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倉見狀不驚反喜,隻聽他大吼一聲:“來得好”,手中長刀閃電一般揮出。
夜空中,忽閃而過的長刀顯得格外的耀眼。
爲首兩名賊寇還沒來得及出招,就見得面前寒光一閃,接着,他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一刀斬了兩人,周倉雙臂輪刀,不退反進,“噗噗噗”,幾乎是眨眼間的功夫,又宰了兩人。
煞星!兩個回合就殺了四個人,這手段太過兇殘,簡直是聞所未聞。
剩下的賊寇吓得腿的軟了,哪裏還敢往前沖。
别說普通賊衆了,就連張讓都有些驚呆了。
周倉這等威勢,就算張饒重生也要徒呼奈何。
現在,陣中沒有張饒這等真猛将,誰來抵住此人?
張讓可不認爲自己是對面那兇漢的對手,他心裏已經打起了退堂鼓。
有那賊漢在此,隻怕此路不通呀。
可是,四下裏全都是喊殺聲,又能去哪裏?
張讓在馬上猶豫不決的功夫,渾然沒有察覺到一個黑影正在疾沖而來。
“頭領小心”,有賊寇驚呼提醒。
張讓定神一看,頓時魂飛天外。
原來,周倉已經殺透了敵陣,距離張讓不過一丈開外。
适才,張讓發覺了周倉,周倉又何嘗沒有認出張讓?
隻要宰了此賊,賊寇必定大敗。
擒賊先擒王,周倉有足夠的信心确保對方傷不到自己。
“噗噗噗”連殺數人過後,周倉一鼓作氣,借勢殺入敵陣。
賊寇早已經爲之膽寒,哪裏敢強行阻攔。
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周倉便沖出了幾丈開外。
等到張讓發覺不妥的時候,再想逃竄已經來不及了。
有心打馬開溜,可張讓卻有一種被餓狼盯緊的感覺。
逃是來不及了,戰!
張饒死後,張讓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統領,真要是不戰而逃,日後再想糾集這麽一群部衆,怕是難上加難了。
生死攸關之際,張讓怒吼一聲,“我乃定萊将軍麾下張讓,你是何人?”
“關西周倉!”
“周倉?”張讓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管他是誰!
這時候,顯然不是叙舊回憶的場所,危急關頭,張讓完全豁出了性命,他把手中長槍揮舞的密不透風,嘴裏道:“殺!”
周倉“嘿然”發笑,他一招力劈華山,沒有任何花哨的往張讓劈去。
“吃我一刀!”
張讓不敢硬拼,急忙閃開身子。
“噗”,長刀斬落,一個碩大的馬首跌落到地。
賊寇齊齊吸了一口冷氣,一刀之威威猛如斯,這要是劈到張讓身上,怕立曝當場,屍首分離。
要說張讓反應也算是快的了,坐騎身亡,他左騰右挪,好不容易抽開身子,才沒有被死馬的屍首壓住身體。
哪曾想,剛剛站穩身子,周倉的第二刀就劈了下來。
“張賊,拿命來!”
“啊”,張讓驚呼一聲,急忙抽槍抵擋。
“铿”,堅硬的槍杆碎了,刀深入骨,張讓掙紮了半晌,還是沒有說出任何話。
周倉這一刀,張讓終歸沒有躲避過去。
宰了張饒麾下大将,周倉松了口氣,他抽刀削下張讓的頭顱,嘴裏高呼:“賊首張讓在此,降者免死”。
身後的降卒營人馬也是齊聲高呼“降者免死”。
有賊寇動了投降的心思,可更多的人還是不願束手就擒,他們不想把命運交到别人手中。
黑洞洞的夜空下,不少賊寇四散奔逃。
不見棺材不掉淚,說得就是這些賊人。
等到胡庸領着追兵趕到的時候,除卻張榮麾下的百十人開外,張讓部衆千餘人,盡數伏誅。
這些賊寇都是經年累月的老匪,手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人命。
正是由于雙手沾滿了血腥,所以賊寇才不敢輕易投降。
言而無信,秋後算賬的官軍太多了,誰知道面前的這支官軍是不是這樣?
與其等待未知的答案,倒不如放手去博,就算死了,也不枉在塵世間走一遭。
張饒死後,這千餘人馬早已經沒了主心骨,雖說,明面上張讓與張榮依舊是大家的統領。
可無論是個人武力還是統兵能力,張讓二人都與張饒相差甚遠。
大家夥之所以聚而未散,也不過是畏懼官軍的剿殺罷了。
如今,張榮逃了,張讓死了,多數賊寇都沒了乞降的心思。
要麽死,要麽活。
塵世間走一遭,睡過大戶人家的閨女,搶過最好的美酒,還有什麽遺憾的?
難道非得搖尾乞降,懇求官軍開恩才行?
賊寇有賊寇的覺悟,他們知道自己惡貫滿盈,生機渺茫,越是如此,他們越不願意投降。
要不是賊寇各自爲戰,又沒有大将統領,今夜裏,官軍就算勝,也不可能勝的如此輕松。
一炷香的功夫過去,戰場上再無喊殺聲。
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爲了确保沒有漏網之魚,李賢沒有收攏兵馬,他要在天亮之後“拉網收魚”。
一旦發現有賊寇的身影,盡斬之。
日後,這夷安縣可是李賢的地盤了,他可不想有黃巾餘孽爲禍鄉間。
能夠趕盡殺絕,斬草除根的話,自然要除惡務盡,不能給賊寇喘息的機會。
不然,等待賊寇緩過勁來,到時候倒黴的就不是一個人了。
剿滅了賊寇,城頭的縣令莊文溫婉地表示,李賢可以入城休整。
哪曾想,李賢以“賊寇未滅,誓不入城”爲由堅辭不入。
莊文當即明白,李賢這是想要講條件了。
他已經是夷安城的縣尉了,還要什麽?
莊文搞不明白,卻也不想輕易就範。
當天晚上,就這麽亂糟糟地過去了。
翌日一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李賢麾下兵馬就開始了“大掃蕩”。
這次掃蕩,李賢麾下兵馬盡數出擊,算上甯毅的四五百鄉兵,這就是四千人馬。
四千人馬用了一炷香的功夫,徹底将方圓四裏的範圍查了個地朝天。
還真有些假死逃遁的賊寇被搜了出來,這些家夥膽小如鼠,連連叩首,試圖求的一條生路。
可李賢早已經有言在先,“不留活口,盡斬之”。
官軍兵勇自然不會違抗李賢的軍令。
于是,城外時不時地傳來三兩聲慘叫。
若有若無的嚎叫在清冷的早晨顯得格外滲人,城頭的不少官軍吓的睡意全無。
莊文早已經借故離開,他可不想在城頭遭罪了。
萬一待會兒李賢要入城休整,莊文說什麽也得出城迎接下。
可若是莊文告病離開,李賢總不好強迫自己的頂頭上司“冒病前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