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眠的聲音非常清晰,他的眼神裏是柔和的,溫暖的,就像這房間裏,一年四季都保持着恒溫,可是他的話,卻仿佛是冰冷的利刃狠狠刺進了慕容志宏,已經不再健康的心髒裏。
慕容志宏張着口,渾濁的眼睛裏,全都是驚愕,他盯着慕容眠,他的眼神很陌生,仿佛從來不認識他一般,有驚慌,有不安,更多的确實疑惑。
他在疑惑,自己的妻子,兒子,怎麽說變都變了?
難道,他們都想讓他死嗎?
慕容志宏呢喃:“你……你……是……是誰?你不是……不是……蘭迪。”
慕容眠微笑,攤開手,很是無奈問:“父親,您覺得,我還能是誰?”
“你不是,不是……”
慕容志宏口中不停重複着“不是”這兩個字。
他不明白,原本那個聽話,懂事,孝順的兒子到底哪裏去了。
慕容眠唇角帶着諷刺的冷笑,“您說的其實也對,我的确不是您原來的兒子了,從馬上掉下來之後,我覺得,以前的自己活的像個傻子一樣,我按照你教我的,對誰都溫柔,可結果呢?所有人都在想讓我死,就連躺在醫院的時候,每隔幾天都有人來刺殺我一次,你知道我是怎麽活下來的嗎?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依然活在你自己給自己打造的世界裏。”
“你知道我媽爲什麽那麽長時間沒有來看你嗎?你知不知道爲什麽我現在這麽讨厭你?你知不知道我爲什麽不願意娶傑西卡?”
“蘭迪,你……你和……你母親,都……都誤會我了,我和……和她沒有……”慕容志宏以爲慕容眠和慕容夫人對他的态度突然改變是因爲他們以爲他和瓊斯夫人,舊情未斷,他很努力的想去解釋。
慕容眠對那些話已經不願意聽,他道:“沒有嗎?難道你這麽多年你心裏沒有一直想着瓊斯夫人,難道你在我母親生日的時候,沒有和她去幽會,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麽知道你們倆的好事的嗎?是瓊斯夫人故意接了我母親打給你的電話,至于你們說什麽我就不問了,反正聽到這些,我已經很惡心了。”
慕容夫人對慕容志宏的态度從愛之深到恨之切,這一切,都是瓊斯夫人故意做的。
慕容眠猜得出瓊斯夫人的打算,破壞他們夫妻感情,最好将慕容夫人氣的離婚,然後她籠絡住慕容志宏,讓自己的女兒給慕容眠,這樣……不就是輕易的控制了整個慕容家,掌握住了慕容家的龐大的家産。
那個女人啊,就是一個黑寡婦。
慕容志宏震驚:“什……什麽?”
這些,他根本不知道。
他的确是想起了那一次,慕容夫人生日的時候,他沒在謝菲爾德,恰好在倫敦出差,當時,瓊斯夫人和她丈夫吵架,在外喝醉了酒,打電話給他哭訴。
那畢竟是自己年輕時,喜歡了那麽多年,最銘心刻骨的女人,看見她不好,他心裏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