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麽打扮确實挺像學生的,但是她這是在幹嘛啊?“大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就是過來看看的。”
“老房子有什麽好看的。哼!”
感覺跟這個人沒有辦法溝通,她說的話,都是那麽沖。我正猶豫着能有什麽辦法進去看看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種本能讓我讓開了路。
走進來的是四個男人,一個個粗粗壯壯的,手裏還拎着工地的那種鐵枝,看樣子是來打架的。我趕緊後退了好幾步,但是還是往那邊看着。
四個男人走到那大姐面前,就吼道:“最後一次,你讓不讓?不讓我們連你一起砸了。”
那大姐的氣勢一點也不弱,站起來仰着頭就吼道:“就不讓!你們真把我打死在這裏好了。把事情弄大了,我也告訴你們,我不讓!”
“又不是沒給你錢!就你家這破爛房子,比外面那些差多了,也多給了你那麽多錢,你還想怎麽樣?你真死在這裏了,這房子還不是照樣拆。最多就賠點錢,到時候,賠得的錢都給你老公去了。你死了,你老公拿着那些錢養小女生去,你劃算嗎?”
“哼!這房子,是我外公的,他死的時候,可是清清楚楚地跟我說了,這房子要拆,行,五十年後,現在還有二十七年呢。這房子,我護定了!”
我心裏疑惑着,這些房子應該都是建于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到現在也有五六十年了,再來個二十七年,中國七十年的地産權都過期了。這房子裏究竟藏着什麽,非要護到那個時候?而且看這房子也是早就沒人住的樣子。要是真有什麽值錢的寶貝也早就被人偷走了吧,這麽護着有意義嗎?
不對,偷東西和拆房重建有很大的區别,偷東西隻是都裏面的東西,拆房重建卻是整個都倒了。她外公希望護住的不是這裏面的東西,而是這座房子,這份不動産。有些老人确實是會護着房子的,但是她不是說她外公已經去世了嗎?
我心裏推測着這些的時候,那邊已經吵起來了,推推撞撞的。女人倒在了地上大聲喊着:“殺人了!殺人了!”
不過這個地方偏僻,加上這附近的人都搬走了,聽到她聲音趕過來的也就那麽五六個人而已。這五六個人裏也沒有人站出來,看着那女人被四個男人踢來踢去的。當然他們沒有真的拿着鋼管去掄。我心裏緊繃着,想要沖上去,但是卻又膽怯了。我能做的也隻有掏出手機趕緊報警,并低聲對身旁的一個女人說道:“大媽,你用手機拍下來啊。”
那大媽看看我,縮縮脖子,沒有拿出手機。
我這邊報警電話還沒有撥完,就有一個男人沖了過來推開了那些人,把女人扶了起來。他大聲吼着:“好了好了!我們簽!我們簽!别打了!阿梅,你也别堅持了,你外公不是死了二十多年了嗎?簽,簽,我們簽。”
男人把女人扶走了,那四個男人也得意地說道:“早簽不就沒事了。何必這麽固執呢。房子還能有命重要?”
人群裏,很多人都在議論着,那女人的固執。這房子又沒人住那麽多年了,這麽空着也不肯簽字。
幾分鍾之後,那些人都散開了,我才緩緩靠近那房子。房門上的鎖都是幾十年前最常見的那種簡單的暗鎖。我看看附近确實沒人了,就從拿出了一張卡片,從門縫那塞進去,捅捅幾下就把一樓客廳的門打開了。
這種開門的方法也是讀高中的時候,跟我們同學學的,就這麽開宿舍的門。
客廳是一個很大的正方形,正對着的就是供桌,一般情況下,供桌前的牆上,應該是自家的香火堂。至少我爺爺那老房子就是那種。上次去我爺爺的老房子裏找東西的時候,還給那香火堂上了香呢。而現在那供桌前的并不是香火堂,而是道幡。
那個女人的外公,這個房子原來的主人是個風水先生?蘇海城給我留了這裏的地址,讓我過來,是想告訴我什麽?
這個客廳也就這麽兩樣東西,空蕩蕩的,也沒什麽好看的。從客廳退出來,我還是把門鎖上了。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要上二樓看看,說不定這個老先生跟我爺爺一樣,會把東西藏在房間裏的什麽地方呢。
上到二樓,我從窗子朝裏看,四個房間裏空了兩個,還有一個隻有一張床,一個櫃子,也算是空着的吧。;另一個房間東西稍微多了點,我還是想用卡打開房門,但是這一次,沒有打開。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種老舊的暗鎖,想要反鎖隻能從裏面反鎖,從外面是沒有辦法反鎖的,而現在我用卡捅不開,有可能是鎖芯生鏽了,整個鎖都壞掉了。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鎖被人從裏面反鎖了。可是從門口的情況來看,這裏根本就沒有人進出,在裏面反鎖的人,要是長時間不出來,是不是已經死在裏面了呢?
