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粟一百石、長槍三百柄、箭矢兩千支……
世上沒有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道理,曹操雖然不知道劉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卻也不好拒絕劉備的要求,于是,大耳劉順利騙取了糧秣軍械。
得了好處,劉備便領軍前往齊國,行至半途間,前哨探馬來報,說臨淄城已經失守。
劉備很是意外:“齊國國相不是說要嚴防死守的嗎,這才幾日的功夫就丢了城?”
探馬從潰卒口中已經問清了來龍去脈:“據說是臨淄城内的大戶與外勾結,獻了城池”。
劉備恍然大悟,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北海軍等于說是不傷一兵一卒就取了郡城,他當即問道:“北海軍有多少人馬?統兵大将又是什麽人?”
“徐和的玄甲軍大約在五千人上下,而徐盛的神策軍卻足有七千人,如果算上輔兵,人馬在一萬五千人開外”
竟然有這麽多兵馬!劉備吸了一口冷氣,心中已經萌生退意,他向簡雍問道:“憲和以爲可否一戰?”
簡雍連連搖頭:“敵軍數量三倍于我,又有郡城做屏障,實在不宜交戰”。
張飛有些不服氣:“來都來了,總歸要厮殺一陣,若不然豈不是白費了力氣?”
劉備有些猶豫:“雲長以爲如何?”
相對于戰争狂人張飛,關羽顯得冷靜多了,“齊國地處青州、兖州邊界,奪之無益,不如歸去”。
劉備松了口氣,如果關羽、張飛一心求戰,他也不好忤逆二人,現在,隻是張飛一人的話,情況就不同了,“雲長言之有理,即便我們攻下齊國,也無非是爲曹操做嫁衣罷了,更何況,北海軍力強盛,我們還是避其鋒芒吧”。
張飛又嘀咕了幾句,便再也不言。
于是,曹操寄予厚望的劉備兵馬在齊國境内轉悠了一圈,然後便往徐州而去。
臨行間,劉備倒是派出騎卒向曹操通禀了一聲。
“什麽?尚未交戰就退了?”曹操明白真相之後氣的破口大罵,“大耳賊焉敢欺我!”
戲志才也沒想到劉備竟然如此無恥,借刀殺人的計策是他出的,現在有了纰漏,他自然要請罪:“劉備空有仁義之名,卻行小人之事,是我大意了,誤了使君大計,請使君責罰”。
曹操心情雖然不爽,卻也知道這也不是戲志才的過錯,畢竟,臨淄城失守在先,就算劉備與北海軍厮殺,重新奪回齊國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而相對于一城一地的得失,戲志才的重要性毋容置疑:“先生此言差矣,我用些許糧秣便試出了劉備脾性,也算是物有所值,下一次若是遇上劉備,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他!”
言語間,曹操對劉備充滿了恨意。
之前,呂布奪取兖州的時候,劉備便多次趁火打劫,曹操忙着對方呂布,沒有與他計較,這一次,劉備敗走兖州,惶惶如喪家之犬,又是曹操不計前嫌爲其提供糧秣軍械,本以爲劉備能夠感恩戴德,誰曾想,他竟然不告而别!
這等無恥行徑着實爲人不齒!
如果意念可以殺人,劉備早已經被曹操千刀萬剮。
大耳賊實在可恨。
緩了一會兒,曹操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他對戲志才好言寬慰了一番,方才問道:“李賢北占樂安、西進齊國,據說又在郡國内招兵買馬,訓練新卒,此獠圖謀不小呀”。
戲志才籲了口氣:“使君還要提防李賢出兵兖州,眼下,袁本初分身乏術,一旦李賢、呂布兩軍合流,我軍危矣!”
一個呂布奈何不了曹操,可如果加上李賢呢?
答案顯然意見,李賢麾下兵馬的戰鬥力甚至超過了呂布兵馬,如果兩者狼狽爲奸,曹操的壓力必将成倍增加。
他奶奶的,大好局面怎麽演變成這個樣子,曹操又有些暴躁起來,如果劉備安安穩穩的待在兖州,李賢絕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倒好,劉備去了徐州,兖州隻剩下曹操一支兵馬,數量雖然不少,足有六萬人,可這六萬人卻分布在三座城池,一旦呂布、李賢合兵夾擊,任何一座城池都有破城的危險。
強忍住心頭的怒火,曹操問道:“先生有什麽法子防患于未然嗎?”
“李賢不過是皮癬之癢,呂奉先才是心腹大患,隻要擊敗呂布,李賢便不以爲懼”
這麽一分析确實是這個道理,眼下李賢隻有這幾萬人馬,每占一地,他都需要分兵把守。
從威脅程度上講,呂布遠遠超過了李賢,最起碼,李賢不可能大肆占據兖州的地盤,奪取曹操的根基,僅僅是青州之地就夠他折騰的了,可呂布就不同了,他占據兖州,奪取了曹操的大本營,無論曹操有什麽宏圖大志,都必須先把兖州奪回來,否則的話,一切都是空談。
分清楚輕重緩急之後,曹操不再急躁:“先生有什麽妙計可以對付呂布?”
“呂布橫征暴斂,倒行逆施,對部下軍卒很是苛刻,使君可以收買各地軍将,聯絡郡縣大族,等到時機成熟,覆滅呂布隻在旦夕之間!”
曹操眼睛一亮,是呀,呂布雖然軍力強盛,可卻根基不穩,隻要用心謀劃,肯定可以找出弱點。
錢糧算什麽?如果能夠用錢糧去解決的問題,那對曹操來說都不是問題!
戲志才所言讓曹操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此時,南下徐州的李典、于禁二人已經回到下邳。
按理說,趕走了袁術,北海軍隻要打道回府就可以了,可出乎意料的,陶謙竟然打算讓北海軍常駐徐州,爲此他還特意派出使者,表明态度。
李賢聽罷之後很是疑惑,陶謙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難道他就不怕北海軍像根釘子一樣釘在徐州嗎?
想想看,兩千兵馬雖然不多,又沒有後勤補給,卻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隻要統兵大将小心謹慎,完全可以在徐州奪取一城一地,據城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