張先生也給了我們一點提示,可以從放出入殓我爺爺的人查起。那這就必須是在我的老家了。
我老家的情況上去我們也去了,也看到了。所以說是去老家,其實我們是住在那個鎮子上的一家賓館裏的。
我老家所在的鎮子,雖然不是很繁華,但是至少比那山區裏的小鎮要好了很多倍。街日子,人擠人的街道。賓館是一條街上有着十幾家。有了競争,自然就有檔次了。
在這裏,我比蘇海城要熟悉,所以我指定了一家價格還算合适的賓館。有着标準間特有的兩張床,一台電視,一個衛生間。床上是幹淨的藍色床單,一切還算挺滿意的。
我們住下之後,已經是天黑時分了。坐了一天的車子太累了,什麽也不做,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第二天才是我們真正要忙碌的時間。
街日子,在這個小鎮上,從來都是人擠人的。大家都忙着買接下來三天裏需要用到的東西。我和蘇海城就在這人群裏,擠着往前走,朝着那條算命先生擺攤的小巷子走去。
蘇海城拉着我,低聲提醒我小心包。擠了二十多分鍾,我們才走到了那小巷子前。小巷子裏從來不會出現人擠人,就那麽十來個人,有着五六個是算命先生,還有那七八個是客人。今天這裏已經算是非常熱鬧的了。
那大爺的面前,坐着一個老太太,老太太笑眯眯接過大爺遞過來的紅紙,一個勁道謝。老太太一走,我就搶着坐在了大爺對面的那小凳子上。要是我的動作不夠快的話,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呢。
隻是沒想到,大爺還是那個大爺。他看着我,就皺着眉說道:“陳妹,你别坐這裏啊。旁邊等着,一邊蹲着去。”
“我來問事的。”我說着。他這麽說我還不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麽嗎?
隻是沒有想到,這一次,大爺的反應可以往不一樣了。如果是以往,他會遞過一張紅紙,讓我把利息包裏面給他,他就一邊笑着一邊問我想問什麽了。但是這一次,他卻是沉着臉說道:“你是事,我答不了。你一邊去,别影響我做生意,今天街上熱鬧着呢。”
“别啊,大爺,我們又不是不給紅包。”說話的時候,我伸手拍拍身旁的蘇海城。蘇海城抽出了一百遞了過去。在這樣的小鎮,問事也就十塊二十塊的,他一下給了一百。旁邊有幾個先生都斜着眼睛看了過來。
那大爺的眉頭卻還是皺着的:“陳妹啊,你們那些事情,我真幫不了你們。你們問别人去吧。那渾水,我是下了多大的心思,才不去參合的。現在你們又來找我,我……”
“大爺,你先聽聽我的問題啊。”
“我不聽!你們那些事,我就是在村子老死了,也不理了。我沒那麽大的本事,參合你們那狗屁事。滾滾滾!一邊去,别影響我生意了。”
我嘟嘟嘴,看着旁邊那先生的客人剛離開,趕緊就挪屁股到了旁邊另一個先生的小凳子上。那先生就眯眯笑着:“陳妹到底什麽事啊?說來我聽聽。這一百塊問的事情,是大事吧。”
我把那錢推了上前:“我就想知道,我爺爺下葬的時候,是誰入殓的?那時候我在外地讀書,也沒能趕回來。就這個問題。你也認識我爺爺,應該知道吧。”
我的問題還沒說完呢,那大爺就眯眯笑着,朝着旁邊抛個眼神,一百塊錢到手了。“就這個啊。就是回村的秦師傅,你找他就對了。你爺爺那幾個村,入殓的事情,都是他操辦的。”
我點點頭:“謝謝你了,大爺。”
“不謝,不謝。我們跟你爺爺不都是老夥計了嗎?以後有事盡管來找我。”
我站起身來的時候,朝着旁邊那大爺看了一眼。那大爺一臉的悔恨啊。一百塊就這麽飛了。他怎麽也想不到我會問這種簡單的問題。
我和蘇海城從那小巷子裏擠出來,時間還早,就直接去了回村。
其實回村在哪裏,這個秦師傅是什麽人,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跟着爺爺住在老家的時候,年紀也不大,根本就記不住那麽多的人。
蘇海城是照着衛星圖走的,衛星圖能看到的也就是回村這個名稱而已。我們的車子在村頭的榕樹停下來。那地方正是村裏人,等着鄉村客車上下車去鎮子上的地方。街日子,這裏總有幾個人在這裏等着車子。
我和蘇海城下車的時候,一旁等着的小媳婦,就朝着蘇海城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推推他,示意讓他去打聽一下。
他的臉就跨了下來。我隻是他這個人并不那麽喜歡跟人閑聊,特别是那種并不熟悉的人。這跟性格有關系吧。阿天在這方面就比他強很多。
不過蘇海城還是朝着那邊的小媳婦走去。他問道:“麻煩問一下,村裏的秦師傅家怎麽走?”
