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着身後滿滿一屋的人,小盒子咬着嘴唇,一顆心頓時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那血狼堂今日竟然“光顧”了他們家的店鋪。
“哎,開門吧。”
忽而間,一個穿着白色袍子,上面殘留着些許油污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到了小盒子的身邊。
男人看似隻有三十多歲,可是臉上,卻毫無精神可言。
就像是一株表面上看去挺拔的樹木,其内,早已經被蛀蟲啄食空洞。
在走到小盒子身邊後,男人伸出滿是老繭的手掌,放在小盒子的頭上揉了揉,而後轉身看向那扇在重力下不斷晃動的木門,伸手将其打開。
在門打開的一瞬間,看着門外那張帶着奸笑的劉管家,男人悄無聲息的側了下身。
劉管家見此,昂起這頭,滿意的笑了笑。
如果在半個月以前,哪怕是身爲血狼堂三堂主管家的他,在鷹幫的地盤上也不敢如此傲氣淩人。
他可不是什麽極爲重要的人,一旦惹的鷹幫不滿意,找上血狼堂,估計爲了表面上的和氣,血狼堂會直接把他斬了。
可如今,随着鷹幫逐漸覆滅,他的優越感可是大大提升了。
“血狼堂前來掃蕩,讓裏面的人全部都出來,挨個檢查。”
劉管家趾高氣昂的說完,讓出一條道,那些跟随在馬上少年身後的血狼堂幫衆,輕車熟路的排成兩排,将小盒子家的店鋪給嚴實的堵住。
而那馬上少年,此時也已經反身下馬,将馬匹交給身旁的一個血狼堂幫衆後,邁着腳漫不經心的朝着店鋪中走去。
“你們快一些,少爺我肚子已經開始叫喚了。”
當看到屋中顯得極爲擁擠的人群後,少年的眉頭不禁不悅的皺了皺。
那些幫衆聽到少年的吩咐後,連聲點頭。而後,幾個人手持着兵器,直接沖入了店鋪之中,将屋中的衆人盡數驅趕出來。
路飛見此,看着那個站在門前,面色漠然的少年,嘴角淡淡一揚。
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那少年,竟然就是那日在修損館和他起了沖突的小子。而修損館的倒閉,正是這個少年的授意。
跟随着人群一同走出店鋪,在路過少年身旁時,路飛看着低頭無聊擺弄自己手指的少年,頓時停下了腳步。
“小子,趕緊走!”一個血狼堂的成員看到路飛停步,頓時面帶寒意的呵斥了一聲。
剛想要擡起手推攘路飛兩下,那成員卻見本是低頭的少年擡起了頭,看着路飛露出呆滞的表情。
“我曹!怎麽是你!”
“好久不見了。嘿嘿,還真是巧啊!”
巧?巧個頭!
少年看着路飛邪魅的笑容,小臉頓時黑了下去。
說實話,要不是迫不得已,少年恨不得立即下令把路飛給斬成十八段。
那日的鞠躬恥辱,可是讓他記憶猶新啊!而且,那件事情已經在血狼堂幾個堂主的小輩間傳了開來,讓他的徹底淪爲了同輩之間的笑話。
他求過自己的父親,派人殺了路飛幫他報仇。本來他父親還是一臉震怒的模樣,甚至将一張桌子硬生生的給拍成了碎渣,可當問清少年所要報複的人後,少年父親直接萎縮了。
“你個小混蛋!别說鞠了一躬,以後再見到那小子,哪怕是讓你下跪,你也得笑着叫聲爺爺。隻要能把他請到我們血狼堂,你就是我們血狼堂開創以來最大的功臣!”
聽完他父親的話後,少年瞬間崩潰。
甚至一度,少年在新低不斷的問自己,他真是親生的兒子嗎?
答案是肯定的,現實也是肯定的。所以,在聽完路飛那日在商金城的戰記,還有改裝師的身份後,少年直接崩潰了。
這人,真的不是一個怪物?
本來少年已經打算整完那個修損館舒舒悶氣就算了,甚至決定日後見到路飛直接繞道走,防止真被路飛威脅叫爺爺。
可沒想到,自己千躲萬躲,卻在這北區域遇到了。
而且還是自己樂呵送上門的。
一瞬間,少年整個人都不好了。
帶着一道淩厲的目光瞪了那個劉管家一眼,少年捏了捏拳頭,暗自決定,等回去後,一定要把他給剁了。
“少爺,您和這個小......公子認識?”那個本來對着路飛叫喝的血狼堂成員看到路飛和自家少爺搭上話,并且一副很“熟悉”的模樣,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到嘴的小子也再下意識的換成了公子。
他沒想到,自己隻是想在少年面前表現一下,裝出一副工作認真的模樣,卻撞上了少年的“朋友”。
這可真是裝B裝的有些失敗了啊!
聽着那人的問話,少年努力表現出一副很和善的模樣,瞥了一眼戲虐的路飛,而後十分清淡的開口道:“滾走!這位是本少的好......朋友!”
屁!不長眼的東西,竟然敢叫他公子!本少記住你了,回去等着喂狗吧!
在心底怒吼一聲,看着那人驚慌的退走,少年嘴角悄悄的一抽,而後換上一副笑容,看着路飛笑道:“路兄弟,你怎麽有時間來這啊!”
兄弟?路飛聽到少年的稱呼,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這目光不對啊!你家看兄弟的目光還帶着殺意的?這是看兇敵的吧?
“無聊,來轉轉。”
既然少年想演,路飛也樂得和他小演一下。他倒要看看,這個小子到底打的是什麽鬼主意。
按照路飛的想法,在看到自己的時候,少年理應讓人把自己綁起來才對啊!
然後自己在開啓裝逼打臉的套路。
可此刻的情景完全不對路啊!
“呵呵,路兄弟想來是改裝太辛苦了點吧。也對,改裝師可不是誰都能當的,适時的放松下也是正常的。這樣吧,這北區域也算是我血狼堂的地盤了,今日路兄弟的所有開銷,全部算在我金煌的頭上好了。”
和路飛作對?再借給金煌兩個膽子他也不敢了。哪怕有再多的不甘,他也不想吧路飛給惹毛了,然後被打死。
退一步來說,哪怕再惹了路飛,路飛不找他麻煩,傳到他老爹的耳中,估計他老爹也不會輕饒了他。
雖然金煌平日裏喜歡借勢作威作福,但也不是傻子,否則也不可能引得血狼堂幾個堂主共同寵愛了。所以,既然不能作對,那麽不如試着讨好了?說不定他回去禀告自己父親一聲,還能得到不小的獎勵呢。
路飛聞言,頓時一愣。
這家夥是吃到變性藥了嗎?怎麽突然間對自己這麽好了?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雖然不知道金煌轉變的原因,可是白來的好處,不要白不要。
不知羞恥!
金煌聽着路飛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頓時在心裏将路飛小小鄙夷了一番。
“啊!”
“殺了他!他是鷹幫的人!”
就在路飛和金煌彼此虛僞間,不遠處,突然傳來兩道吼叫聲。
轉過頭,路飛便見到,一個身着血狼堂幫服的人,直接飛上了天,在空中,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而出,如同一串爆裂的煙花,在空中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