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羽林中郎将印。”
“現在末将都把這些交給你了,你可得好生保管。”
在袁否被封爲羽林中郎将之後,紀靈就把袁否帶到了羽林衛駐地,然後将代爲保管的羽林中郎将的兵符、印信以及佩劍交給了袁否。
袁否接過兵符、印信以及佩劍,命老家将袁福收好。
交割完了印信,紀靈又道:“公子,按說末将應該留下來陪你走完擊鼓聚将的流程,不過大軍開拔在即,末将還需要回營點兵,所以隻能告罪了。”
“無妨。”袁否擺了擺手,微笑說,“紀将軍請便就是。”
“告辭。”紀靈向着袁否拱手一揖,遂即轉身揚長而去。
從始至終,紀靈對袁否都表現得恭賀有加,但在恭敬之餘,袁否卻感覺到了一種淡淡的疏離,袁否知道,紀靈對袁術的忠誠已經融入了骨髓,要想紀靈因爲一次小小的反擊戰就背叛袁術,轉而效忠于他,那是千難萬難。
袁否目送紀靈長大的身影遠去,忽又回頭吩咐袁福道:“福伯,擊鼓聚将!”
“諾!”袁福轟然應諾,又大步走到行轅門口,對行轅門口的家兵大喝道,“公子有令,擊鼓聚将!”
“諾!”守在行轅大門口的兩名家兵轟然應諾,遂即走到大門左側的大鼓前,抄起足有兒臂粗的鼓槌重重的敲起來。
鼓聲一響,原本一片死寂的軍營便立刻熱鬧起來。
不到片刻,隸屬于羽林衛的兩千騎兵便在大校場上集結完畢,羽林衛所隸屬曲長以上軍官也魚貫走進了袁否的行轅。
看到按劍肅立在大堂上的不紀靈,而是袁否,走進行轅的軍官不由面面相觑,袁否被袁術任命爲羽林中郎将,也不過是一刻鍾之前的事,羽林衛的這些軍官自然不知道,所以才會對袁否的到來感到突然。
不過,這十幾個軍官當中有兩個正好曾經追随袁否出水門反擊,一眼就把袁否給認出來了,便立刻上前見禮。
“末将趙鐵柱參見公子。”
“末将張牛犢參見公子。”
北門反擊戰之後,袁否的大名就已經傳遍整個羽林衛,其餘的軍官得知眼前這位青年就是公子否,便紛紛長揖參拜。
“各位将軍免禮。”袁否微笑肅手,又道,“你們現在還不是将軍,但是我相信,你們早晚都會成爲将軍。”
十幾個軍官便哄笑起來。
“你們别笑,我是認真的。”袁否又說道,“我聽說過這麽一句話,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一個好士兵。”
十幾個軍官的臉色便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經過水門反擊戰,袁否已經在羽林衛乃至整個淮南軍中初步豎立起了威信,至少在場的這十幾個軍官,已經沒有人再敢輕視袁否了。
“奉皇命。”袁否轉身向着北方遙遙一揖。
在場的十幾個羽林衛軍官便齊刷刷挺身立正。
袁否冷森森的目光從十幾個軍官的臉上掃過,又道:“由我率領羽林衛爲先鋒,出東門向汝南方向攻擊前進,抄截曹軍後路!”
(分割線)
壽春城南,孫策軍大營。
老将黃蓋走進孫策的中軍大帳時,孫策正在太史慈的幫助下披甲。
太史慈身高八尺,長得孔武有力,跟孫策一樣,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看到孫策真要披挂出戰,黃蓋臉上不由掠過一抹憂色,低聲道:“主公,你隻率三百騎去偷營,會不會太過冒險了!關鍵是,主公跟曹操才剛剛締結同盟,可轉眼之間卻又出兵擊之,會不會讓天下英雄恥笑?”
“無妨。”孫策淡然道,“此去又不是要跟曹操全面開戰,隻是拿回原本就屬于我們孫氏的寶物而已,與盟約無關。”
“可是,主公,曹操足有十萬大軍哪!”程普也勸說道。
孫策微微一哂,又說道:“曹操雖然兵多,可攻城之時,他最多留下五千步卒守營,某有三百騎兵,又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足以踏破曹軍大營。”
原來,孫策竟是膽大包天準備率三百騎去偷襲曹操大營,奪回傳國玉玺。
不得不說,孫策這家夥還真是膽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膽子不大,那他就不是孫策而是孫權了。
兩年多前,孫策帶着從袁術那裏用玉玺換來的千餘舊部,就敢直接跨江擊劉繇,要知道當時劉繇足有十幾萬軍隊,就是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足以把孫策和他的千餘舊部給生生淹死了,可最後,孫策愣是擊敗劉繇掃平了江東四郡。
黃蓋還是不放心,又道:“可是主公,曹操這個奸賊一貫詭計多端……”
“老将軍多慮了,曹操這個奸賊再是詭計多端,也絕想不到某敢奇襲他的大營,所以這一戰,曹軍必敗無疑!”
