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蘇海城的聲音,他說道:“我都不知道你爲什麽生氣?”
對于他這個從小就在軍區大院裏長大的孩子,還是一個在軍營裏很多年的軍官。我也不敢奢望他會有什麽溫柔哄女生的舉動。隻是現在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這個晚上,蘇海城就是在客廳過夜的。他甚至都沒有試圖來敲敲我的房門。
我在地上蹲累了,站起身來的時候,眼前都是一片發黑的感覺。躺在床上,心裏一直在數落着蘇海城。那個時候真的覺得,我這麽堅持這段感情到底是爲什麽?如果我的男朋友不是蘇海城的話,現在是不是也不會在這裏哭了呢?
我想了很多很多。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這麽輕易就說出結束這段感情的話來。這段感情已經深入心裏,紮根生長了。
有些人談了男女朋友之後,幾天就分手的。那種感情是還沒有真正深入心裏的。如果是真正深入心裏的感情,又怎麽是說斷就能斷掉的呢?
我閉上眼睛,盡量不讓自己想着今晚上的不愉快,想着鄭先生那虛假的嘴臉。而是在腦海中回憶蘇海城和我的甜蜜。哪怕這些甜蜜的時間,本身就很少很少。
我不知道自己是幾點睡着的。但是我知道我睡着的時候,心裏已經把這次的矛盾放下了。
第二天早上,我站在房門口,眼睛有種哭過之後發酸睜不開的感覺。我的手放在門把上。就算是鬧矛盾吵架了,還是要去上班的。我不可能在房間裏待一輩子。隻是一會打開門出去的時候,我應該怎麽面對蘇海城呢?
“早安。”就當什麽事情也沒有,就這麽打個招呼?
這樣會不會有點怪?或者上演一個野蠻女友,我走出去就抱住他,說以後别再惹我生氣?不過蘇海城不是那種小男生,要是我這麽說的話,說不定他會更加生氣。
要不瘋狂一把,沖出去就把他撲沙發上。他就算是生氣,我都對他醬醬娘娘了。他還有多餘的心思去想沒别的嗎?
打定了主意,我做了一個深呼吸,打開了房門,頓時整個人就愣住了。房子狠小,一眼就能看到全部了。在這房子裏沒有一個人。他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呢?
看着空蕩蕩的屋子,心裏有着說不出來的失落。還害我剛才那麽緊張的房間裏想這麽多幹嘛?直接開門出來看看就好了。再去上班的路上,我手裏拿着手機,在那猶豫着要不要給蘇海城打電話呢。最後還是沒有給他撥去電話。不用多想,他肯定是在阿天那裏。阿天說不定已經把我準備對付那蛇膽的事情告訴蘇海城了。蘇海城會不會生氣呢?會不會覺得我是故意不讓他恢複的呢?
在心情很亂的情況下,我來到了公司。這一天的工作我都是在發呆中度過的。效率很低,而且還有一次拿錯資料的情況。這讓我受到了主管的批評。
在五點下班的時候,我并沒有急着趕回去。回去也不知道要做什麽,也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蘇海城。或者回去之後蘇海城還是不在家裏,那個沒有蘇海城的小房子對我的吸引力也并不是很大。
就在我拖延的時間裏,很快就到了五點半。公司裏基本安靜下來了。隻有着做衛生的阿姨拖地闆的聲音。
這份安靜是被我的手機鈴聲打破的。我以爲是蘇海城給我打來了電話,有些興奮地從包裏掏出手機,卻發現那是一個陌生的号碼。我的心裏馬上就想起了警鍾。會不會是壞人?誰知道q會不會想對我下手呢?要不要接這個電話?
就在我心裏猶豫着的時候,手機響聲斷掉了。可是幾秒鍾之後他又響了起來。看來是真的有事情才會這麽連續撥打的。
我忐忑地接聽了這個電話。“喂,你好,哪位?”
手機裏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是四一嗎?”
