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沒有說話,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低了下去。
我轉身走向酒店外。我努力了,但是我沒有辦法做得更好。
從那酒店打車返回我家,在車子上,我的心裏很亂,根本就不知道在想什麽。一會是剛才我的慷慨陳詞,一會是那寨子裏孩子的笑臉。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這個念頭的?爲了那些寨子裏的孩子而努力。我從來不覺得我會是那種偉大的英雄,但是那次在寨子裏,看着那孩子的笑臉,從他的手裏接過那半個紅薯的時候。那種已經知道了别人即将要面對的死亡卻沒有辦法改變的痛苦。
是不是我們也可以把張先生帶到那裏去,讓他也感受一下那寨子裏的人,那些活生生的人,他明明就可以救他們的。說不定到時候他會改變觀點呢?就跟當初的我一樣。
車子開到我家樓下,走過那漆黑而熟悉的樓道,用鑰匙打開了家門。伸手按亮客廳的燈的時候,我吓了一跳。
就在陽台的門那,蘇海城靠着門框,正看着我。他應該是從我下車就能看到我了。
“你怎麽不開燈啊?”我說着,穩穩神,關了門。
“開不開燈不是一樣嗎?”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我一邊問,一邊走向了他。我現在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跟他說,他就好像知道我的心理一樣,就這麽出現在我家了。
“下午。見到張先生了?”
“嗯。”我就靠在陽台的另一邊,跟他說了剛才的事情。“也就是說,在我們用鑰匙打開那個鎖的時候,湖下面的磁石大烏龜就會砸下去,砸死裏面鎮壓的龍。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龍,大不了就是大蛇而已。龍是這個陣最重要的。它死了,這個陣……應該就破了。我們手裏的鑰匙,一把是打開的一把的封住的。可是上次你跳下那渾水中,不是已經改變了什麽了嗎?要不然,那些水怎麽會下降的。那說不定,上次你就已經把那個陣破了呢。”
“不會!”蘇海城說道,“如果上次已經破陣了,那麽覃老将軍還找張先生修墳幹嘛?”
說到這個,我就嘟嘟嘴,說道:“左少和覃媛你知道吧,他們昨天來找阿天,還說昨天張先生就跟着覃老進山修墳去了。吓得阿天都說要拿槍進山殺人去呢。這個左少上次在我們這裏不是敗過一次了嗎?怎麽現在還這麽厚臉皮地過來呢?”
蘇海城伸過手抓抓我的頭頂:“他說得沒錯。是我媽,在他的助理那知道他已經跟着覃老出發了,就在路上設堵。以張先生的身份證是假證爲由,人先扣着,再轉車接回a市,好好道歉,才換來他今天跟你的見面的。”
“哦?這樣?那覃老沒反對?”
“他一個老将軍,又不是清明節的。帶着風水師去修墳。這種事情,他也不敢聲張。他們用的車子都不是軍車,要不也輪不到警察來攔車。鬧大了,他臉上也不好看。”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原來左少和覃媛說的是真的。覃媛還是覃老的女兒,這個是不是大義滅親呢?
蘇海城上前一步,湊近了我,在我耳朵上啄了啄:“洗澡去。”
他的聲音低啞着,喉結滑動,看我的眼神也不對。我趕緊退後了一步,說道:“我好朋友來。我現在去洗澡了。”
就在我走向房間的時候,看着他又靠回了門框上,聽着他低聲地說着:“怎麽還懷不上?”
說不出心裏是怎麽回事,反正就是不爽!他這麽希望我懷上,我就是不爽!在我抱着衣服走出來的時候,對着還在陽台門口那的蘇海城喊道:“你還是在利用我,就想着我懷孕給你生孩子。你根本就不記得我們之間的事情,對于你來說,我就是一個生孩子的工具!”
吼完了,我也洗澡去。也說不上是生氣,反正就是不爽。
洗過澡之後心情也平複了下來,我就躺在床上跟蘇海成說着我今天的那個念頭。如果我們真的可以把章先生帶到那在這裏去看看了哇,說不定真的能夠讓他改變想法呢?
蘇海城坐在電腦桌前沉默着,好一會她才說的:“你的意思是綁架?”
