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喝醉的人,怎麽可能會有那麽清晰的邏輯?
到後面口齒基本清晰,發音都沒有大問題,要知道真正喝多了的人,哪個不是大舌頭。
還有幾個能說一長串的話,還這麽清晰的?
遊弋是個審訊過不少犯人的,而且經過他手的犯人,一個個可都不是普通人,他看人,辨别的能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強。
想路向東這種道行,根本就不能在他手裏走倆回合,就被拆穿了。
路向東八成是今天一早到了夏家,被拉着打牌,輸了個精光,還要陪着笑臉,中午還要請客吃飯,然後昧着良心說恭維讨好的話,兒子又不理他,所以這滿腔怒火無處發洩,便借着酒勁耍起了酒瘋。
遊弋其實也能理解路向東的,他以前過的有多春風得意,現在就過的有多憋屈。
隻是他太在意自己是不是委屈,過的好不好,而沒有怎麽去認真的替别人考慮過。
這樣說白了,就隻直男癌晚期患者的症狀,覺得他固然有錯,可是爲什麽大家都不理解他一二呢?
爲什麽不想想他這個年紀,該二婚了,爲什麽不想想,他這個做爸爸的,每天還要管着一個那麽大的公司,很忙的。
酒壯慫人膽,路向東慶幸的時候的确是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可是喝了點酒,腦子就有點飄了,加上心中怨念作祟,所以就控制不住他自己,在理智還尚存的情況下,說了那些。
估計說那些話的時候路向東是很爽的,而且他也覺得反正喝醉了,大家怎麽能跟一個醉鬼計較呢?
可偏偏遊弋還就是喜歡跟一個酒鬼計較。
路向東臉色格外的差,遊弋的話讓他渾身都在哆嗦:“不,不,我沒有,遊先生我剛才真的是喝醉了,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您千萬别跟我一般計較啊,我知道,您一向都是寬容大度的……”
路向東現在非常害怕,因爲遊弋将他心裏那點龌龊看的清清楚楚。
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并沒有完全糊塗,就是腦子一熱,心口郁悶怨氣發作,然後控制不住自己,便闖了禍。
遊弋呵呵一笑:“這話,你還真說錯了,凡是跟我公事過的人都知道,我這個人是最不寬容,最記仇,也最小氣的人了。”
秘書拉着路向東的手哆嗦了一下。老闆完了,他真的徹底把自己給作死了。
遊弋看一眼路修澈道:“你兒子就在那,你别說我們攔着你,你自己去問問他願不願意跟你離開,如果他願意,我絕不阻攔,如果他不願意……路先生,那你就别怪我多管閑事了……”
路向東現在清醒了,就隻剩下害怕,哪裏還有半個膽子。
“遊先生我錯了,我真的是喝多酒腦子一熱,我……”
遊弋揚聲問路修澈:“小澈,你願意跟你爸回家嗎?”
路修澈站起來,搖頭:“不,我不願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