那幾個小媳婦一個推着一個,就是不說話,還都是不好意思的笑着。在十幾秒鍾之後,終于有人大膽地說道:“就在前面路口左轉,門口上有雞的那家。”說完,還捂着嘴笑着。
“謝謝了!”蘇海城轉身回到了車子上,我也跟着上了車子。他就說道:“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
“她們在笑你帥啊!”我得意了起來。這個男人是我的!
車子往前走了兩三分鍾就看到了左邊的路口,可是左邊那條小路旁邊也就三四戶人家,也沒看到門口上有雞的。
現在正是大中午的大太陽,就算是冬天,這個時間還是沒有人坐家門口的,我看過去,這小路上,完全就是沒有一點會動的東西。也沒有聽到什麽雞叫的聲音。哪來的雞呢?
“沒雞啊?”我的話綱說出來,蘇海城就指指小路盡頭那戶人家的大門上:“在那,是那家沒錯了。下車吧。”
我下了車子,還是有些疑惑着看着那戶人家的大門。雞在哪裏呢?幾秒鍾之後才反應過來,人家說的雞不是活着的會叫的那種雞,而是門口是銅公雞。公雞上還幫着紅布條。這個應該是有特别作用的吧。
蘇海城推推我:“走吧,這個你搞定。”
我知道他的意思,秦師傅既然能去幫我爺爺入殓,那他們之間應該有交情的。我去說話就比較方便了。
那是一戶小院,院門上有着銅公雞,院門打開着,可以看到裏面的院子。院子裏有老人坐在屋檐的陰影處看着外面的太陽。那老人看着年紀應該挺大的了,但是精神還是不錯的。
我笑着走了進去:“老大爺,曬太陽呢。”
那老人家看了過來,也沒說話,就對我們點點頭。我直接坐在了人家房子前的台階上,也不用顧忌衣服的。要知道,我們這一身沖鋒衣看着還算幹淨,其實在山裏已經弄得很髒了。就沖着衣服過水不濕,昨晚住進賓館之後,我就用濕毛巾把衣服表面都用力擦幹淨了。那些泥灰痕迹盡量沒有留下。
也就是看着幹淨,其實髒得不成樣子了,就等着過幾天回去就換掉這身衣服呢。
“老大爺,”我說道,“這是秦師傅家吧。我們是來找秦師傅的,聽說他很厲害呢。”
“嗯。”老人應着我,感覺他對于我們的到來并不是那麽的歡迎,有總冷冰冰的感覺。
“老大爺,我們找秦師傅有事。他是您兒子?”
這一次,那老大爺認認真真看着我,說道:“我就是秦師傅。你們家死了什麽人?怎麽看着你也不像家裏死人的?”
你家才死人,你全家都死人。我心理罵着,還做這行的師傅呢,怎麽說話就這麽不好聽呢?不過我還是面帶微笑着說道:“我家沒事,平安着。我是想問問秦師傅是不是幫xx村的那個陳先生入殓的。我是他孫女陳四一。”
秦師傅看着我的目光更加的嚴厲了。“你們來問這個幹嗎?墳地出事了?都這麽多年的事情了,要出事,那也賴不着我了吧。那寶地可是他自己選的。”
“我知道,我知道,秦師傅,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問問,秦師傅在我爺爺入殓的時候,是不是看到我爺爺頭下枕着的很多紙?”
我的話綱問完,那秦師傅蹭一下從躺椅上站了起來:“你說這話什麽意思?你爺爺自己就是算命的。他要拿着那些紙墊頭什麽的,我能答應?”
我聽着這句話,第一個反應就是,我爺爺入殓的時候,不是死了嗎?怎麽還有他自己拿着紙墊頭這種事。鬧屍?還是那時候,我爺爺壓根就沒死,是他直接進的棺材裏?那我那時候眼花看到的畫面和這個推論不符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