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青召集了洪遠寬、張少寒、莫永泰三人在辦公室裏面開會。
洪遠寬、張少寒、莫永泰三人早就知道蒼龍幫的弟兄今天殺了四個人,也知道弟兄們把天南市公安局局長的兒子打了一頓,不過,無論是三人當中的哪一個,都沒有表現的格外異常或者不解。
事實上,三人剛剛聽說有人要開車撞死陸雲青的時候,就恨不得要殺人全家!一個給洪遠寬彙報消息的弟兄,還給洪遠寬打了一個巴掌,理由就是當初不該想太多,要直截了當地把舒浩然給殺死,不給陸雲青喝止的機會。
“這件事情很嚴重。”陸雲青坐在辦公桌後面,手裏夾着一支香煙,掃視了下洪遠寬三人,淡淡道,“我剛剛接到了林局長的電話,舒小兵針對今天的事情,成爲了4.19專案小組,而且,還是他本人親自挂帥,任專案組組長。”
“他能把我們兩千多人都抓了?”洪遠寬這話說的好像滿不在乎,不過他心裏也有數,因此,語氣還是有些虛。
莫永泰和張少寒兩人沒有說話,隻是看着陸雲青。
陸雲青沉吟了下,道:“暫時,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補救措施,林國棟也在替我們想辦法,不過他也說了,這件事情上,他能出的力不大。我把你們三個人叫過來,主要就是交代你們,在這次的事件風波沒有平息下去之前,千萬不要惹事。”
“要是錢遠鵬他們惹我們呢?”
“不會。現在我們蒼龍幫正面對舒小兵的雷霆震怒,他們肯定不會來觸這個黴頭,肯定會躲在一邊看戲。”停頓了下,陸雲青繼續道,“這件事情,唯一的轉機就在于,闆橋區的文耀龍手裏,掌握了市委書記韓博東受賄的把柄,如果我能把那個把柄找出來,然後以這個爲籌碼找韓博東出面,韓博東應該會替我們說幾句話。”
“怎麽找?”莫永泰沉着臉,“我們有多少時間?”
“時間不多,根據林局長的意思,大緻一個禮拜,舒小兵就能掌握住對我們不利的證據,那個時候,他就該對我們下手。”說到這,陸雲青的嘴角勾起一抹無奈地笑意,“能不能從文耀龍手裏弄到韓博東受賄的證據,這還真是一個未知數。”
“操!那個舒浩然蓄意謀殺,就沒有人追究了?”洪遠寬見陸雲青說話的語氣有些弱勢,隐隐動了肝火,漲紅着臉道,“舒浩然想要青哥的命,而我們不過是殺死了舒浩然旁邊的四個爪牙,舒小兵就不肯放過我們了?”
莫永泰轉頭看了洪遠寬一眼,道:“那是因爲他吃的下我們。”
“吃得下?不見得。真逼急了,我就帶人去殺了他全家。”
“寬哥,要顧全大局。”
“大局個jb。”
陸雲青吸了口煙,道:“不用争執下去,不要說是殺了舒小兵全家,我們現在不過是打了舒浩然一頓,蒼龍幫就岌岌可危,真殺了舒小兵,後果隻會比這更嚴重!眼下,也隻有看看我能不能從文耀龍手裏弄到東西了。”
洪遠寬、張少寒、莫永泰三人對視了眼,沒有人說話。
短暫的寂靜之後,洪遠寬吞了口唾沫,道:“要是沒有弄到呢?”
“這就是我找你們過來的第二個重點!”陸雲青彈了彈煙頭上的煙灰,淡淡道,“這段時間,你們不要惹事,就算是發生什麽事情,也讓永泰出頭,至于胖子、少寒,你們兩人不要露面,如果舒小兵隻是想釘死我也就罷了,如果他是想把蒼龍幫連根拔起,你們兩人就帶蒼龍幫弟兄離開天南市。”
“什麽?”三人都是面色驚異。
“有兩千多弟兄,去哪裏不能東山再起?”陸雲青眉頭一挑,微揚的嘴角也露出些許桀骜之色,“至于我和永泰、鐵柱三人,進了看守所之後,在林局長的幫助之下,想要找到一個越獄的機會并不會很難。真到要走的那一步,林國棟會通知你們,走的時候,去雲縣,把***帶走,不要驚動他人。”
洪遠寬、張少寒、永泰三人,皆是面沉無語。
陸雲青的心情也不好受。
蒼龍幫的根基在雲縣,眼下又在天南市站穩了腳跟,非到萬不得已,陸雲青怎麽甘心退出天南市?
再說,今年初秋,就是宮素雲四十歲的生日,而在宮素雲四十歲生日的時候,讓宮素雲衣錦還鄉,是陸雲青心中執念。
隻是,憑蒼龍幫現在的實力,确實不足以和舒小兵抗衡,若是無法讓韓博東出面,那蒼龍幫退出天南市是唯一的選擇。
或許,蒼龍幫當有此一劫?
