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從一,殡儀館是個讓人避而遠之的地方,而我卻是那裏的一名工作人員。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在這裏工作,你将會發覺死人比活人更好相處。
說起我的職業,好聽一點叫入殓師..
難聽一點那就叫送死人。
而我要講的就是從我的職業,從這家殡儀館開始。
......
“從一,醒醒..”
“怎麽了,胡爺爺。”,我搖了搖頭,本來睡着的,卻被胡爺爺弄醒了。
“嘿嘿,剛送來了一具屍體,去學學怎麽化妝,技多不壓身嘛。”,他慈祥的笑着。因爲殡儀館裏面也分了許多的職業,比如:火化,有負責化妝的..也有負責搬運的,也有主持葬禮的。像我才進來就将我安排搬運屍體。
才開始的時候我也不适應,看着一具具慘烈的屍體也反過胃,比如被水泡腫的浮屍,可是到後來,再慘烈的屍體都見多了。算是一種麻痹吧,即使看着屍體内的腸子滑落出來,我也面不改色,而且還要用手給塞了回去,将他的肚子縫好。
慢慢的我在這家殡儀館工作長了,其他工作也涉及,這個工作也挺累的。
“不好意思,胡爺爺。還要你親自來叫我。”,我有點不好意思,在殡儀館,胡爺爺是最疼我的一個。有什麽本事都教我,這次好不容易歹住了機會想讓我過去學學..談起胡爺爺,他一把年紀了,卻在殡儀館做事,我問過他,沒有子嗣嗎?他隻是笑着搖了搖頭,沒說什麽。
“走吧孩子,不然别人不耐煩了。”,胡爺爺愛惜的摸了摸我的頭,我起身整理了下就随他走出了宿舍。化妝也是個學問,特别是給死人化妝。我和胡爺爺走到了化妝間,一具屍體已經在那邊了,殡儀館裏面隻有一個化妝師,是個女的,我從來沒和她有什麽交際,隻知道她一直用個口罩遮着自己..似乎性格和我一樣,冷冷的。
“趙老師,人我帶來了。”,胡爺爺笑着和那個女的說着,我見那個化妝師看了一眼,“過來吧。”,淡淡的說了三個字..
我走了過去,看見她和死者是頭對頭的,死者是個女的,隻是面部有點難受,好像死于火災,臉上很多類似水泡的那種,鼻子還塌了,有些面部皮膚已燒焦黑。
我看着那個化妝師拿着濕毛巾輕輕的擦拭了下死者的臉..拿出了一根紅繩子将自己的脖子和死者的脖子系在一起。她動,死者也動了起來,感覺莫名其妙。
“這是一個規矩,算是對死者的尊重。”,她似乎知道我疑惑這個,淡淡的說着。“人有尊嚴,活人有活人的尊嚴,死人也有死人的尊嚴。”,她冷冰冰的說着,讓我感覺四周的溫度都涼了幾分。
她的手法很快...
“給她們化妝就像畫畫一樣。”,這句話是她說的,我見她給死者臉上見黑的部分撲着粉,不知道她怎麽處理的,那些焦黑的地方被掩蓋掉了,又拿出了畫眉筆給死者勾上..坍塌的部分用了些藥棉墊上去..一個算是面目全非的人在她的手中恢複了容貌。
整個過程十幾分鍾..
