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城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也許是我剛才看不清楚了。’
“怎麽了?看到……屍體了?”我還是忘不了那些屍體。
“不是,是一個漩渦。就在湖中心。”
我接過他手裏的望遠鏡。其實我并不是很會用這個,總覺得兩邊眼睛有不能聚焦的感覺。而且用了望遠鏡之後,有點找不着方向的感覺。在我拿着望遠鏡,還在照着湖心方向的時候,卻被看到的一個畫面鎮住了。“那邊……有人!”我驚呼着。
就在離我們還挺遠的湖邊,好像有個人在林子邊緣那站着。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那是樹還是什麽。畢竟現在我們的光線隻能倚靠月光。今晚的月光也不算得上是非常的明亮。
我的聲音讓蘇海城也跟着緊張了起來,他抽走了望遠鏡,看向了我指的方向。調解了一下望遠鏡,之後說道:“拿上東西,過去看看。”
雖然這裏已經生了火,很暖和,但是在他提出要過去看看的時候,我沒有一點反對的意思。如果那邊是人的話,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當地人,我們可以談談,說不定能得到很多的線索。畢竟關于那傳說,當地人肯定比我們要清楚得多。這裏既然連信号塔都有,那麽肯定也是附近的村民活動的場所。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那是老闆他們。說不定就是老闆,他要尋找櫻雪,已經到了一種接近瘋狂的地步了。他大半夜的跑過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背上背包,我們倆朝着那邊走去。走在湖邊的沙地上,雖然不吃力,但是感覺還是走了很久很久,我們才趕到那地方。我們确實看到了人!隻是他不是如我們在望遠鏡裏看到的那樣,是站立在林子邊緣的,而是摔倒在地上的。
那人穿着一身迷彩裝,袖章上有着紅色的十字,他是臉朝下撲倒在沙地上的。臉上隻有這沙子,并沒有别的什麽傷痕。我心裏的念頭就是這個人是跟着他們這些當兵的進來的,但是出事的時候,他走散了,并沒有跟他們在一起。他一個人在林子裏迷路了,走到這裏的時候,才昏倒的,至少剛才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是站立的姿勢。
蘇海城趕緊把他扶了起來,翻過身來,邊說道:“喂,你是醫療隊的?喂,昏倒了嗎?水。”
我趕緊把我包裏的礦泉水遞了上去。
他把水湊到了那人的唇邊,動作卻僵住了。他緩緩放下了水,也放下了那個男人。我急着問道:“怎麽了?他可能是餓了,累了,才昏倒的吧。給點水給他喝,說不定就能醒來了。”
“他死了!”蘇海城輕聲說着。把那具遺體放好,開始在他的衣服上翻找起來。
我驚訝着說道:“不可能!剛才我看着他還是站着的。應該是剛死吧。快,做心肺複蘇,說不定能活過來!”
在我說話的時候,他已經從那軍人的上衣口袋裏翻找出了他的證件。他看着那帶着徽章的證件,說道:“他是我們之前進來的醫療隊。”
“怎麽會?不是說,他們全死了嗎?還被你們燒了,這個……明顯就是沒燒過的。會不會他跟他的隊伍走散了,在林子裏迷路,現在才出來的。”我在說這些的時候,身體已經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了。死人,我這輩子除了我爺爺死的時候,我靠近過,就在沒有靠近過什麽死人了。當然,蘇海城不算。跟他在一起,要是不刻意去想的話,根本就不記得他是死人那麽一個回事。
蘇海城的臉已經沉着,還是在他身上翻找着别的東西。“從時間上算,他進入這個寨子的時間已經有兩個多月了。”他翻看着他的手掌,用手電筒仔細檢查着:“他的身上沒有一點野外生存應該會出現的傷痕。在沒有然後補給的情況在,一個人,在這樣的林子裏兩個多月,還連手都沒有傷着,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這裏有手機信号!朝着一個方向走,就算再困難,走個三四天也絕對能找到有人的地方。”
“那他……是怎麽死的?不對,剛才,我看他明明是站着的。而且他就站在林子邊上,我一開始還懷疑,我是不是看錯了,他隻是像人的樹枝。”說着這些話的時候,我的心跳已經加速了。因爲我意識到了一個很詭異的疑點。“他……剛才是在那邊的,林子邊緣那的。”
可是現在,他就倒在了,距離林子有十幾米,距離湖邊大概有兩米的地方。也就是說,在我們看到他之後,他還在朝着湖邊移動着。
“他是剛死的?一定是!”我堅定地說道。可是這麽說的哈,他這兩個月有的時間又要怎麽解釋呢?
蘇海城站了起來,用那瓶礦泉水洗洗手,然後說道;“先不要想這些。今晚上我們就在這裏等着,等明天阿天他們進來彙合了再說吧。”
我看着那死人又退後了兩步,才點點頭。蘇海城重新點上了篝火。我們倆圍着篝火,卻不在說話。心裏沉得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今天走了好長的路,現在終于安定下來了。我雙手抱着自己的蜷着的腿,把頭擱在腿上閉上了眼睛。在我迷糊着快要睡着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蘇海城自言自語地說:“你在這裏,那麽我的戰友呢?”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麽時候睡着的。我醒來是因爲我靠着的那人,突然站了起來,讓我摔了下去。沙地,雖然摔得不痛,但是我還是抱着腦袋有些不知所措。我睡着的時候,不是靠着我自己的嗎?怎麽就靠在蘇海城的身上了呢?
而他現在就在那沙地上奔跑着,表情慌張,四處看着,似乎在尋找什麽。我也跟着他四處看看,下一秒我也跳了起來。
那屍體呢!屍體不見了!屍體竟然不見了!
“他……他……他自己走了?”我的腦海裏出現了老闆說過的那句話“死人都回來了。”那個死人,去哪裏了?
蘇海城很焦急的樣子,不時蹲下身子查看着地上的痕迹。其實地上一點痕迹都沒有,我甚至懷疑昨晚看到那人,是我們倆遇鬼了,要麽就是兩人同時幻覺了。
就在我心裏驚慌着的時候,蘇海城卻突然倒地,一動不動。
“啊!蘇海城!”我撲了過去,把他扶了起來。“喂,喂,蘇海城,你憋死啊。”他本來就是死的吧。“你,你,你睜開眼睛啊?蘇海城?”
可是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閉着眼睛,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或者說是像死了一般。
我急匆匆掏出了手機,給卡卡西撥打着電話。在電話接通的時候,我的眼淚就滴下來了。“卡卡西,你們快點過來啊。蘇海城突然昏倒了。”
手機裏傳來了卡卡西的聲音:“喂喂喂,我們快到了。急救啊,人工呼吸。呃,算了,反正他本來就是一個死人。等着,我們跑步前進。”
他挂了電話,我還是那麽無措地抱着蘇海城哭着。我根本就想不起來要做什麽人工呼吸,而且他一個連心跳也沒有的人,需要氧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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