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回頭看着他;“怎麽說話的?飯呢?”
“我點好菜了,不過現在是中午正熱鬧的時候呢,估計上菜還要一會,我就先回來了。左少走了?”
我應着:“走了。阿天,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也沒想到啊,約了你們,他就這麽湊巧的過來了。不過,妞,你剛才怎麽回事?”
“那你剛才怎麽回事?”我同樣這麽問着他。剛才我噴左少有點奇怪,但是他最後那個動作,那句話,不是也讓人奇怪嗎?
卡卡西看看我又看看阿天:“你們兩玩什麽?”
“讓你四一姐先說吧。”他點上了一支煙。作爲酒吧老闆的阿天,有着更多的社會性。他會抽煙,會喝酒,應該也會抱着女人做着僞裝吧。
我重新坐下來,把我昨晚對那個包裹的推測又說了一遍,最後的結論就是蘇海城還活着,而他希望我們繼續查下去,但是他卻不能出來見我們。
我說完之後,卡卡西就先說道:“四一姐,你的推論有很多漏洞!”
“我知道!主觀意願影響吧。反正我就是這麽肯定的。”我也不回避這個問題,就是這麽說着。
卡卡西朝着幹幹笑着:“你夠自信的。我倒覺得,這是有人引我們上鈎呢。”
“所以說啊,左少偏偏這個時候來找阿天,這不是在走之前還要來打探一下,蘇海城是不是回來了嗎?我猜那邊也在找海城。我就是要告訴他們,蘇海城已經死了,隻有這樣,海城才是安全的。”我看向了阿天,“你跟我想的一樣吧。”
“是啊,阿天早就注意到我喜歡你的問題了。其實海城沒回來,得益最大的是我。哈哈。”他轉向了卡卡西,“你去拎飯菜回來吧。你不餓,我餓了。”
卡卡西的臉一下成了一個囧字,乖乖去拎飯菜去。
卡卡西一走,阿天掐滅了煙:“妞,你真的覺得,海城還會回來?”
“會,他肯定會回來的。”
阿天猶豫了一下,才擡起頭對我笑笑:“好,我陪你一起等。那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如果一年之後,他沒有回來,你跟我處處看。”
我沒有回答,隻是對着他笑笑。
卡卡西又是一陣風跑了過來,就生怕會漏掉什麽精彩鏡頭一下。卡卡西宰阿天手下可沒有留情,三個人,就弄個五個菜,而且都是他自己喜歡吃的。
吃飯的時候,阿天問我要不要把蘇海城可能還活着的事情跟蘇媽媽說一下。他的原話是:“那天看到他媽上來就給你一巴掌,我都心痛了。跟他說一聲,可能會對你沒有這麽大的怨恨吧。”
我用筷子紮着手裏的飯:“不要了。他們經曆了蘇海城死了的痛苦,然後是活着的驚喜,再接着又是死了的痛苦,再來一次,還不崩潰啊?算了,既然蘇海城希望我們把這件事繼續查下去,那就先不要跟他家裏人說的好。”
卡卡西最近是改變了,但是嘴欠的毛病還是沒有改變。他說道:“再說了,我們也不确定蘇死人就活着了。這隻是一個推論而已。說不定我們推錯了呢?那個什麽q就是找到了蘇死人的屍體從他身上搶走的鑰匙……哇,阿天,你踢我幹嘛?呵呵四一姐,吃菜,吃菜。”
他總算看到了我的臭臉色了。我放下了碗:“我去衛生間。”
酒吧已經打掃過了,而且現在是大中午的也沒人。我一個人占着衛生間也不用擔心外面會有人等着什麽的。我就站在那鏡子前,看着自己。酒吧的燈光都很詭異,鏡子撒下來的燈光,照着我的臉,跟平時看到的都不一樣。我一遍遍對自己說着:“蘇海城還活着,他就是還活着。”
這是一種類似自我催眠的方式,我就是這麽強化着這個念頭,不管他是不是還活着,我首先要堅定這個念頭。要是我都放棄了,還怎麽幫助他呢?
在我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的時候,就聽到卡卡西壓低着聲音對阿天說道:“萬一,是我們猜錯的,那以後得到真相的時候,她不是會挺痛苦嗎?”