當然。
陸雲青有足夠的信心讓蒼龍幫東山再起!
等到那個時候,他要的,便是是舒小兵父子的項上人頭!
散會之後,陸雲青如往常一樣去了健身房,他打算等到淩晨兩點,便去找文耀龍,誰料,快要到十二點鍾的時候,陸雲青的電話響了起來,看到是韓思思的号碼,陸雲青已然知道是什麽情況,遲疑了下,還是接通了電話。畢竟,紙裏包不住火,韓思思終有一天會知道陸雲青的幕後身份。
“韓警官。”
“我應該叫你什麽?”電話那頭,韓思思的語氣明顯帶着質問。
陸雲青愕然,沒有接口,隻是從褲兜裏面摸出一支香煙點燃。
“陸雲青?師父?”電話那頭,韓思思長吐了口氣,“亦或者是,青哥?”
陸雲青隻是靜靜地吸煙。
“你對得起小藝?”
“小藝她知道。”
“是嗎?”
陸雲青又閉上了嘴,安靜到木讷。
“我雖然不認爲你是什麽好人,但我從來就不認爲你是壞人,你本來可以成爲一個很優秀的學生,爲什麽,你要這樣?就因爲,你是陸向南的兒子?”
“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路。”
“是嗎?你認爲,這條路你還走得下去嗎?”
“選擇是一回事,走不走得下去,又是一回事。”陸雲青吸了口煙,平靜道,“今天,如果舒浩然讓人開車把我撞死了,這隻是一場普通的交通肇事,賠個幾十萬事情便會不了了之,莫非,還有人可以爲我陸雲青主持公道?莫非,還有人可以把舒浩然繩之于法?”
“你這個惡魔!”
陸雲青沉默了下,知道韓思思根本聽不進自己說的話,就算聽得進去,自己是蒼龍幫的老大,而且背負了很多條人命卻是不争的事實,依照韓思思那嫉惡如仇的性格,不找上門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輕歎了口氣,陸雲青直接挂掉了電話。
大約,韓思思一定很失望吧?
……
已經是晚上十二點。
天南市的大街上面已經冷清了許多,卻見一名女子,臉若銀盤,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黛,再普通的警服也掩不住她婀娜美妙的曲線,玉.ru高聳,雪腿纖滑修長,圓潤優美,僅堪盈盈一握的纖纖細腰,無一不散發着竭斯底裏的誘惑。特别是此時此刻,這名女警臉色略顯蒼白,平添了少許無助之氣,更是惹人愛憐。
這女子若不是穿一身警服,還不知道要引起多少人的觊觎。
她自然就是韓思思。
韓思思自從在雲縣熬了半年之後,便調往了天南市闆橋區公安局,本來,按照韓博東的意思,是要讓韓思思入經偵支隊的,不需要動槍,查的又是經濟犯罪,沒有風險,油水又多。不過,在韓思思的執意之下,韓博東無奈,隻能讓韓思思入刑偵支隊。
4.19重案,發生在闆橋區。
當天晚上,韓思思便接到了電話,趕往闆橋區公安局開會。
聽到有人目無法紀,當街殺人,韓思思義憤填膺,誓要嚴懲兇手!可是,當她看到陸雲青的名字時,心中便莫名一顫,但她相信陸雲青,她相信陸雲青絕對不至于那麽不堪,她肯定此陸雲青非彼陸雲青。
可事實呢?
韓思思看到的一切都是那麽觸目驚心。
但,韓思思仍舊是不願意相信。
隻是,通過剛剛的電話,韓思思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幸終于是蕩然無存。
爲什麽會這樣?
爲什麽?
蓦地。
韓思思想到了陸雲青剛剛說的話。
舒浩然要開車撞死他!
晚上開會的時候,韓思思腦海裏面根本就是一片蒼白,什麽都沒有想,現在,回想到陸雲青剛剛說的話,韓思思的臉色,竟是越發地蒼白了下去。
她相信陸雲青剛剛說的話。
舒浩然爲什麽想要謀殺陸雲青?
韓思思身子一顫,停下腳步。
“若無緣,三千大千世界,百萬菩提衆生,爲何與我笑顔獨展,惟獨與汝相見?若有緣,待到燈花百結之後,三尺之雪,一夜白發,至此無語,卻隻有灰燼,沒有複燃?”韓思思喃喃自語,一會兒後,就那麽,突兀地,豆大的淚水奪眶而出,一會兒後,終于是抑制不住地蹲了下去,嚎啕大哭,“嗚嗚嗚嗚……陸雲青……你混蛋……你是個惡魔……嗚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