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海城!真的是他!我真的猜對了!我心理有着說不出的激動,一時緊張全身都僵着不會動了。
我的手機因爲他突然的動作吓得都掉到了地上,一時間那地下室又是一片的黑暗。我能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也能聽到有人打開了那棺材的聲音。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棺材,隻的感覺着它就的棺材吧。
蘇海城就在我的身後,那現在打開棺材的人是誰?黑暗中,我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身形,隻是感覺他的動作很敏捷。也就幾秒鍾之後,那聲音朝着門口那邊走去,蘇海城也在我耳邊說道:“别說話,跟我走。”
我随着他緩緩挪動腳步,一點點朝着樓梯上走去。走在我們前面的那個人,也隻是在光亮中閃了一下,就出去了。我連是誰都沒看清楚。
而同時,外面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
“有人!有人!”
“誰?”
“偷東西的吧。”
“這房子有什麽好偷的。幹活了幹活了,扯着尺子啊,還看什麽?”
聽着他們說話的内容,應該是來丈量房子的。他們是什麽時候進來的?之前我怎麽一點聲音也聽不到。現在突然知道原來外面一直都有人,難怪蘇海城讓我别出聲。
走到了光亮的地方,他放開了我,我也看向了他。他朝着我伸着手指頭,三個,兩個,一個,然後就推了我一把。雖然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在他推我的那一把之後,我還是快速朝着那巷子外跑去。什麽也不管就朝外跑去。
那兩個丈量房子的人好像也發現了我們,說了什麽話,不過我已經聽不清楚了。
出了巷子,蘇海城就拉着我的手,帶着我一路跑着,最後一躍,跳進了一輛面包車中。心髒瘋狂的跳動着,我根本停不下來那種激動。我也說不清我是爲什麽激動。也許是因爲我們剛才在那漆黑中的棺材而激動,也許是因爲被人看到了而激動,也許是因爲一路跑過來而激動,也許是因爲我身旁坐着的就是蘇海城而激動。
他看上去,比三個月前要瘦了不少,但是那雙眼睛卻還是那麽有神。
我的目光一直緊緊盯着身旁的蘇海城,而蘇海城卻沒有看向我,直接拍着前面那人的肩膀,說道:“拿到了沒有?”
“拿到了。”那聲音分明就是阿天!我這才看向了前面開車的人:“阿天?”
他回過頭來,對我笑了笑:“妞,見到你,還真讓我們吃驚啊。”
“蘇海城?”我再轉向蘇海城的時候,他還是沒有看向我,隻是拆着手裏的牛皮紙信封,從那裏面拿出了紅布包裹着的一把鑰匙!對,就是一把鑰匙,和他快遞給我的那把是一模一樣的。
“蘇海城。”我再次叫道,從我們跑出來,他都沒有看過我一眼,他的眼中隻關注着那鑰匙。阿天一邊把車子開得飛快,一邊跟我說道:“不用叫了,他現在能記住的東西不多。”
“什麽意思?”我驚訝着。能記住的東西不多?而蘇海城現在看也不看我一眼,是不是根本就不記得我了呢?
他之前到d大找我的時候,也說過,他記得的事情并不多,所以那些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他并不清楚。而且他的模樣分明就是不記得我,難道他連我也忘記了?
