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車上,看着車窗外的景色朝後退着,我的心裏也沉了下去。昨晚脫口而出的那句“分手”,壓根就沒有好好考慮過。現在冷靜下來,想着昨晚說的分手也太草率了。蘇海城也是忘記了我們之間的很多事情,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我卻是被氣昏頭了,也才會說分手兩個字。
但是心裏也不知道一會見到他的時候,我應該跟他說些什麽?
車子搖搖晃晃到那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酒吧的那扇門隻打開了一半,我矮着身子走了進去。
酒吧裏亮着大燈,阿天和卡卡西一人躺在一張沙發上,感覺好像是快要睡着的樣子。我走過去拍拍卡卡西就問道:“蘇海城呢?”
卡卡西睜開眼睛迷糊着說:“不知道,可能上樓頂跳樓了吧!”
阿天在那邊眼睛都沒有睜開,就說道:“别聽他瞎說。他是在樓頂,但是不可能跳下來。你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麽跟他說的啊?他不是在a市嗎?怎麽跟着我們後面就回來了,還跑過來一句話不說的就找我打架。啧,我都很多很多年沒有看到那麽沖動的蘇大隊長了。切,他那樣子,還帶兵!好在猴子現在不在了,要不看到他那樣子,不知道多失望呢。”
我轉身出了酒吧,在一旁的樓梯往上走去。不管怎樣總要見面說說話吧。這棟樓也不高就七層。
推開天台門,外面的陽光非常的燦爛,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蘇海城就坐在樓頂的圍欄上眺望的遠方。聽到門響的聲音,他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什麽也沒說就轉了過去。
我緩緩走近了他,輕聲說道:“我是懷過你的孩子。但是很抱歉,我沒有保住那個孩子。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懷孕了,而你也跳進了渾黃的水裏。我就想着我要找到你。等發覺不對勁的時候,也已經昏倒了。是阿天和卡卡西把我送到醫院的。之後我才知道我懷孕了,而且我沒有照顧好那個孩子。”
說完這些我也不知道我應該說什麽,就在他身旁轉頭看着他。好一會兒他才說道:“阿天跟我說過這些了。”
“那你現在肯信任我們了嗎?那件事情我們一直在查我們能幫到你的。”
他轉頭看看我,又看向了藍天上的太陽:“這裏好溫暖,湖水裏好冷。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我堅持下去有什麽意義?我不記得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我知道我必須堅持下去。有人在等着我,我的戰友們……四一,我向你保證,我能給你更好的生活。我能給你一個承諾。我要的不是你幫我做什麽,而是你相信我,等着這些事情結束之後,我娶你。”
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這是要我嫁給他,我心裏疑惑着。上次他跟我求婚的那一大段話還是阿天教他的呢?那現在這兩句呢?他自己說的?
“你不是不相信我嗎?”我問出了這句話。
“直覺,我覺得我欠你的很多東西。這輩子可能都還不完。就是很強烈的直覺,就跟當初我從湖水裏爬上來。心裏就是那個地址,隻想着把我最重要的東西,送到那裏去。”
我爬上了圍欄,坐在他的身旁,對他笑笑,又往他那邊挪了挪:“那你打算怎麽做?昨天說好了你留在a市不出現的。現在你突然出現了,說不定已經被人發現了。你什麽時候走?”
“不走!既然已經被發現了,爲什麽要走?那就光明正大的查下去。”
“這個,可能嗎?說不定一會就有一輛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報廢車,把我們兩撞死在某個角落裏了。”我笑了笑,雖然跟他在一起,還有會有些緊張,但是現在還好啊,至少我們沒有再吵架。
“如果譚政委和覃老都出事了,那些維護他們的人,還會那麽做嗎?那些冒險試圖殺了我的人,還會這麽做嗎?”
他的臉上冷得出奇,眼中似乎能看出殺意。我問道:“譚政委出事,是你做的?”
“算是,也不算是。我隻是收集到一些資料,想辦法轉到我爺爺那裏罷了。我爺爺動作挺快的,就讓他下馬了。他們都找不到我在那裏,才讓我有更多的機會去收集這些資料。”
“那麽說,你媽應該知道你還活着了?”
