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況如何?東萊軍是勝是敗?賊寇又到了哪裏?
孔融身居高位,數年來掌控一郡之地,對他而言,朝政糜爛,權貴跋扈,天子式微,仕途上已經沒有什麽太大的追求了,與其到都城做一個有名無實的上卿,倒不如待在地方,守護一方安甯。
其實孔融的想法也很簡單,他沒有太多的野望,一心隻求自保,隻想在亂世來臨之際不被他人侵擾。
如何才能自保?自然要有一支令人生畏的軍馬,一名百戰百勝的大将。
毫無疑問,李賢的東萊軍就符合以上的全部要求。
在過去的一年裏,靠着東萊軍的震懾力,北海國歌舞升平,沒有發生一起外敵入侵的戰事。
如果是之前,孔融興許會以爲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天下人,讓他們懂得了“孝義恭悌”,可自打上一次被管亥圍困了半個月之後,孔融便知道,空有名望,隻會讓自己成爲人人試圖取而代之的活靶子,隻有自身實力夠強,才會讓人不敢小觑。
換句話說,是李賢給北海國帶來一年的安甯,眼下,他率領兵馬出戰三倍于己的敵寇,戰況究竟如何?
孔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實在是承擔不起沒有李賢,沒有東萊軍的後果。
針對李賢自作主張,主動迎戰黃巾的決定,國相府内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兩班人馬,其中一部分自然是毫無保留的支持,另外一部分則是吹毛求疵一般的反對。
“使君,李賢恣意妄爲,膽大包天,沒有軍令便自行出擊,這等行徑實在是狂妄至極,爲正試聽,請使君對其嚴加懲處”
“笑話,卞南可是有萬餘兵馬,而我北海國滿打滿算也不過這一個數字,據我所知,劇縣的李賢與太史慈兩部人馬加起來堪堪超過五千之數,這麽點人手,如果不能主動出擊,隻會被黃巾不斷欺擾,疲于奔命,莫忘了,兖州刺史劉岱是怎麽敗的”
劉岱被卞喜兄弟殺死之後,他已經成了一個失敗的典型。
堂堂的兖州刺史,到底是怎麽敗的呢?
據說,劉岱就是中了卞喜的調虎離山之計,麾下精銳首尾不能相顧,這才被賊寇趁機直搗中軍,殺了劉岱。
這樣血淋淋的代價自然慘重無比,而兖州在劉岱死後,一夜之間大亂。
即便曹操自領兖州牧,這樣的情景也沒有太過好轉。
同樣的事情誰也不想發生在自己頭上,兖州已成前車之鑒,北海國說什麽也不能重蹈覆轍。
國相府内的大小官吏都是北海國内各股勢力的代言人,而他們恰恰與黃巾軍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
如果是曹操、袁紹,本地的豪族還有可能首尾兩端,舉棋不定,可敵人是黃巾,他們心狠手辣,絕不會因爲世家大族的身份而心慈手軟。
青州、兖州多地的世家豪族不就是慘遭黃巾毒手,滿門盡喪嗎?
吵來吵去,孔融早已經心煩意亂,戰局不明朗之前,他自然不會随意責罰李賢,孔融還指望東萊軍能夠進一步威懾宵小呢。
沒有李賢,僅靠太史慈煉就的新軍,肯定抵擋不住環伺的群狼。
正是顧及到這一點,孔融才對李賢多有忍讓。
如若不然,孔融早已經派人取而代之了。
聯姻畢竟不是長久之道,現在的李賢并無貳心,可誰能夠保證他會一直如此呢?
卞南麾下部衆足足有近萬人,而李賢兵馬不過三千五百人。
以少勝多,戰後如何收尾也是個頗費力氣的事情。
在河谷内休整了一夜之後,翌日一早,東萊軍又忙碌了一上午的時間才把戰場打掃完畢。
戰後清點戰果,東萊軍足足收獲了四千多斤錢貨,兩百匹戰馬,角弓一千具,箭矢一萬枝,長槍五千根、刀具兩千柄,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缽滿盈溢。
不說别的,單是這些戰利品都足夠東萊軍忙碌一些日子的了。
告捷的使者早已經抵達了劇縣,堅守不出的太史慈聽聞消息之後大喜過望。
萬餘黃巾,李賢一戰而勝,這等輝煌的戰績,放眼整個青州郡,也隻有李賢能夠做到。
按照李賢的要求,太史慈當即征集調撥縣内的所有車馬,李賢需要它們來運送戰利品。
又過了幾個時辰,不眠不休的報捷使者終于來到了都昌城。
隔着老遠,使者便放聲高呼:“報,大捷!”
城内的鄉民百姓早就聽說了黃巾再度來襲的消息,據說賊寇足有一萬之衆。
難道說,夷安城的李使君真的擊敗了黃巾?
那可是擊殺兖州刺史劉岱的兇手呀!
鄉民愚昧,在他們眼裏,兖州刺史已經是天大的官兒了,而卞南能夠擊殺劉岱,危險程度便遠遠高過了管亥。
如果不是聽說北方有李賢坐鎮,說不定城外的鄉民早就打點行裝,進入郡城避難了
現如今,軍卒報捷而來,看模樣,前方應該是打了勝仗。
情況到底如何?
報捷的兵卒一路暢行無阻,沒多久便來到了孔融的國相府。
甫一見面,孔融便着急地問道:“李賢赢了?”
兵卒雖然早已經身心疲憊,可還是強撐着應承道:“回禀使君,大獲全勝,匪首卞南當場授首,我軍陣斬賊寇四千,俘虜五千有餘!”
“哈哈,果真如此?李賢真是我北海國内第一将!”孔融大喜。
稍稍平複了激動的情緒,孔融又問道:“東萊軍戰損如何?李賢又身在何處?太史慈呢?”
“我部兵馬傷亡近千,李使君率領大軍在廣縣休整了一夜,我估摸着明日即可抵達劇縣,太史将軍一直待在劇縣,以防不測,流民營平安無事”
前來報信的軍卒也是個聰明人,三言兩語就将孔融關心的事情交待清楚。
孔融心頭舒爽,大笑道:“好一個平安無事,看不出李賢小小年紀,思慮竟然如此周全,竟然還留了太史慈這麽一手,好,實在是好的很,來人呐,看賞!”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