我甩甩頭,不讓自己想那麽恐怖的事情。本來這個假設是不恐怖的,但是偏偏這裏的氣氛加上這裏隻有我一個人,我還是爲我的這個念頭手打顫了起來。
我隻是一個膽小的女生,我還沒有勇敢到去把人踹開,看看裏面是不是有一具幹屍。所以我選擇了放棄,從二樓走了下來。但是心裏卻不甘心,蘇海城給我留下線索,我卻什麽也找不到不是很對不起他嗎?
心裏猶豫着的時候,我發現了那樓梯那還有一扇門,那扇門用的并不是暗鎖,而是挂鎖,還是兩把挂鎖。
我想到了那女人說的話,她外公也就是這裏的主人說,房子要在二十多年後可以拆,那麽他想要保全的是這個房子,而且還是有年限的。二十多年,這房子說不定都自己塌了。他要保全的應該不是房子本身,那是什麽呢?是什麽有時間限定,但是在這麽多年的時間裏卻不會改變,有着保全下來的價值呢?
房子下面的東西!地基!想要保證房子上百年都能保全下來的,也隻有地基了。我看着那挂着兩把鎖的門,那個位置,打開門之後,根本不可能有房間。從房子的外圍來看,打開門,裏面的面積應該不到兩平米。不到兩平米能做什麽呢?
帶着這個問題,我還是走向了那扇門,直覺着,房子主人想要保全下來的東西就在這門後,而蘇海城給我留下地址,希望我找到的就是這門後的線索。
我伸出手看着那兩個生鏽的挂鎖,這種鎖都成這個樣子了,就算有鑰匙,都不知道能不能打開,何況我是沒鑰匙的呢。
我嘗試着推動幾下門,那門也就搖晃了幾下,也沒辦法打開。必要要有工具。
我四周看了看,這裏都已經荒廢了那麽多人了,能有什麽東西呢?我的目光最後看到了地上的一根鐵枝。好像是剛才那四個男人拿着的。其中一個随手丢在了這裏。我趕緊跑過去撿起了鐵枝,把它穿在那挂鎖上,用杠杆的作用,使勁一用力,其中一個鎖就打開了。
心頭一喜,趕緊跟着第二個。雖然第二個是我撬了兩三下才打開的,不過也還算是順利。把那兩個全是鏽的挂鎖取下來,我用力推開了門,跟着這個動作而來的是一陣的灰。
我趕緊退後了好幾步,捂上了口鼻,等着這陣灰都沉下來之後,才小心翼翼地朝裏看去。兩平米不到的地方,能用來幹什麽?在看到那黑黢黢的朝下的樓梯的時候,我想我前面的推測是正确的。
那麽長的時間,一座沒人住的房子,還想要保全的,并不是房子裏的東西,也不是房子本身,而是這座房子的地基。這向下的樓梯再下去就是地基,這房子下面還有着秘密。
雖然是早上的十點,春天的陽光很溫暖,但是那地下室還是湧出了陰冷的氣息。從我這個角度看去,裏面就是黑黢黢的一片,隻能看到兩三級台階,下面就什麽也看不到了。門口旁邊也沒有看到有電線伸下去,下面應該沒有通電,那就是沒有電燈了。
我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那白色的光,雖然不是很明亮,但是還是能看清楚黑暗中的事物的。我站在門口,拿着手機照了進去。那樓梯也就十幾級吧,感覺下面還沒有一層樓那麽高。我的光線打下去,裏面也沒有什麽聲響,給自己鼓鼓勇氣,我朝下走去。
“喂?有人在嗎?”我輕輕叫了一聲。那鎖是鎖着的,還是生鏽的,要是下面有人,那也是死人了。
我的心撲撲直跳着,好像下一秒就會在這光線中看到死人一般。
下到了下面的平地,手機的光線照在了下面這個空間中間擺放着的東西上。那東西是什麽?長方形的,好像還是用兩張長條椅子墊高起來的。
棺材!我的心裏咯噔了一下,正要驚呼出聲的時候,身後的黑暗中,一隻手捂住了我的嘴,把我帶着向後,靠在了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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