孫策一邊說,一邊伸開雙手讓太史慈給他系肩甲。
孫策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卻隐隐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威嚴。
孫策僅憑千餘孫堅舊部迅速平定江東四郡之後,個人聲望也随之急劇暴漲,現在既便是黃蓋、程普這樣的孫堅舊将,也不敢随便質疑孫策的決定了。
黃蓋回頭看了一眼程普,程普報以苦笑,如果有周郎在,或許還有可能勸說孫策改變決定,可惜的是,周瑜并不在。
帳簾掀處,宋謙、賈華聯袂入内。
孫策從太史慈手中接過鎏金頭盔扣在頭上,一邊系着纓帶一邊問宋謙、賈華二将:“騎軍集結完了嗎?”
“回主公,騎軍已經集結完畢了。”
“好,你們倆先率騎軍悄然渡河,于曹營側後的密林之中潛伏,某随後便至。”孫策說完又從太史慈手中接過銀槍,然後轉身昂然出了中軍大帳。
太史慈正要跟着出帳,黃蓋搶上來攔住他,問道:“子義,主公這是要去哪?”
黃蓋、程普是孫堅留下來的老将,孫策威信日盛,可以不聽兩位老将的勸,太史慈作爲剛加入孫策軍不久的新人,卻是不敢怠慢,當下恭敬的道:“回禀老将軍,主公要先去一趟比水左岸,說是爲一位女郎取一段梧桐木。”
“這……”黃蓋、程普面面相觑。
大戰當前,主公居然還有心思取什麽梧桐木,讨好什麽女郎?
不過,這也是主公才有的作風啊,主公是真沒将天下諸侯放在眼裏呀,既便是曹操這樣的大奸雄,主公也是照樣不放在眼裏。
(分割線)
當啓明星從東門升起,漫長的一夜終于過去。
看到小若榴也是一身甲胄,煞有介事的走到自己面前立定,袁否不禁莞爾,小若榴的身體終究還沒長開,這身甲胄卻是大了。
“若榴,回頭公子找工匠給你定做一身合身的甲胄,可好?”袁否笑道。
“真的?”小若榴聞言頓時大喜過望,裣衽施禮道,“小婢先謝過公子了。”
袁否摘了小若榴那寬大的頭盔扔一邊,又摸了摸她那頭火紅的秀發,說:“公子讓你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裝了好幾大箱呢,已經讓袁平、袁安他們搬到馬車上去了。”小若榴說完,又歪着小腦袋好奇的問,“公子,府中這麽多的家資,你不帶那些值錢的,怎麽盡帶些沒用的木簡書冊呢?”
袁否的公子府邸在北區,附近有不少大臣的府邸,這個時候,仲家王朝的這些大臣們也正在收拾家資準備出城逃命,不過他們收拾的大多都是金銀财寶、绫羅綢緞,再不濟也是一大車一大車的糧食,幾乎沒人帶上書。
最誇張的當然還是袁術,動用了上千糧牛馬驢車,似乎準備把整個皇宮都搬走。
“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麽?”袁否掂了掂小若榴的俏鼻,笑道,“将來你就會明白,金銀财寶還有绫羅綢緞,那都不是财富,知識才是最大的财富。”
說話之間,袁福已經大步走進來,拱手作揖道:“公子,都準備好了。”
袁否聞言點點頭,又環顧了一眼整個庭院,然後對小若榴和袁福說道:“福伯若榴,最後看一眼這個院子吧,也許這次離開,我們就再無法回來了。”
袁福聞言,老臉上便立刻流露出惆怅之色,小若榴更是哇的哭出聲來。
在小若榴的一片哭聲中,在清冷的雨絲中,袁否邁開出門,離開了這座屬于他的公子府邸,前途艱險,袁否并不清楚前方正等待着他的是什麽,但有一點他非常清楚,如果留在這裏什麽都不做,他必定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