“我媽不知道。我爺爺應該能猜到了。四一,有空去跟我爺爺下下棋。我先走了。”
他轉身就翻下了圍欄。我急着問道:“你去哪?”我知道他這次出現隻是一個意外,他不會就在我這裏停留的。
他沒有回頭看我,但是也停下了腳步:“站出去,讓大家看看,我蘇海城回來了。我倒要看看,誰來殺我。”
我急着也翻過來,想要追上他的,可是上前兩步才發現他壓根沒有移動。我正疑惑着的時候,他卻突然回過神,抱住我,就狠狠吻了下來。
熟悉的吻,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感覺,我的蘇海城真的回來了。
不過這個吻并不長久,在那邊門口處就傳來了卡卡西的聲音:“喂喂喂喂,秀恩愛的人都應該燒死。别親了!别親了!放開四一姐!”
蘇海城放開了我,一雙能殺人的眼睛就瞪着卡卡西。卡卡西一點也不害怕,而是帶着玩笑的意味說道:“阿天剛接到電話,鄭先生問我們現在有沒有心情去拿櫻雪屍檢的報告。記住,十萬。這個才是重點。”
卡卡西說完,拉着我的手就朝樓下走去。我也急了起來:“喂喂,你們什麽意思啊?現在來說十萬,蘇海城現在是工地保安,他去哪裏拿十萬啊?”
“那是他的事情。”
四個人,一輛車子。阿天開着車子,臉上還能看到被打過的痕迹。我一開始也隻注意着蘇海城身上有沒有傷,都沒留意阿天那張臉被打得挺慘的。他開着車子,還不時,皺皺眉,揉揉臉上的傷。
一邊開車,他一邊說道:“櫻雪你還有印象吧。”
“知道,我讓她把鑰匙帶出來的。她後來是死了吧。”
“再後來呢?”
“沒印象了。”
“卡卡西!我下巴痛死了,你說。”
阿天喊着,卡卡西那話唠馬上就做起了解釋來。包括櫻雪的死,加上我們去偷屍體,花十萬請鄭先生做屍檢。最後阿天說道:“我們沒有等到屍檢報告就進山了。出來之後,我們都以爲你死了,那時候又是大過年的,妞這邊身體又不好。我真的以爲,這些事情要放下了。所以就都沒有提那屍檢報告的事情。鄭先生已經聯系過我幾次了,我都推掉了。今天正好一起過來看看。你一會要是想回a市,我送你去火車站。”
蘇海城聽完之後,也沒有任何的表示,就這麽看着窗外的景色。我的心裏也沉沉的,他一會就要離開了。下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
我無聲歎口氣,還是被坐在身旁的蘇海城發現了,他默默伸過手來,握着我的手。我不知道對于現在的他,我是一個什麽樣的身份。他已經不記得我們之間很多事情了,但是卻有直覺,認爲我是最重要的。
車子在一家私人診所的後面停了下來,阿天領着我們上了那樓的二樓。這裏的病人并不是很多,也就那麽兩三個,坐診的醫生也不是鄭先生,而是一個頭發全白的老醫生。
阿天跟那個護士說了幾句,護士指着三樓,讓我們上去。
走到三樓,我就感覺到了這裏的奇怪。這裏每一間房間都的關着門的,而且這裏的氣溫感覺要比樓下低不少。
阿天給鄭先生打了電話,他才從一旁的一間房間裏走了出來。這一次他穿着白大褂,還是帶着眼鏡,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進來吧。”
四個人魚貫而入,那是一間看着很普通的診室。有着很多急救的設備,但是沒有辦公桌,也沒有看到任何的紙筆檔案。黑醫,他是不會在自己這裏留下任何文字檔案的。那隻會是犯罪的證據。
我不知道他讓我們看什麽,還能開出十萬的價來。鄭先生從那張處置床的墊下拿出了一個信封,邊說道:“十萬這個價,現在看來我還開低了。你們知道我要是把手裏的資料交出去的話,我能換得多少錢嗎?”
卡卡西的動作很快,一伸手就從他手裏抽走了那個大信封:“醫生是救死扶傷的好人,談錢多傷感情啊。”
鄭先生并沒有因爲卡卡西的反應而不高興,反而笑着摘下眼鏡,擦了擦:“不談錢,連感情都沒有。你們想要就拿着吧。不過這個世界上估計能看得懂的醫生沒幾個。就算看懂了人家也不一定會告訴你們。”
蘇海城走到了卡卡西的身旁,就好像是不經意地說道:“這份資料看不看得懂,都不會影響我們的行動。所以,我們也無所謂。”
不過從卡卡西和蘇海城的臉色來看,那确實是一份他們都看不懂的資料。畢竟醫學上的信息,不是專業的人,很難看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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