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在殡儀館裏面的時候..昔日的工友如今看見我,卻躲閃不及。我跟他們交際都不多..隻能說平常工作上的交流。看到他們這幅模樣我便知道是張天寶傳了出去..因爲他這人是出了名的大舌頭,換句話來講就是人精。凡事他求你,低三下四都可以,反而你需要他幫忙..他可以信誓旦旦的說着,可不做着。就是這種..
“胡爺爺。”,趙芝雅戴着口罩正好路過碰見了我們..她跟胡爺爺打着招呼,瞥了瞥我..“從一,來幫我吧..”,趙芝雅竟然不像他們那樣對我有偏見。
“嗯..”,胡爺爺看了看我..他比較擔心我現在的狀态,見我答應了,他也沒說什麽..
胡爺爺目送着看着我和趙芝雅朝化妝房走去,說實話,我對趙芝雅的印象越來越好了,至少她沒将我當成第二個二傻子。
進了化妝房,她就走在一具蓋着白布的屍體前..“發什麽呆?多練習下..”,她叫着站在門口的我。
“嗯,好..”,我聽話的走過去,在她的目光下掀開了白布,是具女屍..看上去面部沒什麽受損,而且臉上已經有些油膩,看上去已經畫過了一遍。我小心翼翼的拿着粉撲貼在上面,摸到了一個凹處..
我看了看趙芝雅,心裏挺感謝她的..這具女屍的面容之前肯定不是完好的..一些坍塌的地方,趙芝雅已經弄好了,她可能知道其他人如何诋毀我,而她卻讓我振作起來..
“認真畫!”,她朝正在傻笑的我哼了一聲..
勾了下眉..塗了點粉就好了..我閃在一旁,她看了看屍體卻皺了皺眉..我就緊張了,是哪裏沒畫好嗎?我擔心的靠近那具女屍,仔細的瞅了瞅..沒發現哪不對啊..
“對死人的不尊重..”,她架着手,像訓斥我一樣,我才知道我錯在哪了..那條紅繩我忘記用了。“好了,這次原諒你,下次就不能這樣了..這可是大忌。那邊還有很多,你幫忙畫吧..”,她将女屍推到了一個簾子裏面..給我指了指那一邊,我看了看至少有四具..這麽多?
“趙老師,這麽多?”,我詫異的喊出來..
“不然呢?”,她卻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拉起了簾子。
“趙老師,你幹嗎啊?”,我看着她的動作好奇的問了出來..
“給屍體換衣服,你要看?”,我看到她眉頭動了一下,似乎再笑我,我就知道我問錯話了..
我來到那幾具屍體前,就近原則,掀開了白布,用紅繩套了進去,我感歎着,每天都有人被送進來..這就是人的起起落落嗎?這一具沒什麽需要畫的..随便的勾勒了幾筆就好了。
我打開了下一具,心中難免詫異着,這個女人真的挺美的..她安詳的閉着眼睛,皮膚上來看,似乎才二十歲左右,面容姣好,看上去隻像睡着了..可惜了。我給她小心翼翼的畫着,不知道爲什麽,可能是一種偏心吧..
畫完後,我都好奇着,這麽漂亮的女生怎麽會死了?她的臉上沒什麽問題,不像是死于意外..想到這裏我就好奇的想探查她的死因..我望着她的臉,越看越入神..她真的很美,可是看了半天卻沒看出死因..她的脖子也沒什麽淤痕..
“看上她了?”,趙芝雅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将我還吓住了..
“不是..隻是感覺可惜了。”,我歎着氣直起了身子。
“是啊..十九歲,大好的年紀卻想不開自殺了..”,趙芝雅似乎神情變了變..
“自殺?怎麽死的?”
“割腕..”,她伸出了手,跟我比了個動作..
“這該需要多大的勇氣?”,我聞言掀開了白布,看見她的手腕上已經布滿了結痂的刀痕..好多淩亂的刀痕。
“需要勇氣嗎?呵呵..”,趙芝雅看着自己的手腕發着呆。
“嗯?什麽..?”,她說這話什麽意思?
“沒..快畫吧..”,她卻一下子跑到其他的話題上了..我看着剩下的兩具。不多時和趙芝雅一起畫完了。
“從一,他們怎麽都說你瘋了?”,閑下來的時候,趙芝雅問着我..