如果是用說服的方法,很可能他不會跟我們走,要完成這件事你隻要綁架這一個方法。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他,在他的眼裏我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提出綁架這樣的方法的。但是今天我還真的就提出來了。蘇海城好一會兒才說道:“我這幾天會留在這,明天去找阿天說一說這事。”
我笑着閉上了眼睛,今天很累,但是卻是實實在在的得到了很重要的消息。甚至在夢裏,我的夢到我們用那把鑰匙,打開那鎖。然後整個山就在我們面前塌了下去,那感覺就跟好萊塢大片似的,看着都讓人過瘾。
本來以爲這件事他們會商量很久。但是讓我意外的是在星四我就接到了二天的電話,那天在手機裏跟我說。讓我周五的時候做一下準備,下班的時候他們會在我公司門口接我直接進山去。
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我還在上班呢,對着電腦或者手機,聽到他說要進山,我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不會吧,那麽快隻有兩天的時間我就一還得上班呢!”
“你要哦,我們隻是進山裏去旅遊,兩天時間已經很足夠了。再說那地方我們都去了好幾趟了路也很熟悉。也能夠在路上節省不少時間。”
“除了我們還有誰去?”我問着,打電話給我的夏天,那些進山的話,不可能就這麽一兩個人。
“還有你家男人,還有卡卡西,最重要的是,還有張先生。”
“什麽?”我驚訝地叫道,“你們把他也帶去了。”
“這不是你要我們這麽做的嗎?行了就這樣,你看着安排吧!有什麽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已經确認過了,我們的手機沒有被監聽。之前都是我們自己吓自己,虛驚一場。”
他那邊挂了電話,我卻在辦公桌前,站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辦公室裏那男人不懷好意地說:“四一,你那有錢男朋友找你出去過周末呢,怎麽進山?玩刺激呀!”
我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坐了下來。他們真的會綁架張先生進山,這還真讓我吃驚。之前,我有這個念頭的時候,也就是這麽個想法而已。沒想到他們真的什麽動手去做了。而且二天是很肯定的告訴我,這周五我下班的時候他們來接我,而且張先生會同行。當初爲了聯系到張先生,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他怎麽就會做的那麽肯定了。難道說張先生現在已經跟他在一起了?
我的天啊!他們都做了些什麽?
周五我同樣上班很早,我把自己的大背包藏在了辦公桌下面。蘇海城這幾天都沒有回我那裏,估計是阿天那裏吧。下班的時間到了,我就快速的躲進了衛生間裏,從大背包裏換上了進山穿的衣服。等到辦公室的人都走了之後,我才背着包,從辦公室裏走出來。小心翼翼地下到樓下,雖然這路上也有那麽一兩個人看到了我,特别是那個做清潔工作的阿姨,一直在那看着我,我就是下了電梯她也要探過頭來看,就好像我是小偷過來偷東西似的。
我想在這個公司裏是沒有誰會穿着軍綠色的長褲,軍綠色的t恤,還背着一個大背包。
好在阿天他們還是能爲我着想的,一走出公司的大門就看到了我的那輛車子,停在了離我不遠的地方。幾步跑上了車子,卡卡西的聲音就傳來了:“四一姐,你這速度也太慢了吧,是不是還得去化個妝才走啊?放心,進了山區裏隻有鬼會看你。”
我狠狠瞪了過去,這才好好看看車子裏的情況。
車子是我的suv,開車的人是蘇海城,卡卡西坐在前面副駕駛的位置上。而我的身旁坐着的是張先生。張先生再過去,坐着的就是阿天。不過仔細看,阿天的手正緊緊抓着張先生的手,那感覺,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兩是一對呢。
“張先生,對不起。”我趕緊說着,就算是綁架,我們也要給他一個好印象。畢竟跟他鬧僵了,他回身去給覃老修墳的話,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阿天拍拍張先生的手背,笑得那個得意樣:“别這麽緊張,我們就是一起去周末旅遊一下的。進山去避暑怎麽樣?現在這種天氣,白天太熱,晚上又涼,正好進山看花去。”他拍拍自己身旁的那個攝影包。之前就見識過他的攝影了,他這樣進山,說是攝影的,人家絕對找不出破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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