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悄悄走了過去,看看他屏幕上那正在搜着附近的人。上面就有我的信息,表示在五米之内。
他一擡頭,就看到了我。吓得他拍着胸口說道:“四一姐,你就不能叫一聲啊?”
“你怎麽在這裏?”
他把平闆在我面前晃晃:“找你來的。”
“找我?用這麽高科技啊?你打個電話來我就不告訴你地方了嗎?”
他站了起來,看着我,難得地沒有用笑嘻嘻的語氣,而是很嚴肅地說道:“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是打電話過來的,你會告訴我,你現在在這個大酒店裏嗎?”
我愣了一下。他怎麽這麽問啊?我們的關系鐵着呢。而且大家是在山裏一起出生入死走出來的,我怎麽可能連個位置都不告訴他呢?等等,如果是現在,說不定我真不會告訴他。我在繼續調查這些事情,沒有跟任何人說。這麽半個月以來,他們都以爲我自己想開了,心情好起來了,生活也步入了正常了。我不想讓他們擔心,也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做的事情。
“呵呵,”我幹幹笑着,“怎麽會不告訴你呢?你是我好哥們啊。”
“别說好聽的了。你在這裏等誰?等他幹什麽?什麽是百鳥朝鳳下面有龍骨?”
給他這麽一說,我記起來了。我在追那個胡子先生之前,正在接着卡卡西的電話,等看到胡子先生出電梯的時候,我就急着追過去了,好像手機沒有挂。那麽我說的那些話卡卡西都聽到了,所以他才找來的?
我呵呵笑着:“你吃飯了嗎?我請你吃飯。恩,就……這邊,這邊。”我一邊說着一邊推着他往酒店大廳一旁的餐廳裏走去。
我剛才自己吃晚飯我都不在這裏奢侈呢,現在卻要帶着他來這裏請他吃飯。
酒店的餐廳是玻璃門的,我就坐在大門邊上的桌子旁,正對着那扇玻璃門,這樣我能看到外面的大廳,胡子先生回來的時候,我能看到他。
點了兩個菜加上兩盅湯,這就要花了我一個星期的夥食費了。心痛,但是沒辦法。現在我不敢離開太遠,失去這次機會,說不定就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卡卡西也沒跟我客氣的吃着,邊說着話:“你還沒放下那些事情啊?我和阿天都不抱什麽幻想了。阿天在初三的時候,還特意去了黑臉那寨子,給黑臉上了香。告訴他這件事就這樣了。可是我們這些死人也好,活人也罷都已經做好了放下的心理了。你說你現在還纏着個什麽勁啊?再說了,我們沒有鑰匙,就算你去了哪裏能怎麽樣?就算你知道了那裏面的東西又能怎麽樣?我們當初那麽多人去查,可是後來呢?黑臉死了,大頭死了,那個醫療兵死了,老闆死了,櫻雪死了,就連蘇死人也……”
我的目光一直看着玻璃門外,但是我的耳朵還是聽着他說話的。在他說道這裏的時候,我看向了他就厲聲說道:“他沒死!”
我突然地轉變,讓卡卡西僵了一下,讓旁邊那張桌子上是老外也看了過來,還皺皺眉,似乎在批評着我的不禮貌,沒教養。
我趕緊低下頭,壓低着聲音說道:“他就是沒死!”
卡卡西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沉默着在那吃着東西,好一會才說道:“你有什麽打算?四一姐,我覺得你的打算還是跟我們說說吧,别一個人忙着。四一姐,你都不知道我在手機裏聽到你那麽說的時候,我有多着急。我以爲你已經進山了,我鞋子都沒換就想沖到火車站攔你。還是跑到樓下,才發現腳上還是拖鞋的。”
“誇張!”我白了他一眼。如果聽到他這麽說,會讓人感動的話,那也是别人。我認識他那麽多年,對他擡熟悉了,他說話的調調都把握好了。
在我這個白眼剛收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外面不遠處,那大廳停留着的一個男人的背影。胡子先生!我心裏驚了一下,他是站在那,四周轉頭看看,感覺是在找人的。
我趕緊站起來,就說道:“想知道就别吃了!快跟上!”