“妞沒你想的那麽軟弱。而且我覺得她心裏也應該知道這些的。”
吃過飯,我們把張先生的那四張圖拿了出來。把昨天的事情也跟阿天說了一遍。阿天看着那些圖,吃驚地說道:“爲什麽上次進山我們沒有找到這些圖呢?”
“我覺得這四張圖,其實也說明不了什麽問題。蘇海城手裏那張從譚政委那偷來的圖,不是比這個更詳細嗎?”
“他那張是用畫軍事圖的手法畫的,各種數據都表明很清楚。但是這幾張更有指導性。”阿天說着,把那張有兩種不同線條的圖拿了出來。“之前我們就懷疑過,那地下水道是了另外有一條是我們不知道的。而海城在下水之後,就是進入了那條水道。”
我說道:“恩,我覺得當時應該有兩個可能。第一個可能是蘇海城拿着鑰匙,下水之後看到了鎖,打開了那條地下水道,然後地下水道封閉了。所以我們找不到。還有一個可能,那條地下水道并不需要鑰匙,隻是當時的情況讓我們找不到入口而已。”
阿天點點那張圖:“看看這張圖,地下水道的圖紙。一條是實線,另一條畫得很輕,像不像兩個不同的地下水道系統。從這些線來看,這兩個系統,是相連的,但是并不是完全相通的。還有一點,胡子的故事裏,他帶着他兄弟在地下水道裏轉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潭水,水裏泡着蛇蛻。我們走了那麽多次,卻沒有看到過那蛇蛻。我猜蛇蛻是在另一個地下水道系統裏。”
“那這張圖是不是說這是蛇走的路線?”卡卡西把另一張有着箭頭的圖抽出來,放在了最上面。
給他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很有可能。那地下水道裏,除了有蛇,就是水了。水都是往下走的,能往上走的也隻有蛇了。那是蛇行走的路線。
“卡卡西,你好聰明啊!但是他們不是風水先生,是看墳地布局的,記錄蛇行走的路線有什麽用?”我說着,“也許,蛇也是那個陣的一部分,也是在他們的計算中的。之前胡子說,那蛇是守着墳的,不證明,它也是那個陣的一部分嗎?”
卡卡西說道:“那蛇早就被蘇死人殺了啊?”
我的心裏震了一下。雖然布局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布局的東西有改變的時候,這個局就會跟着改變。我那麽用心去看書,希望找到破局的方法,而不是像那些電影小說裏說的,随便踢一腳,還是破壞點什麽就能破局了。破局的方法方式不對的話,說不定會引起更危險的事情。
就舉個例子吧,簡單的布旺财局。那個魚缸放的位置不對,放的時間不對,不一定能給你招财,甚至還會給你帶來傷害。
“那個局,說不定已經改變了。”我說着。
阿天說道:“不管怎麽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我們現在……”
“馬上進山!”卡卡西喊着,“哇,我一直覺得這件事沒完,我還沒有當英雄呢。”
阿天看着他,厲聲說道:“什麽也不做,才是什麽現在最需要做的!”
“怎麽會呢?我們現在有了這些圖,而且也有了一個蘇死人還活着的假設,我們當然要第一時間去找他啊。對吧,四一姐?”
“不,我們什麽也不做。”我回答着他。
他疑惑地看看我和阿天,我解釋道:“卡卡西,說不定有人在觀察着我們,包括你。我們現在什麽都不做,才是對蘇海城最好的掩護。隻可惜,我昨天去見了那個張先生。不應該去的。就當蘇海城真的死了。”
“這個,四一姐……”
“卡卡西,真的,現在就當他已經死了,我們什麽也不做,等着。等到他再次給我們信息。也可能,我們永遠等不到第二次信息。”
阿天拍拍卡卡西的肩膀:“妞都比你冷靜!男人,遇事不要這麽憤青。”
卡卡西沒好氣地說道:“真弄不懂你們,一會說蘇死人肯定活着,一會又說等不到他。我覺得你們都夠虛僞的。”
“這社會,有多少是真實的。我們接觸的人,有幾個是說實話的?說實話,隻會死得更快。”
我覺得,這大半年時間說的謊話,要比我這輩子說的謊話都要多了。不過今天下午跟着他們說這些事情,感覺心裏又充實了起來。就算現在我們什麽也不能做,但是至少我們知道,什麽又回到了當初那樣的生活,有了目标,也會覺得生活不再沉浸在蘇海城的死,和孩子的流産的悲傷中。
蘇海城,總有一天,我們會見面了。等着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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