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直看着他,整個腦袋都僵住了,根本就不能思考他在說什麽。他也這麽看着我,時間仿佛就在這個時候凝固了。
“四一姐!是你嗎?”在那邊傳來了卡卡西的聲音,我趕緊轉過頭看了過去。在那邊有着一點燈光在晃動着,看上去他們應該離我很遠吧。
我趕緊應着:“是我,我在這裏呢!”同時用手電筒照了過去,給他們一個明确的方向。他們也很快調整了方向,那亮光朝着我這邊過來了。
這也就幾秒的時間,等我把光線再照回那個阿兵哥方向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人影了。
他,消失了!一點聲音也沒有的消失了!
我暗暗吐了口氣,把手電筒抱在胸前,壓着我那顆狂跳得幾乎要跳出來的心髒。
我壓低着聲音叫道:“喂!你還在不在?”四周沒有一點聲音,沒有聲音正好,剛才肯定是我的幻覺。那種已經死了的人,怎麽可能還會出現呢?
卡卡西和老闆終于來到了我的面前,卡卡西着急着問道:“四一姐,你沒事吧?傷着了?腳怎麽了?”
我的一邊腳是踮着的,他也不難發現我的腳有傷。我更在意的是老闆。老闆卻是冷着一張臉,一句話沒有說。他應該也是關心我的吧,就算不是當女朋友來關心,至少也是他的學生。他現在一定是心裏在爲他女朋友着急,所以才對我不聞不問的。
“卡卡西,給我扶一下,我踢踢腿就好。”
卡卡西趕緊扶着我:“四一姐,你剛才怎麽沒跟上我們呢?要不是我發現了,回來找你,你今晚上就一個人在這裏轉悠吧。”
“恩,老闆,要不我們等天亮了,再找吧。”我的腳踢了幾下,也舒服了很多,活動活動,也就沒事了。
老闆在猶豫了好一會之後,才朝外走去,一句話沒有說,但是顯然那是同意了我的提議了。
我和卡卡西跟在他的身後,我沒說話,老闆也沒有說話,就卡卡西饒舌。
“四一姐,你别在意了,老闆也是心情不好才不理你的。”“你剛才喊什麽啊?我們也是聽到你尖叫的聲音了,才過來的。”“你一個人的時候,你怕不怕啊?”“四一姐,你剛才看到那廢墟下面了嗎?屍體,屍體都還在下面呢。我覺得我們是放火之後,第一批進來的人。奇怪了,怎麽就沒有軍隊進來呢?他們軍隊不是死了一個醫療隊,外加一支小隊了嗎?”
在他絮絮叨叨了那麽久之後,我才低聲地說道:“也許他們死了,也許他們沒死。”
“你說什麽?”
“啊?沒什麽。”我的心裏還是把剛才的事情隐瞞了下來,總覺得那是我的幻覺,說出來就會真的成真了。
退出了那個寨子,老闆選擇了一個稍微平緩一點的地方生了火。我們沒有帶帳篷出來。因爲來的時候,就是想着這地方是有人居住的寨子,找個住的地方不難。可是現實往往不像想的那樣。
好在現在的天氣也不是很冷,而且我們穿的也比較多,晚上就算冷,也不會冷生病吧。卡卡西還在玩着他的平闆,我也掏出了手機,看着上面的信号,低聲說道:“怎麽我的手機就一格信号,你的就能上呢?”
“姐啊,我這個設備可不是你充話費就送的雜牌手機。”
我無奈地收了我的雜牌手機,他就是一個太陽能充電闆都比我的手機貴很多倍。默默掏出了餅幹,給老闆遞上了一塊。火光映着他直挺的鼻子,這個男人我喜歡了這麽久,他卻在爲别的女人傷心得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隻能自讨沒趣地收回了餅幹。卡卡西順手就抽走了我的餅幹,手裏空了,我也就順手拿起了他的平闆。
平闆上出現的是桌面,綠綠的葉子,透着陽光。可是我的腦海裏出現的卻是那張軍人的臉。那眉眼,給我的印象太深了。不止是平闆上的,還有在我的手電筒光照到他的時候,他眼睛反着的光。他結實有力的手臂,他沒有心跳感覺的胸口。
“卡卡西,”我遞上了平闆,“别吃了,把剛才那個死了的阿兵哥的資料再弄出來吧。”
卡卡西接過了平闆,一邊操作着一邊說道;“你真看上他了?看上也沒用,死在那寨子裏了。要不明天你去翻翻那些木頭,說不定能看到他死屍的模樣。”
“你能不說廢話嗎?”如果不是卡卡西有着高手的一面,就他那張嘴,不知道得罪多少人,被人打死幾次了。
他把平闆遞給了我,繼續吃着他的餅幹喝着水。今晚也隻能這麽過了。
我看着平闆上的那照片,那張臉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就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确定那是他!而且我的手,還碰到了他。我的臉頰還能感覺到他手背拍上來的那種感覺。
他,到底是死的,還是活的?
我把頁面拉下來,看着他的資料。他是這一次行動的負責人,偵察兵出身,名字是蘇海城。
我就來來回回看着那頁面足足七次,直到卡卡西扯回他的平闆,嘴裏噴着餅幹屑,說道:“真看上人家了?死人一個?不過四一姐,要是你的另一半是死人的話,也挺好玩的啊。”
如果是以前,我會跟他杠上幾句,但是現在我感覺我身上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我就縮着雙腿,用手抱着腿,頭就放在膝蓋上,看着火光那邊的老闆,在心裏對自己說,我喜歡的人是老闆。就算他有老闆娘了,我也喜歡他。可是那雙眉眼卻不時出現在我的腦海裏,讓我覺得害怕。
夜晚好長啊,特别是這種根本就睡不着的夜晚。卡卡西已經抱着他的背包,在那睡着了。我不安地扭扭身子,喝了水,總要去尿尿吧。現在的情況真不合适,但是我又不能不去。
我緩緩站起身來,本來以爲老闆會問一句去哪裏的,但是他的姿勢和目光根本就沒有一點變化。估計現在他的心裏眼裏也隻有那失蹤的女朋友吧。
我朝着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面走去,晃着手電筒的光,嘴裏輕聲給自己唱着歌壯膽。在大樹下找個合适的地方解決問題之後,整理好衣服,手電筒的光線卻照到了那雙軍靴。
“啊!”我的喊聲還沒有喊出來,一個力道已經把我壓在了那粗大的樹幹上。一隻手捂着我的口鼻,我可以清晰的聞到他手指間的煙火的味道。
他的身體壓着我的身體,讓我不能動彈。情急之下,我揮舞着手電筒,朝着老闆那邊照去。說不定他會注意到我呢。
男人很快就看出了我的目的,另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不讓我揮舞手電筒。他的臉幾乎貼着我的臉,在我耳邊說道:“别害怕,我不會傷害你,我是現役軍人。回答我的問題,第一,你們是什麽人,第二,你們爲什麽會在這裏?我現在放開你。”
他緩緩松開了力道,但是手卻還在我的口鼻前,一副我要是亂喊,他就捂死我的感覺。
我的心急劇跳動着,胸口貼着他的胸口,清晰感覺到他的胸口一點起伏也沒有。而且他現在跟我的這個姿勢,他的嘴幾乎是貼着我的耳朵的,我卻感覺不到他的呼吸。
“我,我是,陳四一。d大的學生。”
“他們呢?”
“我老闆,不,我老師和同學。我老師的女朋友家在這裏,突然失去聯系了,我們就進來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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