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棉棉仰頭看慕容眠,他臉色已經恢複正常,隻是表情似乎不太好。
醫生見慕容眠沒有什麽問題,跟他說了兩句話,将這裏留給他們,離開了。
季棉棉覺察到慕容眠的情緒不太對,悄悄伸出手勾住他的手指,用眼神詢問他。
慕容眠沖她微笑,反手握住她的手,道:“我沒事。”
他對慕容夫人說:“既然您醒了,咱們回去吧,葬禮該準備起來了。”
慕容夫人看着他,嘴唇顫動,眼淚一直流着,“蘭迪……”
慕容眠打斷了她的話,道:“我知道你傷心,可是,人死了,就是死了,不會再回來,很多時候,很多人,都是這樣,你縱然做錯了事,可做了就是做了,後悔也沒用。”
季棉棉聽的有些莫名,她覺得好像慕這話有些……另有所指的意思,似乎不單單是指慕容先生。
她咬唇,心裏疑惑。
不過,這話對一個剛剛喪夫,還身陷在悲傷中人說,是不是有些太狠了,會不會更刺激到慕容夫人啊。
季棉棉轉頭想寬慰慕容夫人兩句,可她一臉落寞:“是啊,後悔……再後悔,都沒用了。”
季棉棉撓撓頭,覺得自己此刻有些多餘。
慕容眠伸手将季棉棉拉起來:“走,回去了,你從昨天就沒好好休息,也沒正經的吃飯,累不累?”
季棉棉搖頭:“我沒事啊,我身體好的很,倒是夫人她……”
慕容眠拂去她擋住她眼睛的發絲:“她沒事,走吧。”
他拉着季棉棉要走,她轉身去看慕容夫人:“夫,夫人……”
慕容夫人望着他們,眼中的悲傷更加深,季棉棉感覺從她身上有一種無比滄桑的凄涼。
她不是第一次覺得,慕容夫人看慕容眠的眼神不對了。
之前吧,她一直覺得,可能是看到慕容眠的模樣,想起了她已經死去的兒子。
但是今天……
季棉棉搖搖頭,哎,算了,她也想不明白,還是别想了。
回到慕容家,葬禮便開始忙碌的準備了起來,過了兩日,慕容夫人的狀态總算是好了一點點。
吊唁的靈堂,就設在了家裏,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季棉棉站在慕容夫人身邊。
晚上慕容夫人坐在靈堂有時一坐就是一整夜。
季棉棉親眼看着她這幾日迅速的消瘦,擔心她熬不住,便勸道:“夫人,我知道心裏有遺憾,很難過,可是,過日子都要往前看的,這麽大的慕容家,還有集團,都等着您了,我們早晚是好回國的,若是您要再倒下,老先生留給您的東西可怎麽辦?難道,真的要被那些人搶走嗎?”
她本想說這個激出慕容夫人的鬥志,卻沒想到,慕容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們,留下好嗎?”
“啊?啊?”
“綿綿,你們留下吧,這個家裏的一切,全都留給你們,留下吧……”
季棉棉震驚,天哪,慕容夫人要假戲真做?把假兒子當真兒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