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語速越來越快,看上去非常緊張的樣子,“我趕到出事地點,想要看看戰友們最後一眼的時候,卻得到消息,他們被火化了。就在那山澗裏火化了!怎麽可能?我知道上級瞞着事情的真相,但是我隻是一個小兵,我根本沒辦法去調查。我退伍之後,我就在這附近的牙衣寨子找個差不多的女人就結婚了。我想幫我的戰友們查出他們真正的死因。我想知道是什麽,讓部隊放棄了我那九個戰友的生命!”
他又哭了起來:“九年了,九年了,那邊寨子又全死人了,又有軍隊來了,又是整個寨子全燒了。他們放火的時候,我就在那邊山上看着他們。火就那麽奇怪的,連着一旁的車子汽油也點着了,又是全死了。哈哈,這裏真鬧鬼!”
蘇海城拉過我,把我推到阿天那邊,才蹲下身子和他平視着:“你在這裏九年了,那你查到了什麽?”
“查到……查到……***這些事情,就是鬧鬼!這裏的寨子有個傳說,死人,死人會回來,就上次被燒的那個寨子,有一把鑰匙,能讓湖裏的死人都回來。而那條很大很大的蛇,就是守護那把鎖的。不過你們殺了蛇,你們應該也拿到鑰匙了吧。”
這個男人能潛伏九年去調查這件事,想來也挺聰明的。能猜到我們已經拿到了鑰匙。
蘇海城的臉色突然變了,急匆匆地說道:“這麽說來,不是你通知部隊上的人?”以這個男人對戰友的感情,對上級的猜測,在看到我們進山的時候,就應該猜到我們要幹什麽了。他想調查這件事,就不應該通知别人。
“不是!我退伍就沒跟他們來聯系過。要是他們真的有心調查這件事,當初就不會那麽急着火化我們兄弟的屍體!”
蘇海城趕緊起身就朝那邊營地走去,我這才敢說話:“喂,你叫什麽名字啊,大哥。”他都成這個樣子了,才跟我們說的話,應該是實話,可信吧。看蘇海城和阿天的樣子應該是信了。
他看看我:“方志中,叫我黑臉就行。”
恩,他這臉确實夠黑的。估計是在山上曬太陽,曬出來的。
阿天朝着黑臉伸出了手來:“黑臉,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黑臉看着阿天伸過來的手,還有我的笑臉,再次問道:“你們真的已經拿到鑰匙了?”
“對!”阿天回答着。
黑臉還是低頭猶豫了一下,才伸過手來,握住了阿天的手。阿天一使勁把他拉了起來,說道:“我們是真的要下水,你現在已經有老婆孩子了,最好再想想。走出這林子,就當剛才被我們打了一頓,什麽也沒說。”
黑臉再次低頭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有煙嗎?”
阿天給他點上了一支,然後才帶着我們一起往外走,邊往外走,邊說道:“你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好好想想。要是你明天早上,想要回家的話,就當今晚被我們打一頓,哈哈,我多給你點醫療費。”
黑臉還是不說話,估計也是猶豫了。他和我們不一樣。他有老婆有孩子。我突然想到了我爸媽,我已經好久沒有給他們打電話了,不知道他們現在還好不好。上次我回家,給他們留了字條,他們看到了嗎?
也不知道這些事情要什麽時候才能過去,我要什麽時候才能回家見見我爸媽呢?
走出了灌木叢,外面的場面讓我鎮住了。卡卡西和老闆還有那兩個漢子都捧着泡面吃着,而蘇海城的面前已經躺着一個人了。那人的手腳被綁着,整個人趴在地上。作爲光源的也隻有卡卡西面前那一盞非常非常微弱的手電筒光。要不是離得近,估計都看不到這光呢。
就是這麽點的光線,讓我能看到他們幾個人,還是很模糊的身影,要不是熟悉他們也看不出誰對誰。那被綁着趴在地上的,就真的不知道是誰了。
我們走近了一些,卡卡西給我遞上了泡面:“再不吃就糊掉了。”
我坐在了他身旁,拉過了行李裏的毯子蓋上,才捧着面吃了起來。一邊低聲問道:“他是誰啊?”
“就山下那個,想調戲你的那個。”
我一頭的問号,好幾秒鍾之後,才想起來,他說的是一開始那老師找來的四個人,有個一直說話還遞煙的那個,被蘇海城請走了。沒想到他是跟過來了。“跟了我們一路?”
“沒有,他是直接過來的。就到湖邊。不過他小子在街上就看出我們有槍,認定我們是私獵的,就報警去了。”
這時,那趴在地上的男人擡頭就罵道:“麻辣隔壁的,你們想賺錢,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頭。”
“嘭!”阿天貌似比蘇海城敢下手。畢竟蘇海城一直在軍隊裏,軍隊紀律嚴明,而阿天開酒吧的,社會上的雜亂人員認識得多,見識得多。他是直接一腳就踹了過去。“少廢話了!”
阿天也不耽誤時間,拿起面就吃了起來。蘇海城挪了位置靠近阿天:“怎麽處理,他并不知道我們的事情,隻是單純的以爲,我們就是私獵。”
在這座城市,很多人并不了解私獵。其實私獵在農村,特别是這種深山裏的寨子,那根本就不是什麽大事。
新聞上不是有曝光過幾個私獵組織嗎?裝備精良,有的比阿天他們現在用的還精良。有些甚至的政府官員參加的私獵,還打死過人的。
阿天點點頭,低聲說道:“那就是認錢的人。你們有多少現金在身上。用錢打發了。”
我低聲說道:“你說這話真像暴發戶。我現金就剩三百七塊了。”
卡卡西摸摸口袋:“我……沒有,我還要留點回去的時候當夥食費呢。男人,特别是讀書的男人,有幾個是有錢的。有錢也讓女朋友剝走了。”
老闆看看我們兩,也低聲說道:“出來的時候,我領了九千塊的現金,買東西花了不少,現在也就還有七千多。這錢我可以先出。”
原來老闆不願意出力,怕這件事以後的不良效果波及到他,但是錢他還是舍得的。畢竟沒有蘇海城和阿天的話,他也不會找到櫻雪的線索。
阿天又問道:“那我們給他多少封口費?”
卡卡西沒好氣地,邊吸溜着面條,邊說着:“你把我平闆還給我,我給你查查,這附近的私獵一般一趟多少錢。”
“換個法子行嗎?”
這時黑臉的聲音也低低地插了話:“私獵,如果是白走一趟也要給個三千的。有貨的話,就預先說好提成。”
看來有個當地熟人,還是很重要的。蘇海城拍闆了:“給三千五,阿天,你去談。”
阿天呼啦啦吃過面,就說道:“行,壞人都我一個人做。要是出事了,我一個人就能判死刑了。海城,你可要記得撈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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