“胡爺爺,以後我要化妝的時候我叫他來就好了,你也不用每次跑上跑下的。”,那個化妝師和胡爺爺說着。
“嘿嘿,那好啊!”,胡爺爺似乎很高興。
“李從一?這邊還有一具,你來試試。”,那個化妝師和我說着。
“嘿嘿,那還請趙老師多擔待了,我就先出去了。”,胡爺爺背着手高興的說着。
“嗯。”,我走了過去,瞥了下她的工作牌,趙芝雅。
“首先,用紅繩套住你和她的脖子。”,我來到屍體的旁邊,一時無從下手。趙芝雅說了出來,我拿着一旁的紅繩子将死者的頭擡了起來,看着這具冰冷的男屍就有點發抖,将繩子套了進去。接下去按照她所說的,将我的脖子也套了進去。
“這個還好.你隻需要勾幾筆,化點淡妝就行了.”,趙芝雅繼續冷冷的說着,的确像她說的那樣,這具屍體雖然不知道怎麽死的,但是面容上沒什麽損傷,我按着她說的方法一筆一筆的做着,雖然沒她畫的好,但是還是能見人的,主要這具屍體死的很完好,沒有什麽地方爛掉。
“行,還不算笨。”,那趙芝雅看了看死者。“你先将屍體推去儲屍櫃吧,下次需要化妝的時候我叫你。”
我見她這樣說了,點了點頭,推着屍體往外走着,當聽到這具屍體要去儲屍櫃,我就知道估計又是一具沒人認領的屍體,儲屍櫃是專門放置一些沒人認領的屍體,一般有主的都是單獨的放在冰棺裏面,不久就會火化。
我找了一個空缺的冰櫃子,将這具屍體擡了進去,他們也不寂寞,雖然沒人認領,至少都是一起相伴,這些屍體越來越多了,冰櫃都快所剩無幾了。我抱着他的腿慢慢的放進去,手往上移着。
我将屍體放好後拉上了冰櫃,貼上了标簽,這也是怕弄混了,不好找。當我轉身欲走的時候卻聽到了“咯铛”的聲音,誰在敲金屬?我詫異着,安靜的聽着聲音,不敢相信這聲音是真的,我尋着聲音看到竟然面前其中的一個冰櫃在發生震響,别開玩笑了,這裏面都是躺着一些安靜的家夥,怎麽會有聲音?還是在敲櫃子的聲音!
我有點慌張,這種情況從我來這裏就沒遇見過,我不相信那些冰冷的家夥還能活動起來敲着冰櫃,我定了定膽,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感覺自己的汗珠都滴到手裏了,這裏的環境不同,儲屍房四季都開着空調,可想而知在這種情況我連汗水都出來的那種感覺。
我咬了咬牙,還真不相信什麽詐屍理論,我猛地抽開冰櫃,卻突然吓了一大跳,往後跳了幾步。“二傻子!你搞什麽!”,還是人吓人,我看着二傻子笑嘻嘻的從冰櫃跳出來,他到底怎麽想的。
二傻子是我們對他的稱呼,每天瘋瘋癫癫的,我來殡儀館的時候他已經是這樣了,隻是聽胡爺爺講過他之前是個正常人,可是不知怎麽的突然瘋瘋癫癫了,我看着面前的二傻子扮着鬼臉對我吐舌頭。
可問題是他光着身子啊!“二傻子!你不冷啊!”,我說什麽他都不會聽明白,反而笑嘻嘻的動來動去。
“他們..他們..他們說..說我比..比較好玩..要我..要我陪他們聊天..嘻嘻..”,他的動作很别扭,讓我根本沒看懂,他笑嘻嘻的在冰櫃前跳來跳去,他所說的他們是誰?傻子始終是傻子,成天瘋瘋癫癫的說那些冰冷的屍體愛和他聊天。可是這樣一驚一乍誰受得了?
“二傻子!把衣服穿上!”,我怨氣的看着他,心裏有點咒怨,被他這樣一吓汗還流出來了,我走了出去,看見他還光着身子蹲在冰櫃前喃喃自語。“嗯嗯,你怎麽死的?”
“啊?你死的好慘啊..”,他蹲在那瘋言瘋語,搞得像真的能和他們聊天一樣,呆在這樣的環境我都感覺滲人,我走了出去。
胡爺爺和我講過二傻子,他瘋了以後,大夥還是決定留他在這裏,畢竟他也是個可憐人,無依無靠的,所以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養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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