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看他,她覺得自己有點失态了,就算那三個字再熟悉又能怎麽樣,那也不是她的葉韶光。
人永遠都在失去之後這才懂得珍惜,季棉棉望天花闆。
如果能再給她一次,她一定要好好去愛葉韶光。
以前總不想長大,總想做一個簡單快樂的人。
可是……她自己快樂了,卻傷了他。
那個叫做曾鯉的年輕,嫌棄道:“棉棉……你這什麽名,一點都不好聽。”
季棉棉冷冷道:“好不好聽跟你沒關系。”
“怎麽沒關系呢?咱倆現在是一個屋的病友,我覺得叫你這個名字,還不如叫傻丫頭好聽呢!”
季棉棉猛地轉頭:“你閉嘴。”
她眼神兇惡,眼睛充血,看人的時候,的确帶着一股兇惡。
看的曾鯉縮縮脖子:“幹嘛……兇什麽兇,我又沒有說錯話,難道你這個名字好聽嗎?難道你不傻嗎?雖然呢,真相的确往往都是傷人的,可是……你也不能自欺欺人不是……”
季棉棉一把抓起床頭的玻璃杯,用力一捏,咔嚓一聲,杯子碎裂。
旁邊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季棉棉道:“如果你再敢說一個字,信不信……我讓你永遠閉嘴。”
曾鯉捂嘴嘴巴,連連搖頭,再也不敢說一句話。
病房裏終于安靜下來。
季棉棉閉上眼,剛才曾鯉那一聲傻丫頭,一下子喚起了她太多的記憶。
葉韶光這個名字,和這個人,已經镌刻進了她的骨子裏。
時時刻刻想起的時候,她都覺得又溫暖,又寒冷。
季棉棉想到這些天一直在她身邊,卻不肯出現在她面前的人。
之前,她多想,多想他能出現,多希望看看他。
可是現在……季棉棉忽然不敢了。
因爲她怕那個人不是葉韶光,倘若……他能這樣一直陪着她,一直給這她一點微弱的希望,那麽……她會在心裏告訴自己,他就是葉韶光,他隻是沒辦法出現在她面前。
這樣,她會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
人……有時候就是喜歡欺騙自己。
她不舍的放棄這一點希望。
曾鯉好幾次都想說話,可是看看被季棉棉捏碎的玻璃杯,又捂住嘴巴,他一臉痛苦。
一個小時過去,他忍不住,放下手,嚷嚷道:“我受不了了,你就算割了我舌頭也而不能讓我讓不說話,悶死了。”
季棉棉冷靜了下來,道:“你可以說話了。”
曾鯉一聽滿臉欣喜:“好吧,我嫌棄你名字難聽了,季棉棉,你是哪個棉?”
季棉棉淡淡道:“棉花的棉。”
“棉花……你家是不是種棉花的,所以你爸才給你取這個名字?”
季棉棉問他:“你叫曾鯉,是哪個鯉?”
曾鯉道:“鯉魚的鯉。”
季棉棉随口說:“是不是你家是養鯉魚的,你爸給你取這個名字?”
曾鯉搖頭:“當然不是,首先,我沒爸……第二,我媽生我的時候,正在吃鯉魚,所以……我就……叫這個名字了。”
季棉棉嘲笑他:“你的名字不還是一樣的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