我急了起來,壓下他手中的那把鑰匙,沖着他就問道:“蘇海城,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陳四一。我女朋友。”他回答着,但是感覺這些話裏并沒有多少感情。
阿天從前面說道:“我告訴他的。剛才我們找到那房子,看到你正走下那地下室,我告訴他,你是陳四一,是他女朋友的。然後也是我安排,他去攔着你,别讓你把那兩個人也引到地下室去,我去拿東西。”
“蘇海城,你真不記得我了?”我胸口起伏着,不敢相信這件事。
他那深炯的眼睛,就這麽看着我,也不說話,就這麽看着。“你說話啊!”我催促着。
“行了,先找個地方坐下來我們在好好說吧。”
“阿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我也剛到這裏,我也剛見到海城,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妞,别急,現在人找回來了,一切就好辦了。”
蘇海城指着路,把車子繞了幾個彎,最後停在了一個建築工地上。那建築工地好像已經荒廢了,到處都沒人,幾輛泥頭車也停在那裏。
蘇海城下了車子,直接走向了一旁的保安室裏。阿天下了車子,有種想哭又想笑的感覺:“海城,你就住在這裏啊?我真不敢相信,一個官二代,軍三代就窩在這地方,你……”
“我沒錢,在這裏當保安,一天五十塊。才有錢給你們寄信的。”他說着,邊打開了保安室的門。
“你不記得了,怎麽知道給我們寄信?你到底記不記得我們?”我問着。
蘇海城看着我:“我記得那把鑰匙,記得那個地址。”
阿天推了推我:“先進去吧,好好說。”
在那天,從中午到晚上,我們就是在聽故事,聽他說很多很多的事情。不過也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他已經忘記了。
阿天說,他收到了銀行的賬單,上面就是這個地址。不過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而是直接在上租了一輛a市的車子。他擔心這是一個騙局,要是我和卡卡西也跟着來的話,說不定會入套了,還不如就讓他一個人過來看看情況。他是在下城際列車的時候看到我的。不過那時候我很匆忙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的阿天。
他說他在火車站的時候,就喊了我好幾聲,不過我沒有注意,隻是匆忙的上了的士。他的面包車就在火車站停車場那等着他,他拿到車子就直接過來了。等他找到那小樓的時候,蘇海城就在那巷子口,也正好要進去。
他們本來是想聊幾句的,但是根本沒有時間,因爲前面正好有兩個男人朝着那樓裏走去。蘇海城隻能匆忙交代說,他們要去拿到一把鑰匙。那鑰匙就藏在小樓裏的棺材裏。爲了不讓那兩個男人先發現棺材,他們隻能尾随兩男人朝着小樓裏走去。
阿天說道這裏的時候,我提出了我的疑問:“蘇海城,你記得阿天,卻不記得我?”從一開始,我的眼中就隻看着蘇海城,走進這個保安室,連裏面是什麽樣子的都沒有印象,滿心滿眼裏全是蘇海城了。
“我……忘了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麽,反正有記憶的時候,就記得一個很重要的地址,就把當時我身上唯一的東西,用剩下的十塊錢,那把鑰匙寄去了那個地址,隐約還記得陳四一這個名字,當時也是腦中閃過這個名字就寫上去了。阿天說,那是鑰匙是寄給你的。”
阿天攀着蘇海城的肩膀,一起坐在那髒兮兮的小床上:“妞,你還真别嫉妒。我認識一個老大爺,喝酒太多,老了的時候瘋了。他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記得了,每天就在他們家院子裏在那一二三四的自己操練自己。當兵期間經曆的那些事情,都是一輩子刻骨銘心的。老了瘋了都還能記得。哈哈。”
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之前見到蘇海城的時候,他就已經忘記了很多的事情,這次見到他,他還是忘記了很多的事情。我必須在心理對自己說:“沒關系的,他會記起我的。他一定是中毒了,才會這麽一次次忘記的。”
阿天繼續說着,在我們尾随那兩個男人走進下樓的時候,讓他們意外的是,我已經拿着手機站在那地下室門口了。爲了不讓那兩個來丈量房子的人發現我們三個,阿天就安排蘇海城去攔住我,他去棺材裏拿鑰匙。
阿天拍拍身旁的蘇海城:“兄弟,說說你的事情吧。放心,我是你好兄弟,這個你都記得吧,那是妞,陳四一,你女朋友,你爲她跳下渾水,讓我們都以爲你死了的,你甘願爲她去死的人。行了,介紹結束了,說說你的事情。”
蘇海城看着我,從他的眼神中能感覺到,他應該是信任我們的。他說他有記憶的就是從一座湖邊醒來,身上隻有褲兜裏的十塊錢還有那把鑰匙。
是一個寨子裏的人發現了他,以爲他是走丢的驢友,帶着他走出了大山。他用僅存記憶,把他認爲最重要的東西,那把鑰匙,寄到了他心裏認爲最重要的地址,就是我家。那時候,他也想不起來,那重要的地址裏住的是誰,但是他隐約知道,那鑰匙他不能帶在身上會有危險,把鑰匙寄到那個地址,他可以放心。
阿天笑眯眯地指指還站在保安室門口的我:“你那把鑰匙寄去的是她家。你們在那裏住了大半年。妞還爲你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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