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你沒聽到妞在哭啊?你就算是要死了,那死之前至少也要安慰一下她吧。”
蘇海城就坐在我身旁,轉過頭來看看我,突然伸過手來,就吻住了我的唇。在我驚住的時候,又飛快地放開了我。“聽到你哭,我會心痛,所以皺眉。可是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我不會舍得讓我的女人哭的。以後别哭,天塌不下來。沒什麽好哭的。”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如果是以前,他才不會跟我說這些話呢。就在我瞪着他的時候,他又啄啄我的唇,然後挑釁地看着前面開車的阿天。
車子開到鄭先生的診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阿天是先打電話上去之後,确認上面有人了,才把蘇海城放下車子。不過下車的時候,看到蘇海城的腳步并不是那麽浮,感覺他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我們直接上了三樓,但是情況卻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
在三樓,鄭先生的那間診室裏,白色的病床上躺着一個失血過多的病患,還有不少男人在外面等着,一個個罵罵咧咧的。
我想到了黑醫這個詞,鄭先生還有别的客人在。那些人有的很兇的樣子,蘇海城不經意的錯開了一步,擋在了我的面前。
從打開的門裏我看到了鄭先生在做手術。應該是在取鐵砂吧,就連無影燈都沒有,就這麽動着手。
阿天說道:“隻能等等了。坐會吧。”
他們三個人就坐在了電梯口旁的椅子上等着。我的心裏很亂,滿心都是蘇海城的傷。而且也沒有能問問他到底是怎麽受傷的。我們都被這個槍傷,弄得有點慌神了。
阿天點上了煙,這裏可沒有正規醫院的規矩。他也給蘇海城遞上了煙:“你也别拿妞來氣我了。你以爲就你小子有女朋友啊。過幾天我帶個去氣死你。”
“好啊,真有那天,我給你送大紅包。”
“好,你說的啊,小心我帶着女朋友氣着你了。這輩子,我跟妞是沒緣分了。下輩子,我一定比你先找到她。說說你這傷怎麽來的?”
他的話一停,我也終于能插上話了。“别讓海城抽煙了。他傷的位置也不知道是哪裏。反正抽煙不好。”
阿天看看我,笑了:“你沒看到裏面是怎麽手術了啊?條件很殘酷,有些是連麻醉都沒有,直接就上刀子。這種時候,攝入尼古丁能止痛。”
我們說的話,就在幾米外的鄭先生聽到了,他從裏面說道:“别說得我這裏那麽差勁行不行?下次誰還敢來?還有二十分鍾,縫合了。”
還有二十分鍾啊,我看看身旁的蘇海城。阿天又一次問道:“你怎麽弄的傷?能把你打成這個樣子,對方能力很強?”
“我帶出來的兵,一個小組。能力确實很強。”蘇海城說的時候有點無奈的感覺。那就好像是被自己的孩子傷到的一樣。
“活該!”阿天罵了一句,又問道:“都是認識你的人?”
“不止認識,都很熟悉。甚至是對我行動的一些小習慣都很熟悉。我覺得他們中應該是有人看出是我了,所以才會那麽了解的找到我的空檔襲擊。”
我驚訝着:“他們知道是你還開槍?”
蘇海城看看我,沒說話,但是已經能猜出他那時候是在幹嘛了。他在軍營裏。。這種情況,他帶出來的小組是沒有思考的餘地,隻想着完成任務。軍營重地,擅闖還帶有危害性的,就算是當場擊斃都行。
阿天和我的觀察點并不是一樣的,他問的是:“搞到什麽情報?要不你這次受傷就白浪費了。”
“覃老最近應該聯系過一個姓張的風水先生。似乎是要修墳什麽的。我們可以去找那張先生問問情況。畢竟覃老也是軍人,做事很嚴謹。而且我也沒找到他犯了什麽事的證據。不可能像譚政委那麽簡單就扳倒了。”
我趕緊說道:“a市的張先生?這個我之前見過的。他師父就是我爺爺的師父,就是那個309号的死人。他師父也是山裏那個陣的設計者。覃老将軍如果是要修墳的話,找他是應該的。”
蘇海城馬上說道:“想辦法私下聯系到他。”
我們這邊正說着話,那邊已經結束了。本來我們是想跟着蘇海城一起走進診室的,但是蘇海城卻讓阿天先帶我下樓去。他和鄭先生也有過接觸,他的情況鄭先生也都知道。我嘟着嘴:“不,我就站在門外。”
鄭先生已經換上了一身手術服,換了手套,說道:“你站在門口有個什麽,我都不敢下手了。你先下去吧。”
阿天猶豫着看看蘇海城,再看看鄭先生還是同意了,拉着我就往電梯裏走。不過在我們前面就有很多男人,他們或推着病床車,或拿着手機罵罵咧咧的,行進的速度非常的慢。我和阿天也隻能在那電梯前等着。這麽多人,估計要等下一次電梯,或者是下下一次的電梯了。
我們還能聽到診室裏蘇海城和鄭先生的談話:“傷口看看,怎麽傷的?”
