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個标點符号都沒有,就這四個字,一下子沖進了路向東的眼睛裏,像是一把劍一下子捅進了身體裏。
他看着短信,抓着手機的手哆嗦了起來。
餘夢茵她……她流産了?
路向東想起前兩天他接路修澈回來那天餘夢茵跑到家門口,他氣急敗壞,踹了她一腳,那一腳剛好就踹在他肚子上。
路向東的困意瞬間全都沒有了,他連身上的疼都忘了,一下子滾了起來。
難道是因爲他那一腳将餘夢茵踹的流産了嗎?如果是這樣,那他……他豈不是殺了自己的孩子?
路向東的手在哆嗦,他腦子裏有好一會兒的空白。
最後,他爬起來胡亂套上了兩件衣服,拿上車鑰匙匆匆下了樓。
路向東現在沒時間去想,如果老頭兒知道了他半夜出去找餘夢茵會有什麽後果,他隻知道知道了這件事,就斷然不能裝作不知道。
那孩子畢竟是他的,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可他卻親自送走了他。
路向東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他雖然從來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他沒有對任何一個孩子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但是,他也不是個狠心可以殺了自己孩子的人。
如果餘夢茵的流産,真的是因爲他那一腳,那他往後大約會悔恨一輩子。
三更半夜,路家所有人都睡着了,家裏安靜的很,路向東跑出來,從車庫開出一輛車,然後徑直出了路家。
路家沒有人知道路向東出了門,他腳下踩着油門,在大馬路上飛奔,最後車子進了餘夢茵住的小區停在她住的樓下。
路向東給餘夢茵買的房子,也算是個高檔小區,上下兩層的複式結構,他拔出車鑰匙,關上車門一瘸一拐進了樓門。
從電梯出來,路向東掏出餘夢茵住的房子鑰匙,他試了好幾次才打開房門。
進去後,打開燈,摸到餘夢茵的卧室,推開門見房間裏亮着一盞壁燈,餘夢茵就躺在床上,昏黃的燈光照在她臉上,越發顯得那張臉蒼白五血色,路向東看到餘夢茵憔悴的模樣,頓時更加悔恨。
他跛着腳走過去,叫着她的名字抓住了他的手:“夢茵,夢茵……”
餘夢茵眼皮動了幾下,睜開眼看到路向東,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但很快變成了冷漠:“你還這裏來做什麽?”
說着将手從路向東的手裏抽了出來,扭過頭不看他,似乎對他已經完全失望。
路向東悔恨交加,“夢茵你現在……你現在怎麽樣?”
餘夢茵臉色憔悴,嘴唇都白的沒有血色,人也消瘦了,身體似乎的确是受過了重創的樣子。
餘夢茵冷笑諷刺道:“還能怎麽樣?不過就是……流産罷了……孩子沒了而已,反正你也不稀罕……”
路向東抓緊餘夢茵的手,道歉:“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我那天是因爲……老爺子在,我隻能……對不起,是因爲我,我……我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