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四一,我和爺爺商量好了,這個孩子下星期天我們就會對外宣布他早産了。你這幾天就好好躲着點,下星期就别出門了。你要知道,計劃裏,我們蘇家就沒想要過你,你自己躲好就行。”
我心裏還想着下周天,那時候,我已經進山了,根本不用躲,沒人找得到我在哪裏。“好,阿姨,我明白了。”
“滿月酒的時候,你要出現。”
“知道,知道。”
電話就這麽挂掉了。車子裏面很安靜,蘇海城也能隐約聽到手機裏說話的聲音,他說道:“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下周星期天就要出現了嗎?”
我沖着他笑着:“對,我們的孩子。”不知道爲什麽,聽他這麽說,我的心裏特别的暖。
我的笑似乎感染了他,他緩緩湊過來,很近很近,近到他的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吻上我的唇。他微微張開嘴,就要含住我的,可是我卻拿着手機貼在他的唇上:“剛才我親你的時候,你不是也不讓我親嗎?現在輪到我不讓你親了。”
他伸手壓下我的手機:“那是有人在!”
“現在也有人在!”我指指那邊剛走出飯館的左少,他的手裏拿着手機,也不知道是在給誰打電話。隻是看到我們的時候,匆匆交代了幾句,就挂了電話走了過來,然後上了車子,坐在後座上,看着我們倆那姿勢,才說道:“我是不是上車得不是時候啊?”
我放好手機揉揉臉:“你也出來避避了?那些人喝酒都特别猛。”
“再不避避,一會我都開不了車了。海城,我們真要跟這些人進山?我覺得跟着他們安全性反而低。人太多……”
蘇海城打斷了他的話:“别用你當參謀的那一套來說事。你是沒進過那山。那附近确實有人有寨子,但是那附近私獵很嚴重,人們根本不會把槍聲當回事。而且那裏的人都把那附近劃分爲禁區。面積不大,但是藏我們幾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那他們可靠嗎?我看其中一個對陳四一好像有點意思啊。”
蘇海城不是瞎子,剛才男絡腮胡子那麽明顯的看着我,他怎麽會沒有注意到呢?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我還真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就四一這模樣我一直都覺得挺安全的。”
我瞪了過去,這是他第一次說這樣的話。跟他從認識到現在,他就沒有對我的外表做錯任何的表述,今天是第一次就用上了安全。我就算不是大美女,那也差不到哪裏去吧。還被他說安全。蘇海城!今晚上你别想碰我!我在心理暗暗發誓着,但是我忘記了,跟他在床上的時候,我是沒有任何的發言權的。
這個晚上,他們都喝醉了。老闆醉那是因爲正好可以借酒澆愁。阿天醉那是因爲他是主要負責人,他被灌了特别多的酒。猴子醉那是因爲他想着很快就能進山了,他激動得喝多了。卡卡西醉,那完全就是酒好喝啊,喝着喝着還沒感覺怎麽樣呢,就已經喝醉了。
卡卡西跟着我們的車子去我家,其他人都跟着左少的車子,去阿天的酒吧那。在把卡卡西丢在沙發上,給他蓋上被子之後,我也趕着去洗澡去。
在我洗好澡走進房間的時候,就聽着蘇海城坐在電腦桌前打着電話。“你調查清楚了,别一進山就先出事。這件事就算不是針對四一,我也會這麽做。”
我聽着,這件事跟我還有關系,就坐在床邊聽着他說。“什麽時候給我答複?……行,你盡快吧。潛水設備沈堅這邊已經準備好了。我查了物流,明天就到。下周六就出發。……開車過去,裝備我們自己拉。那麽多人還用快遞不是浪費嗎?”
他在說電話的時候,我真的想不出他在給誰打電話。那些人不是都醉了嗎?清醒的也隻有左少,他跟左少也不應該說這樣的話吧。
蘇海城挂斷電話之後,我就問道:“你跟誰打電話?”
“阿天。那幾個私獵的人都是他聯系的。今晚上那個絡腮胡子确實有點可疑。在出發之前最好弄清楚。”
“他不是喝醉了嗎?”我可記得他下樓的時候,還是兩個私獵隊伍裏的人架着他,他揮着手,站都站不直了,現在能說這些話?
蘇海城走到了我身旁:“阿天就是一個開酒吧的。以前新兵的時候,他在我們班裏那就沒喝醉過。現在這麽多年當着酒吧老闆,那麽點酒能讓他喝翻?”