我的名字比較特别,隻要介紹過,基本上人家都能記住了。能這麽叫出我名字的,應該是正式介紹過的。可是我卻沒有存下别人的手機号,這個女人應該是那個大叔的女兒。
那天我們在離開的時候,蘇海城說了,大叔要是醒來的話,就給四一打電話。那時候我還特别回頭對她補了一句“我就是四一。”
“你是那個大叔的女兒吧。我是陳四一。”我心跳已經開始加速了。她能給我打電話,那就意味着大叔那邊有情況。不管那情況對于我們來說是好,還是壞,至少有了進展。
女人說道:“我爸今天下午又醒來了,情況不錯,也能說話了。警察來過,說明天錄口供。我也跟我爸說了,讓他裝癡呆的事情。給他看了你們留下來的信。他讓我給你打電話,讓你們到醫院來一趟。你看你什麽時候方便。”
“我,我方便的啊。我,現在就過去,兩個半小時能到醫院了,八點多這樣就能到。我馬上就過去。”
“不用這麽……”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已經挂斷了。我知道她想說的是,不用這麽着急。但是現在我真的很着急。我想要知道那些鑰匙的機關,我想要更了解一下那個封龍陣。隻有讓我更了解的情況下,我的優勢才能在蘇海城和阿天面前展示出來,我才能得到去開鎖的機會。
這個時間段,坐城際列車過去,我已經有了經驗。能在車子開之前趕過去。用最短的時間,趕到a市的人民醫院。
太急了,太趕了,我甚至連晚飯都顧不上。我沒有通知蘇海城或者任何人。我就是故意沒有通知他們的,這件事我一個人去完成,我一個人得到這個優勢。這樣才能确保我能得到進山開鎖的機會。
從的士上下來,我幾乎是飛奔去了住院部。那個時間段,正是晚上看望病人的高峰起。電梯裏擠滿了人,上上下下的,都要等很久的時間。我急得在電梯那咬着唇,猶豫着要不要跑樓梯上去。那樓層可不是一般的高了。
好不容易擠上了電梯,焦急地看着那一個個數上去的數字,不安的感覺再次出現了。
走出電梯,急忙往大叔的病房走路,
病房裏,大叔躺在床上,睜着眼睛,看着天花闆。眼神有點發呆。他的女兒就坐在病床旁,看着手機。聽到我進來的聲音,她才擡起頭來:“你來了?”
“嗯,對不起,來得有點晚。”她一定以爲我是住在a市的,要不正常人,怎麽會在這麽個晚上還從d市趕到a市的醫院裏來呢?
我走近了病床,輕聲叫道:“大叔?”
他的目光花了好幾秒鍾,才聚焦到我這裏來。我開始有點後悔這麽急着趕來了。大叔才醒來沒多久,雖然他女兒在電話裏,給我說的那幾句話,很流暢。但是并不代表大叔的表現會很流暢。說不定今天我這麽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卻什麽也得不到呢?
大叔顯得很消瘦。才不過幾天的時間,臉色發青,一種病态的發青。整個人感覺都是呆呆的。
我暗暗吐了口氣,看看身旁的女人。她還在低頭看着手機,看到我看向她,她才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呵呵,我爸現在都這樣,反應比較慢。醫生說會慢慢好起來的。他今天看了你們留的信,很激動的樣子。”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看着屏幕上的号碼,就匆匆走向了病房的陽台。我聽到了她對着手機說的話。“還有什麽要說的?我們不是都已經說清楚了嗎?……别跟我說這些,我就一個爸,以後要怎麽照顧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跟你說了,别跟我說你爸媽怎麽怎麽說的。你爸媽跟我沒有關系。我已經做出決定,不會跟你結婚了。還說這些幹什麽?……我不是意氣用事,我很冷靜。我爸出事到現在,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
大叔頭沒有動,隻是轉着眼睛珠子,斜着眼睛,看着那邊的陽台。緩緩開口說道:“我是害了她啊。”
“大叔别這麽說。這件事,我們應該跟你說聲對不起的。”我說着。他能開口說話,就是一個好兆頭了。我坐在了床頭的椅子上,再次吐口氣。給自己做好了今晚上慢慢的,好好的跟大叔說話的準備。看現在的節奏,估計我今晚上是要住在a市了。
大叔還是看着那邊的女兒:“她們都已經決定元旦結婚的。讓我死了好了,不拖累她了。”
“大叔……”我的話斷了,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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