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倉要幹嘛!
城頭的李賢看的很是緊張,眼瞅着卞喜就要敗了,他可不想周倉有任何意外。
不過,這時候再想勸阻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刻,周倉雖是一人一騎,卻有着千軍萬馬般的氣勢。
何爲上将?千軍萬馬中取敵将首級是爲上将,像周倉這等單騎闖陣的行徑,要麽是瘋傻之輩,要麽便是無可匹敵的猛将。
王喜一個回合就慘死當場,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突然到賊寇們有些無法接受。
往日裏,在賊營中,王喜也是武藝不凡的軍将,在衆人想來,即便不能旗開得勝,可起碼拖上幾十個回合應該不成問題。
哪曾想,王喜隻是一刀就被人取了性命。
來者到底是誰?爲何勇猛如斯?
周倉一刀立威,不退反進的行爲更是讓賊寇們大爲驚駭。
怎麽辦,大胡子殺來了!
賊寇們被周倉氣勢所迫,竟然連連後退,直到被軍将連斬了數人之後才穩下陣腳。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徐和與周倉相交莫逆,自然不願見他有任何意外,瞥見周倉愈來愈遠的身影,徐和當即把臂一揮,嘴裏道:“沖陣!”
“沖!”
八千名部衆士氣正旺,他們呐喊着往前沖去。
卞喜麾下兵馬隻顧着追殺李賢,壓根沒有攜帶多餘辎重,除卻少量的米粟、錢财之外,賊兵們沒有裝備什麽護具。
鐵甲是想都不用想的,連盾牌都是木制的,而且缺額極大。
如此這般,周倉人仗馬勢,幾個回合便斬殺了三五名賊寇。
賊将強忍着懼意,大聲呼喝:“快,攔住他,宰了他,砍他馬腿,莫讓他動彈!”
周倉冷冷的掃了賊将一眼,隻是一眼,賊将便仿佛置身地獄。
要不是身旁有密密麻麻的部衆,賊軍還以爲自己已經死了。
“啊呀呀,他隻有一個人而已,莫要墜了大頭領的名号!”
“殺,殺,殺!”
幾十名賊寇把周倉團團圍住,他們陰招并處。
周倉畢竟是人,不可能面面俱到,沒過多久,胯下的坐騎便倒斃身亡。
沒了坐騎的牽絆,步戰的周倉依舊無人能敵。
無論賊兵換上什麽武器,周倉都能見招拆招,而且總能給予淩厲的回應。
等到徐和率兵抵達的時候,周倉身旁已經倒下了十多名賊寇的屍體。
徐和大笑:“周元福,你該不會怪我搶了你的風頭吧?”
周倉騎上另外一匹馬,嘴裏喘着粗氣,道:“别他娘的廢話了,團團圍住,不要跑了一個賊人才是正經事!”
徐和明白周倉的意思,既然打算投靠李賢,那自家兵馬須得有一個拿得出手的投名狀。
眼下,還有比卞喜更合适的投名狀嗎?
徐和一聲令下,八千名部衆當即兵分三路,其中一路作爲主力,直向賊軍的後陣碾壓而來,另外兩路兵馬一左一右,封死了賊寇可能逃竄的路途。
腹背受敵,城外的四千米賊寇再也顧不得城牆了,他們驚惶失措地聚集在一處,打算頂住徐和的沖殺。
隻可惜,徐和立功心切,他麾下的兵馬又體力充沛,兩相比較,卞喜麾下的兵馬幾乎可以說是一觸即潰。
同樣是老卒,城内城外的賊寇表現迥異。
城内,在卞喜的統領下,賊軍氣勢如虹,竟與背嵬軍拼的旗鼓相當。
要不是徐盛與胡庸聯手禦敵,說不定卞喜的兵馬已經殺透了戰陣。
城牆上,沒了賊軍的滋擾,李賢當即放下心來,他大聲下令:“李得财,你率本部五百人馬留下守城,其餘人等下去增援,記住,莫要跑了卞喜!”
李得壽等人頗爲興奮,他們都在正兵營中曆練了很久,本以爲能夠派上用場,多立些軍功,那曾想,自打城門洞開之後,賊軍的注意力便完全集中到了城門處,真正攀爬牽制官軍的賊寇不過三五百人。
這麽點人,正兵營幾乎沒耗費什麽力氣便将其全部擊殺。
眼下,終于又有了殺賊的機會,正兵營上下俱是喜上眉梢。
城門口内五百步,背嵬軍的士卒在卞喜勢若瘋狂的攻擊下漸露不支之相。
神策軍能攻能守,而背嵬軍長于厮殺,并不善守,因爲他們中的盾兵跟長槍兵都屬于少數,真正占多數的軍卒人人都使大刀。
正兵營的抵達可謂恰到好處,他們甫一出現便穩定了局勢。
局勢穩定對卞喜大爲不力,他知道城外随時随地可能傳來戰敗的消息,倘若不能趕在人心散亂之前攻破大陣,等到徐和兵馬殺來,卞喜還能指望誰?
城外,戰死的王喜給賊寇帶來的打擊太大了。
有道是将爲兵之膽,王喜身隕之後,其餘的幾名賊将使出了渾身懈數,卻依舊不能穩定軍心。
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來。
在李賢的注視下,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徐和麾下的兵馬便堵住了城門口,其餘的賊寇多數都投降了隻有極少數兵馬負隅頑抗。
對于冥頑不靈之輩,隻有死亡才是他們的最佳去處。
城外的厮殺很快就消弭于無形,城頭的徐庶大爲贊歎:“徐和果然不同凡響,此戰,卞喜插翅難逃”。
李賢微微颌首,他往城内看去,這時候,卞喜褪去了衣甲,就這麽裸着上身與胡庸捉對厮殺起來。
胡庸力大無窮,可經驗卻欠缺的很。
剛開始拼了幾十個回合,胡庸沒有讨到任何好處。
徐盛本來想提醒幾句,卻又怕傷到胡庸的自尊。
反正局勢已經扭轉了過來,便讓胡庸自己多感悟一會兒吧。
換句話說,像卞喜這等武藝絕佳的軍将确實是胡庸的最佳陪練。
又毫無頭緒的厮殺了幾個回合,忽而,胡庸靈機一動,他想出了一力降十會的典故。
卞喜不是招式繁多,經驗十足嗎?咱就硬碰硬,看看誰能耗的過誰!
有了這樣的想法,胡庸仗着鐵甲厚實,硬生生受了一刀,而他本人卻揮刀如電,一刀斬去了卞喜的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