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突然激動地打斷了我的話:“别查了,那件事情都别查了。你一定幫我告訴海城,那件事情别查下去了。我明天就回去,回去之後,我會給他做個新的證件。讓他能跟你在這裏好好的結婚生活。什麽都别管了,什麽都别管了。就這麽跟他說。我們也别見面了,我就當我這個孫子是真的死了。以後你們要是有了孩子,你悄悄給我捎個信,我過來遠遠的看你們一眼就好。孩子,孩子。。。”爺爺轉向了我,粗糙的雙手捧起了我的臉,“幫我照顧好海城,一定要告訴他,那件事情别查下去。”
爺爺一定是知道些什麽,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才會讓我們不要追查下去的。“爲什麽?爲什麽不讓我們繼續查下去?爺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别問,什麽都别問。你回去吧,回去吧。以後我們别見了,别見了。見面隻會讓海城有危險。走吧,孩子。”
老爺子又哭了起來,我卻一句話都說不上,隻能悄悄的退出了客房。在門外小鍾握着手機,看到我出來以後,急忙走了進去遞上了手機:“老将軍,是黃副局的電話。”
黃副局,應該是說蘇海城的媽媽吧。在我關上門的時候聽到了老爺子說道:“素雲呐,沒事兒,孩子沒事,這剛做完檢查。我孫子壯實着呢。孫女?要真是個孫女我也喜歡。”
爺爺也并沒有把這個謊言告訴蘇海城的媽媽,那麽這個謊我就再繼續扯下去。我也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至少現在危機暫時解除了。
再次回到阿天的酒吧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再次面對蘇海城,我都還沒來的及說些什麽,肚子就已經傳來了咕咕的聲音。他趕緊迎向了我,擁着我的肩膀把我往外帶說着:“我帶你去吃飯吧,你應該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
别說,我還真的是一整天沒吃東西了,早上是睡過了頭,中午是直接在醫院,給醫院的事情這麽一震,哪裏還有時間吃東西呀?
就在我們往外走的時候,聽着身後的卡卡西喊道:“喂喂,兄弟,他們倆去吃飯了,你是不是應該請我吃飯呐?”
“路邊攤,八塊錢一個盒飯自己吃去吧。”
蘇海城并沒有請我吃八塊錢的盒飯,而是開着阿天的車子帶着我去了市中心的一家私房菜館。
那家私房菜,裝修的很别緻,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家裏的小客廳。不大的空間也就四張桌子,我也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這家私房菜館,根本不接待外面來的客人,他們隻是内部的一個聚點,是有這裏的卡才能在這裏消費的。
蘇海城找了一張靠近窗子的座位,小方桌上撲鋪着藍格子桌布,從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江景。這裏真不愧是私人地盤啊。
在等待上菜的時間裏,蘇海城給我倒着茶,邊說道:“我跟我爺爺說你是女朋友。現在我們住在一起。”
“嗯,爺爺哭了。”我有點拘束地接過了茶杯,“挂了電話之後爺爺讓我告訴你,别在查這件事了。他說得很激動,連續說了好幾次讓我一定要告訴你别再查下去了。我覺得爺爺肯定是查出了什麽,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才叫你不要繼續下去的。”
“走到了這一步還有回頭路嗎?”
“蘇海城,我覺得那個陣挺恐怖的。你想就算是我們等到了立春,那個鎖出現了。我們拿着鑰匙去開鎖,開了之後呢?先不說開始的過程有多麽危險,就說裏面鎖着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我們也不知道。有沒有價值?我們同樣不知道。最重要的是别人弄了這麽大一個陣來困住它,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們這麽冒失的去打開那個鎖的話,會不會有什麽事呢?”
“我明白你說的意思,但是陳四一,我不想讓我的兄弟白死。就算爺爺已經警告過我不要再查下去,但是我堅持,爲了我的那些兄弟們。也許我爲的不隻是我的兄弟們,還爲了那附近寨子裏的老百姓。還有九年前那場車禍裏被火化的黑臉的兄弟們。”
我沉默了。我知道,對于我一個女人來說蘇海城,如果能夠安定下來,那就是最好的結局了。但是對于他來說并不是這樣。我不想因爲我而去絆住他的腳步。
他繼續說道:“你有沒想過,九年前黑臉的那些兄弟們,他們什麽都不知道,完成了任務撤退了出來,卻還要被設計出來的車禍害死了,還是那麽不明不白的被火化掉。那個叫麻子,按照黑臉的說法他應該在當時就被火化了,可是我們發現他的骷髅是在那個山洞裏。這說明這九年前就已經有人試圖去查過這件事情。但是他沒有成功。也許我們會成功。成功了的話再過九年就不會再有寨子出現這樣的事情。也不會有某支小隊在執行完上級的命令之後,還要被大火燒死。我是想結束這一切,讓這個循環在我這裏斷掉。”
聽着蘇海城的話,我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心裏的想法真的很弱。蘇海城做這件事情的目的,遠要比我想像中的要高尚很多。他是一個軍官,我想我應該支持他這麽做。哪怕到最後我們隻能做無名英雄。
我剛要說話的時候,已經開始上菜了。有服務生在,我們這個話題也就暫停了一會。等菜上齊了之後,蘇海城才跟我說道:“我們讓黑臉去,查看了一下那屍體的事情。”
“那兩具屍體怎麽樣?他們真的穿着衣服嗎?是不是你們燒的那些屍體呀?”我也被這個話題吸引住了,拿着筷子竟然也忘了吃飯。
蘇海城一隻手支着太陽穴的位置,漫不經心地說道:“失蹤了,這個答案不算吃驚吧。”
“他們……回來了?”
“還不确定。我要卡卡西去買了一套監聽設備,我想今天把設備放在你那客廳。阿天這邊是酒吧,我們長期在那邊也不好。他那酒吧本來就是有經理有服務生的,就算他不在也能照常營業。監聽設備放你那,你沒意見吧?”
我趕緊對他笑笑搖搖頭。但是心裏卻莫名其妙的有些不爽。監聽設備放在我那,那就意味着卡卡西他會在那,而且阿天也可能會出現,卡卡西不是說了嗎,說不定這位老闆都會去。我那房子那麽小,一下擠進那麽多人。雖然都是熟人,而且經過了這兩次的事情那基本上都是同生共死走過來的兄弟了。但是……唉~還以爲會跟蘇海城……人那麽多,看來沒機會了。
也許他是看到了我用筷子紮着那飯,卻不吃的樣子,有點看法了吧,問道:“對這件事有意見?”
“啊?沒有!”
“之前,我是提議在酒店開個房間的。但是阿天說用身份證登記的,那樣容易被查到,還是在你那比較安全點。要是你覺得不方便的話,我們去開房間吧。”
“不用,不用,在那就好。就是……呃,以後,我睡房間。”之前,他剛住進來的時候,我就睡了好幾個晚上的沙發了。要是那設備在客廳的話,我還是睡房間的好。
蘇海城别開了臉,臉上也沒表情。我還覺得他今天性子變了呢,說那麽多話,現在又這樣了,這算是生氣了?“那我睡沙發,你睡房間吧。”我怯怯地說着,這樣他都沒意見了吧。
沒有想到他轉過頭來,就說道:“我們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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