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宇一離開,我趕緊上去關上門,又回到了蘇海城的身旁:“到底怎麽回事呀?”
“左宇應該是那邊的人。他跟櫻雪應該是認識的。如果不是爲了救那個女學生,我也不會被他發現,被他跟到家裏來。”
“反正他都已經知道我的住址了,他跟不跟你過來,估計都會過來。你的傷真沒事吧?”
“沒事,擦傷。”
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哥們,一下變成了敵人,蘇海城的心裏應該也不好受。他說完這個就沒有再跟我說話,而是找了衣服洗澡然後就坐在電腦前繼續開了淘寶。他搜索的都是一些戶外運動的裝備,甚至是軍工設備。他已經開始爲下一次去那寨子在做準備了。
給左宇這麽一鬧,我的思路也有些斷了。這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想起剛才我的那個發現。我坐在客廳朝着房間裏喊道:“蘇海城,把你上次畫的那個地形圖給我看看。”
他眼睛都沒有離開電腦屏幕,就跟我說道:“你看那個幹嘛?”
我跑到他身旁從電腦桌下抽出了白紙和筆,開始給他畫畫。在紙上畫着一座墳,墳下有竹子,竹子下有空間,棺材下面打了一個洞連着竹子:“這個洞下面就有一個小空間,說是接地氣的,一種風水上的做法,說是能讓後人迅速發達的。”
再看我畫完之後,他也把他當初畫的地形圖抽了出來。兩張圖一對比,别說還真有相似的地方。那座山上的将軍墳的下面,應該就是那個叫麻子的骷髅的所在地。換句話說那骷髅被卡住的那縫隙通上去的,就是那個将軍墳。那個縫隙就跟我圖裏的竹子是一個功能的。難道那将軍墳也要接地氣?爲了讓後人快點發達?
蘇海城拿着兩張圖仔細的對比,問道:“這樣下面有條縫隙的,這種有什麽講究?”
“我也不知道!上就是說,能讓後人發達。如果我爺爺還活着的話,可以問問我爺爺。”
蘇海城看着圖,想了一會,把那兩份圖都收了起來:“明天讓卡卡西過來守着監聽設備。我跟你去鄉下那街上,再問一下那幾個老頭。”
“明天就去?你的傷真的不要緊嗎?”
這回他總算擡頭看着我了。“都告訴你了,隻是擦傷,你還不信。今晚繼續吧,要不省得你擔心。”
我聽着他的話一頭霧水,讓你幾秒鍾之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繼續是指滾床單呢!我的臉上一下燒了起來,也意識到,原來蘇海城也不是木頭。他也會說這樣的話真是讓我吃驚。
阿天那邊有消息的時候,正是我們兩準備要滾床單的時候。這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阿天的電話打了進來。我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着蘇海城帶着那屁股上的一左一右兩個疤痕去接的電話。
他并不知道,我捂着被子在那笑着。平時那麽冷的一個男人,也有那麽可愛的時候。
“喂!”他的語氣很平穩,一點也聽不出來是床單滾到半的。
我聽不到阿天那邊說什麽,就在幾秒鍾之後,看着蘇海城挂了電話,馬上就開始穿衣服。
“怎麽了?”我心裏跟着緊張了起來。這都是大半夜的了,他還要出去的話,那肯定是出了不小的事情呢。
“阿天找到其中的一個人了。就是我的兵,現在在他酒吧裏,我過去一下。”
我聽着,也趕緊從床上跳起來:“我也去!”沒有什麽解釋,趕緊穿衣服,跟上他的速度。不過他一個阿兵哥,穿衣服穿鞋的速度真不是我能比得上的。
在我關門沖下樓的時候,他都已經把車子倒好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蘇海城飙車。真的就是飙車,在市區午夜的街頭,也能開到九十多碼。在高速路上,這不算什麽,但是在市區,這速度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好在沒有警察跟過來,也不知道這車子要收到多少罰款了。要知道車子可是登記在我的名字下的。
我知道他現在一定很緊張,他帶的兵,他帶去執行任務的,他下令放火的,結果全死了。他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但是他心理一定很難受,很愧疚。現在有人能活着出現了,我甚至看到他握着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着。
最後車子在阿天的酒吧門口停下來之後,他快步下了車子,冷冷地說道:“打電話給我爺爺,讓他把這輛車子換成軍車牌!”
他走進了酒吧裏,甚至連車子鑰匙都沒拔。我鎖好車子,走進酒吧的時候,酒吧是正常營業的。跟以往我們來的時候都不一樣。
不過現在都已經兩點多了,酒吧裏已經沒有客人,隻有幾個服務生還在忙碌着。我剛進來,就聽到了阿天的聲音說道:“好了好了,大家先回去吧。明天中午十二點過來打掃,每個人一百塊獎金,先回去吧。”
服務生一個個離開,酒吧裏很快就隻剩下四個人。我、蘇海城、阿天,還有那個抱着蘇海城哭着的男人。
這裏全是酒味,煙味,阿天拉下了酒吧門,拍拍我的肩膀:“找個幹淨的地方坐吧。”
我點點頭,聽着那男人抱着蘇海城邊哭着邊說道:“我不記得了,隊長,我都不記得了,就好像那段時間空白了。”
“像個男人一樣,别哭!”蘇海城吼着,推開了他,“擦幹眼淚,回答我的問題。”
男人吸吸鼻子,用袖子擦了眼淚。他身上穿着的是那種地攤的迷彩裝,在那寨子裏,很多男人都是這麽穿的。這種衣服便宜,還方便勞動。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
“你記得,在那寨子出現之後,你遇到過什麽人?”蘇海城問着。我想他是先要确定,是我們先找到他的,還是對方先找到他的。畢竟他現在什麽記憶斷片的話很容易被人誤導的。
男人吸吸鼻子:“一個叫黑臉的人,我是在鎮上遇到他的。他說他認識你,也是他讓我來d市找你的。”
“他跟你說過什麽?”
“他,他,他突然拖我去河邊,沒人的河邊。我還和他打了一架。他說他是你朋友,我們才停手的。他就告訴我來d市找你。本來他說要請我吃飯的,可是他在帶我去找飯館的時候,被車子撞死了。我,我覺得不對,就直接跑了。”
“撞死?”我驚訝着。那個鎮子我也去過幾次。那完全不是我們印象裏的城鎮,而是一個由石闆路,台階,木樓組合起來的小鎮子。說是鎮子,實際上就跟我們的一個鄉鎮還差了很多,地勢不平,車子很難開快。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黑臉竟然被撞死了!那麽突然!
我想到了蘇海城今天跟左宇說的話,“我敢說如果我回家之後,我會突然死了,或者是在路上就發生了車禍,根本就不可能回得了家吧?”
我的心沉了下去。不是巧合,絕對不是巧合。
阿天也問道:“車牌号你注意了嗎?”
“沒有,那是一輛……越野車。”
蘇海城說道:“阿天,明天你看看能不能動用關系,找到那越野車。猴子,把你記得的,都告訴我!”
那地方,車子進出的大多數是運木材的大車,要找這麽一輛越野車也不是很難。而且還是撞死人的越野車就更加不難了。
那個晚上,我們幾個就坐在酒吧的一堆滾動的空酒瓶旁的沙發上,聽着那個叫猴子的男人說着他記憶中的事情。其實他記得的,跟蘇海城記憶中的差不多,甚至比蘇海城記得的還要少。我們也沒有告訴他,他已經死過一次了,就害怕他會恐懼,那種恐懼會讓人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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