“他裝的?”我心理更加驚訝了。他就連裝都裝得那麽像哦。
蘇海城沒有回答我,這個我問題很明顯了。而且蘇海城現在也覺得那個絡腮胡子可疑。我也苦惱啊。我今晚上壓根就沒打扮,身上就是穿着厚厚的羽絨服,還是之前爲了假裝孕婦的時候買的,那種下擺很寬的羽絨服。頭發也梳着一個馬尾而已。那張臉就更加素了。用現在看大學生的目光來看,我就是一個壓根不起眼的那種。
我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低聲說道:“他是不是覺得我長得像他女兒啊?我可是我爸媽親生的!”
除了這個我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要知道那個胡子,看着年紀絕對有四十多了。這個問題也隻能等着阿天給出答案了。
在卡卡西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醒起來的姿勢也很特别。直接抱着被子就從那沙發上滾下了。
我是在房間上着,聽着外面“呯”的一聲才看出去的。他已經從沙發上爬了起來,還是一臉鬧不明白的感覺,看看四周,才迷糊着眼睛說道:“四一姐,這裏是你家啊?”
“廢話!”
“我說怎麽學校的床那麽小呢。”
“學校的床也不比我這個沙發寬多少吧。”
“差不多差不多。”他又看看四周,“你家蘇死人呢?”
“一大早就不見了,也許找阿天去了吧。”
卡卡西整理好衣服,走到我身後,看着我電腦屏幕上的頁面,問道:“四一姐,你這是找工作呢?”
“找實習單位!”
“這不一樣嗎?實習完了,直接留下了。”
“我也想啊,誰知道能不能留下呢。”
“你确定要找工作?你家蘇死人家裏不是很有錢嗎?”
我擡頭瞪了他一眼,沒跟他說話。我确實不太想依賴蘇家。蘇媽媽也說了,蘇家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我這個人。他們要的隻是孩子。從來都隻是孩子。
卡卡西知道自己觸了我的底線,也就閉嘴不說話,自己出門回宿舍洗澡去。
我一天的時間,就在整理着自己的簡介什麽的,投了兩家公司,這兩家公司都是說面試時間是在大年初九。我在投遞結束之後,看着屏幕上那句“簡曆投遞成功”幾個字就笑了。大年初九,就是不知道,我那時候,是不是還活着了。
就在我吐了口氣,覺得完成了今天的大事情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誰?”我喊着。蘇海城是有鑰匙的,他不會敲門。現在他應該跟阿天在一起,所以也不會是阿天。卡卡西就更不可能了,他那種男生,那麽點時間估計洗澡都沒洗完呢。
門外沒有回答,我想着昨天蘇海城說的,潛水設備什麽的,走的是物流。說不定就是送東西的。
我走到了門口,再次問道;“誰?”
門外還是沒有任何回答,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這種老房子并沒有貓眼,我在開門的瞬間就後悔了。因爲門外站着的竟然是那個絡腮胡子。
不知道爲什麽,絡腮胡的男人,如果留了胡子,給人的感覺就是很粗狂,脾氣很不好。也許這是一個太武斷的定義,但是我心理就是有這種感覺。而且那絡腮胡子的左邊眉毛上,還有着一個老傷疤,眉毛都斷開了。看得出當初這個傷非常的重。
蘇海城身上也有很多傷痕,但是臉上的傷卻不怎麽看得出來。現在突然看到這種傷痕配着這樣的一個絡腮胡子,我的心裏還是緊了一下,心髒都忘記跳動了。
“你……”
“妹子,我們昨天才見過。”
“哦,我知道,知道。那胡子大哥這是來……”
“找你的。”
我的心跳更加快了。“找我啊,我……我其實什麽也不懂。呵呵。”正好在這個時候,我隔壁那大爺買菜上樓了。他看看我們這邊對我點點頭,随口說道:“四一,朋友來啊,回家裏坐着吧,别在這裏擋路了。”
我都快要哭出來了,這個情況,我能讓他進去坐嗎?就算這種老房子的走道确實很小,但是你也别提出來行嗎?我這都不知道要怎麽搭話了。
好在那胡子也沒有說要進屋子坐坐,而是說道:“跟你說幾句話,下樓說吧。”
胡子是轉身就下去了,可是我卻還站在門口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他也許是沒有聽到我跟上來的聲音,回頭對我說道:“下來吧。我就問你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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