我知道卡卡西肯定會跟上來的,就直接沖出了餐廳。今天是去面試的,我腳上穿着的是高跟鞋,在酒店那大理石地闆上跑起來的時候,發出了急促的鞋聲,讓胡子先生看了過來。
我趕緊停下腳步,讓自己看起來表現更好一些。“先生,你有空嗎?我是真心想向您請教的。”
大廳裏除了保安,總台小姐,就沒有别人了。那麽他剛才四處轉頭看,這是在找我?
他對着我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裏等着的。”他又看了看我身後的卡卡西,然後才問道:“你們兩跟我上來。”他說完就直接朝着電梯走去。
我心裏正驚喜着的時候,卡卡西卻拉住了我:“你跟個男人進房間?好在我找過來了。我……”
“閉嘴啊,那是風水先生,别亂說話。快跟上。”
在電梯裏,我悄悄從電梯那鏡子一般的牆面打量着這個胡子先生。他看上去也就四五十歲吧,在五十年前,估計他也沒出生。要不也就幾歲。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認識當初布陣的人呢?
還有,當初那布陣的人,現在就算活着,也應該很老了吧。或者已經走了呢?也不知道胡子先生認不認識。
電梯停了下來,胡子先生就領着我們走向了他的客房。
一進客房,我就走向了客房裏的開水器那,也顧不着那上面的茶葉寫着的一個高價,就先給他沖茶。
卡卡西打量着房間,脫口就說道:“大叔,這裏房間好漂亮啊。你一定很有錢吧,住在這裏。”
“卡卡西,别亂說話。”我說着。
胡子先生坐在客房裏的那貴妃凳上,也就笑笑,看着我,又看看卡卡西。
茶沖好了,我也顧不上味道出沒出來,方正就是端着茶杯,把紅包墊在茶杯下面,把茶放在了他手邊,呵呵笑道:“還請先生解惑。”
他看着那紅包,笑了笑,伸手端茶杯。這水那麽燙,根本喝不了,就是借着端杯子的東西,把紅包順走而已。
“你想問什麽?”
“龍骨。今天我在公司裏好像聽到你說這個了。我就想問一下,如果是百鳥朝鳳,下面接地氣埋龍骨的陣,你有沒有聽說過。知不知道是誰布的陣。”
他擡頭看着我:“布陣?哼!這個不算陣吧。”
我被他說得有點囧了,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從包裏拿出了今天怡和公司給的一些資料,用資料的背面空白部分,畫下了那裏的地形圖。我一邊畫着,一邊說道:“這個是我從我爺爺的書上看到的一個陣,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這裏,這座山上面,有個墳。從這裏看下來,就是百鳥朝鳳。以這座山爲中心,後面這是一個湖,兩邊有八座山,就正對着九宮的位置,還有五個寨子,在這裏。就是這樣的。”這張圖我看了很多很多遍,這些山,寨子,湖水的分布,我都記在腦袋裏了。
不過我沒有說,這是我們已經走進去的一座山,而是說,這是從爺爺的書上看到的。一來我們對這個先生的立場并不是很了解。二來,對人有所隐瞞已經成了那段時間留下來的一個習慣了。
卡卡西也湊了過來,補充說道:“那下面是龍骨?真有龍?也是,我們……聽說,那幾座山有不少大蛇。”
卡卡西也不笨,在聽了我之前的說辭之後,在這裏也改成了“聽說”。
胡子先生看着那圖,也是淡淡笑着:“從書上看到的,也是聽說的,這件事跟你們有什麽關系?”
我和卡卡西被問得答不上話來。他繼續說道:“這個世界上,事事都有因果,冥冥中注定的事情,要是這件事跟你們有關系,那就算你們來問事,我收了利是,好好給你們看。要是跟你們沒關系,我看,我們還是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
聽這口氣,就是他知道點什麽的。可是卻不打算告訴我們而已。
“恩,那個,我們就是好奇,先生,你就當是跟我們聊聊吧。”
“我是看風水的,這種事情可不能拿來聊天的。你們要是真想知道,就讓這個墳的後人來找我。或者是跟這件事有直接利益的人來。要做得了主的人來。就算我跟你們說了,你們也做不了主,說了也白說。你們說,是這個道理嗎?”
道理沒錯,不過我們真的要說實話嗎?按照他的邏輯,就算我們說了實話,他也不見得會幫忙。
卡卡西也有些着急地看着我。我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不是在我爺爺的書上看到的,而是在我爺爺的筆記本上看到的。當初布陣的時候,我爺爺也參與了。”
這麽說行了吧。我心裏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會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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