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我的預料之中,小鍾說道:“是的,他們也要求見見陳重。”
我不知道小鍾心裏是怎麽想的,但是他這個人确實有點死忠的感覺。想想當初我給爺爺打那個電話,也是他給轉達的。在絲毫沒有預兆的情況下,幫我向爺爺轉達了蘇海城去部隊的消息。他甚至沒有問過我一句蘇海城不是死了嗎?不過這也是他這類勤務兵的特征。
就像現在,好端端冒出一個陳重,雖然蘇媽媽的強勢,爺爺的病情,都給陳重鋪好了路,但是他那個故事真的太狗血了。狗血還不止,還扯着我跟他一起無恥。人家提出要求要見見他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爲什麽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陳重的身份隻是長得像蘇海城,蘇媽媽用來安慰蘇爺爺的工具而已。那些老首長要見他幹嘛?除非是什麽事情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才讓他們決定這麽做的。
我沒辦法,趕緊走向了主管經理的辦公室,準備請明天的假。我的借口是,我爺爺生病了,我需要請假一天回去看看。經理很不爽地質問我爲什麽不能等到周末,還巴拉巴拉了一大堆,最後還是很不爽的同意了。他說反正找個情況,他會如實寫在我的實習報告上的。也會影響我以後實習期滿能不能留在這裏工作。
但是現在我真顧不了這麽多了,拿着假條,走出經理辦公室,我長長吐了口氣,但是心裏卻還是很沉重,都不知道明天會遇到什麽事情。
在上訂了票,就等着下班趕緊趕過去。不過我也會給自己安排一點時間回家收拾幾件衣服,不會像上次那麽匆忙的。
如果可能的話,我更願意明天早上再過去。
回到家裏的時候,蘇海城已經不再家裏了。不過他倒是知道給我留張字條,上面就三個字“蘇家見”,看來他已經回去了,而且他也知道我會過去。蘇海城那麽明白的人,應該不會看不出這裏面有問題吧。
收拾好東西,我也趕到了車站,坐上了城際列車,開始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我到達蘇家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敲開門,門裏站着的就是蘇海城的媽媽。我有點意外,愣了一下,才會叫道:“阿姨好。”
她站在門口,一副不打算讓我進門的樣子:“鑰匙拿來了?”
我低着頭,不說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要進去,還是離開。面對蘇媽媽,我永遠都是沒氣勢的那種。總覺得跟她在一起,會讓我害怕。
就在這個時候,屋裏傳來了蘇海城的聲音,這個聲音簡直就像是在雨裏給我遞了一把雨傘一樣。他說道:“幹媽,你想要什麽鑰匙啊?要不,我給你買套房子?還是車子?”
蘇媽媽這才讓開了路,自己朝裏走去:“真弄不懂,你們爲什麽就那麽堅持呢?這個世界上,不是黑白分明的,有些事情就是灰暗的。”
我走進了屋裏,蘇海城正穿着灰色的休閑褲和白色的t恤一副居家的樣子,邊從廚房裏走出來,邊說道:“吃飯吧。阿姨帶孩子出門去了,就你一個人吃,我也就熱點菜。”
還真是居家好男人啊。我心裏感動了一把。不過看着蘇媽媽那臭臉,爲了緩解關系,我還是說道:“家裏能說說話嗎?”
“當然可以,我媽天天回家,這裏安全着呢。”蘇海城說着,也坐在了桌子旁,看那模樣是準備看着我吃飯的。也許他也能想到,要是他離開了的話,我估計吃不到兩口就要上樓了。蘇媽媽的氣場實在太大了。
我走向了餐廳,一邊說道:“阿姨,我昨天去問了一個風水先生。他說那鑰匙其實是封住一個陣的鑰匙,并不是開啓什麽,而是封鎖什麽。所以,我覺得,那把鑰匙應該是陣的設計者在最後啓動那個陣的時候,用來啓動的鑰匙,并不是打開它的鑰匙。”
“你的意思是說,那鑰匙對于我們來說沒有用。”
“應該是吧,不過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我坐在桌面。身旁有蘇海城陪着壓力也不會那麽大。
蘇媽媽就坐在客廳那邊的沙發上,問道:“肯跟我說這些了。陳四一,你還知道什麽?”
