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在軍卒到來之前将這幾個肇事的家夥拿下,那豈不是要吃一頓鞭子?
想到這裏,衙役們尋了個拿賊的由頭便向李賢沖來,“好賊子,敢搶東西,肯定是與徐盛勾搭好的!”
沖來的衙役足足有十多人,看上去人多勢衆,好不威風。
隻可惜,衙役們橫行霸道慣了,卻渾然沒有想到,能夠輕易把陳諒一行人拿下的胡庸,又豈是等閑之輩?
“噗噗噗”,幾乎是一個照面的功夫,這些衙役們便全部被放倒了。
要不是得了李賢的提醒,軍卒們沒有下狠手,隻是這一下就能讓他們卧床三月!
四周的鄉民百姓全都驚呆了,他們沒想到往日裏恃強淩弱的衙役竟然如此不堪一擊,再瞅瞅躺在地上呼爹喊娘的陳諒一行人,鄉民們頓時大吸一口冷氣。
徐盛的這個朋友不簡單!
不過,這麽厲害的人物怕是要栽了,即便他是過江強龍又如何,人家陳縣尉可是地頭蛇。
年輕氣盛的公子哥兒就這麽當着衆人的面把縣尉之子打了個半死不活,這讓縣尉情何以堪?
要知道,陳縣尉可是出了名的護犢子!
自始至終,徐盛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而李賢在察覺到徐盛有出手搏殺的意圖之後,當即笑道:“土雞瓦狗一般人物,何勞文向出手?胡庸他們足矣!
事情越鬧越大,徐盛反而想開了,他向李賢抱拳說道:“今日之事全因我而起,沒想到卻把縣尉牽扯進來,實在是羞煞我也,如果他日逃脫大難,我徐盛定有厚報!”
徐盛自诩武力過人,可這莒縣卻不是單槍匹馬就能闖出名堂的地方。
地方豪強勢力龐大,關系旁根錯節,一旦招惹了一個,便極有可能面臨一群人的打擊報複。
年前,徐盛家中也算是略有薄财,隻是不小心被陳諒等人聯手坑了一把才家道中落。
徐盛的母親原本就體弱多病,遭逢大難,自然是病來如山倒。
若不是有老母牽絆,徐盛早就夜入縣尉府,殺了那該死的陳諒。
沒曾想,徐盛沒去尋陳諒的晦氣,陳諒卻先來挑起事端。
欠錢的契約就在手中,徐盛卻覺得格外燙手,這文書雖然搶了過來,可他畢竟有些理虧。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官司打到哪裏都是一樣。
雖說陳諒的利息收的高了些,可徐盛欠錢,這是既成事實,無論如何也不能推脫的事情。
眼下,陳諒雖然被李賢打翻在地,連衙役們也被撂倒了,可待會兒來了大隊人馬,李賢他們總不能再硬打硬拼吧?
雖說李賢也是夷安縣尉,可如今畢竟是在莒縣的地頭上,真要是鬧将起來,李賢肯定要吃虧。
想到這裏,徐盛又道:“維中,你快些走吧,趁着大隊人馬還沒過來,你趕快出城”。
李賢笑道,“已經晚了”。
在剛才亂戰成一團的時候,胡庸的一名麾下早已經抽身離開前往城外報信去了。
真要是與縣尉起了沖突,待會兒李賢就殺出重圍,與城外的兵馬彙合,隻是眼下來看,事情應該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铛铛铛”銅鑼響起,一隊隊手持長槍的軍卒快步行來,他們把李賢一行人圍的密不透風。
胡庸等人也沒有反抗,他們隻是把李賢護在中央,嚴陣以待,隻是,背上的短矛他們已經盡數取了下來。
背矛士已經做好了亡命搏殺的準備。
又過了片刻,一個身寬體胖,面白無須的胖子騎馬來到衆人跟前。
甫一見到這胖子,躺在地上裝死的陳諒便幹嚎出聲:“爹,你咋才來呢?”
胖子冷哼一聲,并未作答,轉而把目光投向到了李賢身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李賢才是這一行人的主心骨。
“不知足下何人,爲何打傷犬子?”陳縣尉語調平緩,好似在叙家常,可是,李賢在其中卻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
一旦回答不妥,這陳縣尉便敢當街殺人。
對方之所以有所顧忌,想必是還沒有摸清李賢的身份。
胡庸張了張嘴,正要開口,卻聽李賢說道:“我乃夷安縣尉李賢,足下又是何人?”
李賢?夷安縣尉?名頭倒是不小,不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放着你好好的夷安縣尉不做,跑到這莒縣,還敢打傷我家孩兒,這口氣若是不出,日後誰能服我?
想到這裏,陳幽表情淡然,道:“巧了,我是這莒縣縣尉,夷安雖大,可也管不到我這莒縣吧?難道李縣尉要越俎代庖,替我掌管這莒縣不成?”
這就是亂扣帽子了,你李賢不是名聲大嗎?想給你一頂嚣張跋扈的帽子,看你能夠消受幾分!
哪知道李賢并不畏懼,他手指陳諒,道:“陳縣尉說笑了,此人當街調戲民女,口出狂言,說他是縣尉之子,我氣他不過,這才把他揍了一頓”。
“你放屁!明明是你爲徐盛出頭!”陳諒來了親爹,膽子也格外大了幾分。
“住口!丢人現眼的東西!”陳幽似笑非笑,卻道:“喔?那陳某是不是還要感激李縣尉仗義相助?”
李賢經曆過無數次厮殺,哪裏會被陳幽吓倒?當下面不改色,好整以暇地說道:“這就不必了,隻要陳縣尉查清真相,好生懲治不法之徒就可以了”。
陳幽險些氣瘋了,往日裏都是他指鹿爲馬,颠倒黑白,沒想到今日竟然撞見個更不要臉的。
真他娘的三十老娘倒崩孩兒!
好在陳幽早有準備,他淡淡地說道:“喔?可我在路上怎麽聽說有人強搶錢契,毆打官差呀?”
徐盛攥着手中的錢契,心中暗道,完了,陳幽果然老奸巨滑,知道錢契才是關鍵。
哪曾想李賢竟然笑道,“陳縣尉說笑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還錢拿契,這也是題中之義吧?”
陳幽暗叫不好,嘴裏道:“李縣尉這是什麽意思?”
“讓陳諒摸摸胸口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