“槍傷。”
“你的情況很特殊,我不知道藥物對你有沒有作用。而且這個位置……子彈不一定能取得出來。我隻能說先看看情況。要是取不出來,我也沒辦法。看你的樣子,呵呵,不像是中槍的人。估計取不取出來差别不大吧。”
“我聽說了我的檢查報告。你有沒有把握找到原因。”
“真沒把握,我也隻能說試試。總好過連個嘗試的機會都沒有吧。”
“好啊,如果你有辦法讓我活着回來,我可以給你個高價。”
“試着找找看。對了,那個是你女朋友?做過沒有?别這麽看着我,我就是問情況。我是醫生,我要全面了解你的情況來判斷你的用藥量。”
“做過。”
“有沒有什麽特别的。比如身體反應遲鈍,敏感度低,時間延長,或者不射。”
“沒有。”
“那好,想用正常的藥用量看看。你的血液流速非常緩慢,處于一種半凝結的狀态。藥效可能會延長,麻醉效果不是很好。……”
後面的我們聽不到了,因爲電梯來了,阿天擁着我走進了電梯裏。下到一樓,站在診所門口,吹着晚上的涼風,我的心裏的緊張也緩解了下來。
我看着那正點着第二支煙的阿天,說道:“謝謝你,阿天。還有,别抽煙了。”
“哈哈,如果那個女人能讓我爲她不抽煙的話,我就娶她回家了。”
“你說要找個女朋友的。”
“對,省得看你們秀恩愛。”
夜晚的風很涼,我站在一樓,仰頭看着三樓亮着的燈,不知道蘇海城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已經開始動手術了。或者就像剛才我們聽到的那樣,鄭先生也沒有辦法取出子彈,那麽蘇海城的身體就随時有可能會出問題。
蘇海城身體是中毒了,但他并不是真的就是不死之身。想想大頭,醫療兵,櫻雪,他們不都是死了嗎?如果那顆子彈出了問題,蘇海城說不定就會在樓上的手術台上,一點點炭化。
我趕緊搖搖頭,甩掉這個念頭。并低聲對自己說道:“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
跟着我們同時下來的那些男人已經坐着車子離開了,而警車卻在這個時候,開到了我們面前。我心理還疑惑着,警察這麽晚來幹嘛?但是念頭一轉,蘇海城是槍傷,這種情況應該報警的。要是讓他們知道了蘇海城的傷,那就扯不清了。不能讓他們上樓去!
幾個警察下了車子,一看那裝備都是真槍呢。阿天把我拉到了他的身後。我們的位置就在醫院的大門,他們要進去就要讓我們讓路出來。
一個警察嚴厲着問道:“你們兩個是什麽人?”
阿天還沒說話呢,我就說道:“情侶。”
“站着幹什麽?讓開讓開!”
對方是兇巴巴地說着,我心裏很害怕,但是卻告訴自己不能害怕。必須攔住這些警察。所以我并沒有讓路,而是轉身就推了阿天一把,還是把他往裏推的,這個動作我們兩把這個診所的門堵得更好了。“他欺負我!警察叔叔,他就欺負我。我們不就是鬧點矛盾嗎?剛才這裏面出來十幾個兇巴巴的男人,他就說把我送那些人了。我是他不要的東西啊?我也把他送你們了,你們把他抓了,好好查查,他之前有沒有把前女友送給街上随便一個男人的。”
我同樣兇巴巴的樣子,那警察應該是相信了。他問道:“你們剛才看到什麽人?”
“就十幾個男人,兇巴巴的樣子,還有一個人好像是喝醉了,讓别人背着上車的。一個個看着都不是好人。開着兩輛面包車,還是那種到處被撞過,圖得亂七八糟顔色的舊車子。估計都快報廢的那種。他還說把我送給那些人。你說,你是不是真把我推火坑裏?警察叔叔就在這裏,我要他們把你抓了!”
旁邊有警察馬上又對講機說道:“讓交警值班室那邊協助查一下xx路在幾分鍾之前有沒有兩輛面包車,車況不好,塗色亂。”
而在我面前的那警察還是說道:“讓開!别妨礙我們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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