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苦戰,北海軍與東萊軍俱是疲憊不堪,他們在城内休整了三日才緩過勁來。
清點戰果,除卻徒耗口糧的俘虜之外,一共盤點出長槍三千柄、角弓五百具,皮甲八百副,另有糧秣三百石,銅錢九百貫,以及裝滿了三大車的其他碎碎零零的東西。
這麽多的軍械價值不菲,不過,李賢與太史慈卻沒有半點據爲己有的意圖,他們一緻同意對半平分。
東萊軍雖然啃的是硬骨頭,可若不是太史慈的北海軍及時出城援助,一旦徐州軍完成合圍,背嵬營與正兵營的兵馬能夠堅持到多久還是個未知數。
從這層面來講,北海軍立下的功勞也很是重要。
無論戰利品價值多少,兩方共同分潤,倒也算是公平合理。
當然了,最爲重要的事情是北海軍總歸是勝了。
李賢的連勝紀錄也得以持續下去,隻不過,他麾下的三營兵馬僅剩四千人。
要知道,北伐樂安國之前,李賢麾下可是有五千多人馬,與卞喜、于禁、夏侯淵等人連番厮殺過後,東萊軍折損了一千五百多人,若不是徐庶再三建議,東萊軍缺額的軍卒根本無法得到有效的補充。
對于李賢來說,每陣亡一名老卒,對他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
因爲,自始至終,東萊軍奉行的都是精兵政策,李賢相信兵在精而不再多。
不過,随着徐和舉兵來投,李賢必須考慮到勢力平衡的因素,想來也是,如果他這個堂堂的郡國長史,實際掌握的兵馬隻有寥寥幾千人,甚至還比不上自家的部将,這樣的話,肯定會有人生出别樣的心思。
那些對李賢的不滿的人,說不定會試圖拉攏徐和,分化他的部将。
七千人馬呀,隻要成功拉攏一批,對李賢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反觀東萊軍,軍卒俱是精銳,可數量卻遠遠形不成威懾力,在動辄過萬兵馬的東漢末年,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了。
于是乎,李賢再三考慮之後,還是采納了徐庶的意見,盡可能的增強自身實力。
南下昌平之前,若不是從被俘的曹軍之中遴選吸收了一千人,東萊軍根本就湊不齊五千的數目。
如今,一戰過後,李賢又面臨征召兵卒的苦惱。
到底該擴編多少人?
昌平大捷的消息早已經快馬報到了都昌城中,這時候,想必郡國上下都在慶祝這值得紀念的一刻。
北海國終于不再是往日裏任人欺淩的弱者了!
事實也是如此,郡府之中,看罷捷報,孔融頓時仰天大笑,道:“從今往後,看誰還敢再小觑我孔文舉!”
廳内,一衆官吏俱是喜上眉梢,無論如何,北海軍大勝,這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挺起腰杆說話,總比陪着小心、戰戰兢兢的說話來的舒服。
等到無人之際,孔融熱淚盈眶,情至深處,不能自已。
像這等揚眉吐氣的日子,往日裏孔融從未感受過。
就算陶謙執掌徐州大權的時候,他對北海國的戰力也是嗤之以鼻,現如今,太史慈、李賢用絕對實力擊潰了兩萬徐州兵,這等于告訴天下人,北海國再也不是軍力薄弱的那個北海國了。
若是算上李賢在樂安國内的輝煌戰績,從今以後,無論是誰,想打北海國的主意,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
連戰連勝,以少勝多,用兵如神,諸如此類的頭銜都成了修飾李賢的名詞。
在昌平城的第四日,一直散布在外監視徐州軍動向的探馬來報,說陶應抛下兵馬徑自回返徐州了。
想必捅出了這麽大的簍子,就算陶應深受寵愛也不得不向陶謙解釋一番。
徐州軍經此一役,再不敢北臨昌平,剩餘的一萬名軍卒之所以尚未退卻,不過是爲了防止北海軍的入侵罷了。
陶應有錯在先,無故挑釁孔融,若是孔融麾下的李賢與太史慈睚眦必報,攜大勝之勢,伺機攻打徐州郡,僅憑各地的那些守軍,無論如何都是守不住的。
不過,孔融沒有下令之前,無論是李賢還是太史慈都不打算深入徐州,攻城拔寨。
相對于北海國而言,徐州郡軍力雄厚,即便陶應折損了一萬人,可隻要陶謙一息尚存,徐州依舊可以随随便便地拉出三五萬人馬。
北海國則不然,聚集在昌平城内的這一萬多兵馬已經是孔融麾下最精銳的軍力了。
沒人敢承擔貪功冒進的風險。
見好就收才是正理。
于是,一萬多名北海軍兵依舊駐紮在昌平城内,而兩裏開外的徐州軍營不曾有片刻的懈怠,他們都在等待自家使君的軍令。
是戰,還是和。
等待的時間并沒有持續多久,興許是爲了防止雙方再度爆發沖突,徐州軍的使者幾乎與北海國内的使者同時抵達,他們都向自家軍将宣布了各自使君的指令,保持克制,竭力杜絕再戰。
戰事是徐州軍挑起的,爲了表示誠意,陶謙派來的使者便輕車簡從,試圖進入昌平城。
城頭的守軍得知使者的來意之後急忙向李賢通禀。
這時候,恰好孔融的使者也沒有離開。
“李長史,既然徐州派來了使者,想必定然有話要講,不如讓他入城一叙?”
“正有此意,來人呐,讓那徐州使者入城”
“喏!”
沒過多久,笑容可掬的徐州使者便來到李賢跟前。
“這位想必就大名鼎鼎的李長史了,陳相見過李長史”
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如此态度,李賢自然不好闆起臉,隻得應答:“不錯,不知尊駕意欲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