“張天寶說的..你信嗎。”,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反問了她一句。
“呵呵,也是..”,趙芝雅雖然戴着口罩,但她笑的時候眉頭動了些許..我越來越好奇她的面容了..
“從一,我會跟館主說,以後你就幫我化妝吧..搬屍體的你就不用去做了..”,趙芝雅收拾着畫筆。
“嗯好..謝謝..”,我聽着很感激..趙芝雅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樣子,她似乎也挺關照我的..
“呵呵..我一個人化妝有時候閑的無聊找不到人說話..”,她又笑了..
我和趙芝雅告了别,走了出去..現在我要做的是想去找館主了解下那具無頭男屍的情況。那具無頭男屍依然塵封在儲屍房..
這件事必須早點解決了,那個廟祝說過有因就有果..我現在所有的希望抱在他的家人身上了。
“館主..”,我來到館主的辦公室..我很少來他這裏。
“哦?從一..最近太累了吧..”,館主也很聽見我的聲音也很詫異,我們館主叫張平國。
“嗯..”,我應着,胡爺爺應該是和館主說我身體不适。“館主..我想問你件事..”
“嗯?說..”,張平國還給我倒了杯水,他讓我坐下。其實張平國對待我們這些員工真的不錯,一視同仁的,也沒什麽架子..
“我前段時間收的一具車禍屍體..有家屬聯系了嗎?”,我看着張平國。
“那具啊!你别說,我也一直在聯系警署..剛剛才得到消息說,找到家屬了,今天正趕過來..”,張平國回想了一下拍了拍桌子..這個消息傳在我耳裏卻炸開了花..這對于我來說是什麽?是希望!
“多久能到?”,可能我有些失态了..激動的問着。“館主.不好意思。”
“呵呵,你好像對這具屍體很關注..我找找啊..他的資料警署給我了..”,張平國幹笑了下,找着那些文件夾。“嗯..就是這個,你看看吧..”
館主拿了一個資料遞給我..“館主,我能帶回去看下嗎?”,我看着上面寫了很多。
“行,不過看完要拿過來存放着的..”,張平國倒是沒拒絕我。
和館主道了聲謝,我離開了辦公室.走在路上我都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張紙。
“何天來...”,我念着那具無頭男屍的名字,旁邊有一張一寸照片,我盯着那張照片,面容就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頭發也不循規蹈矩,說白了點,看上去就是個混混一般,我繼續往下面看着,我想的是正确的..
“何天來,生于1987年7月13日,職業:無業。2009年因盜竊被抓,2014年刑滿釋放。”,我念着,何天來原來生前就是個不學無術的人..“怎麽會?他的..他的親人那一欄沒人?”,我自言自語的說了出來..
他的親屬那一欄空白着,一個聯系人都沒有,那..那館主跟我說的趕來的人是誰?我看着那張資料單不知不覺的就走到胡爺爺的宿舍,我自己的宿舍不敢住了..因爲在儲屍房的旁邊,以前我不會怕,現在...
“從一,來..”,胡爺爺看到我,忙招呼着我坐下..
“胡爺爺,你看..”,我一坐下将那個資料單遞給了胡爺爺..他收起了笑容,眯着眼看着那張單子..“何天來..就是那具屍體?那他的家屬呢?”,胡爺爺放下了單子,他問的和我之前想的一模一樣..
“剛剛我問館主了..他說已經聯系到人了,正在趕來..”,我将館主的原話搬了出來..胡爺爺聽到也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我和胡爺爺坐在宿舍裏面也挺無聊的,沒事也四處轉轉,看看别人的葬禮之類的..“從一啊..我們去看看二傻子吧,按你說的,他也幫了你不少。”,胡爺爺佝偻着背,停下來說着。
“嗯..”,他說的沒錯,二傻子真的..幫了我很多..
我和胡爺爺來到二傻子的墓前,不知道爲什麽,我一看到他的照片,看着照片上傻兮兮的笑容..我的心就在作痛。胡爺爺坐在墓旁,摸着墓碑..哀傷着說着一些陳年往事..
陪二傻子聊了一會天,我和胡爺爺繞回到殡儀館門前,卻看到了一個神色慌張的老太在門前手足無措的,似乎在遲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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