“沒有了,我過幾天就會去聯系當初設計那個陣的老師父的徒弟。我也知道阿姨的身份并不方便出門,我會第一時間把消息通知您的。”我甜甜地說着,那讨好意味也夠濃的了。
蘇媽媽站起身來,朝着樓上走去:“現在是什麽意思?想讨好我?行!生個孫子給我吧。孫女也行。我的蘇海城沒了,總要給我一點奔頭吧。”
“幹媽!”蘇海城轉頭看着那邊樓梯,就說道:“再生一個,你打算怎麽跟别人說?在辦理一個領養?到時候又讓四一和孩子分開?”
我聽着蘇海城的這些話,手裏拿着的筷子都僵住了。我真沒想過那麽長遠的事情。沒有想到,蘇海城這種大老爺們反倒比我還心細了。
蘇媽媽沒有回答他,估計也是一時半會回答不上來吧,幹脆直接上樓去了。
我有點心虛,但是蘇海城卻很不當回事的樣子。畢竟那是他親媽。
本來我還想說說那個鑰匙的事情的,外面客廳的門被人打開了阿姨帶着孩子回來了。她們在走上樓的時候,看到了廚房裏的我和蘇海城,或者說是我和陳重,都有點不好意思的感覺。在他們眼裏,陳重不是什麽好東西,而我同樣也不是什麽好女人。
她們匆匆上樓去了,甚至沒有跟我們打招呼。我趕緊又低着頭,悶悶地吃東西。好一會之後,蘇海城才壓低着聲音說道:“明天不管見到什麽人,不管他們說什麽,你都說不知道就好。”
“恩。”我應着。
他看着我,讓我也擡起頭來看着他。他才說道:“那麽緊張幹嘛?那些老家夥能吃了你?正好明天看看有誰來看我看你的。也能套套他們的到底想得到什麽消息。”
我低着頭,但是已經在那歎氣了。說不緊張,怎麽可能呢?都是高手過招,就我一個小蟲子在那,走錯一步,就可能出事。
在這樣的心理壓力下,加上蘇海城身上還有傷,晚上我們難得的那麽乖乖的躺在床上。蘇海城讓我說說我們兩以前的事情,我就跟他說了我們的見面,我聽到他有心跳,他的身體檢查,他是正常的。所以我确定,他就是中毒了,就是生病了。所以也跟他說,讓他想辦法找鄭先生看看,能不能針對他中毒的事情,嘗試着治療。
蘇海城沒有給我答複,因爲他已經睡着了。隻是那時候看着他閉着眼睛,我真以爲他是睡着了。隻是忘了他的警覺性那麽高,怎麽可能在我還說話的時候,就睡着了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來了,根本就睡不着。梳洗好下樓的時候,蘇媽媽也快去上班了。她穿着一身警服,站在我面前,難得的溫柔的很小聲的說道:“陳四一,今天就拜托你了。我就蘇海城那麽一個兒子,看着他長大,送他去當兵,卻死在外面了。現在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幹兒子,别又讓幹兒子也出事了。”
我點點頭:“我明白,阿姨。”
她臉上的表情換了一下,又是那副眼神,轉身出門上班去了。廚房裏的阿姨走了出來,對我說話也沒有以前那麽親切,多了點對陌生人的客氣。“陳小姐啊,過來吃早餐吧。一會我不方便過去,你就抱着孩子去。我跟你說點孩子的習慣。”
她給我說了很多,終于在兩個小時之後,我抱着孩子,蘇海城拎着孩子的包包,坐上了蘇海城的那輛路虎衛士。
到達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十點多了這個時候,來看望的人開始多了起來。醫生護士也忙碌着。
軍醫院,一切都是那麽嚴謹。
孩子已經長大一點了,跟着我也不哭不鬧的,一雙大眼睛就那麽四處瞧着,感覺很好奇。有時候,還“哇啊”幾聲,好像是要說話,卻說不出來。可愛極了。
走進病房的時候,那些老首長們還沒有過來,小鍾也不在,就爺爺一個人在那吊着瓶。看到我們抱着孩子進來,爺爺就馬上笑了起來:“喲,我曾孫子來了。來來,給太爺爺看看。”
蘇海城馬上就說道:“爺爺,你身上還有傷呢,他會亂抓亂打的。讓四一抱着就好。”
爺爺看着他,臉上笑得更加燦爛了:“你們兩什麽時候也生一個啊?說不定爺爺身體好,還能看着你們的孩子再入土呢。”接着他沉下了臉色,聲音也小了下來,“那些事情,讓你媽去操心就好,我不會放過那些害死我孫子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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