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青剛剛來天南市,還沒有站穩腳跟,不願意去和道上的人發生太大的沖突,在回金櫃的路上他就想好了,如果來收保護費的人胃口不大,就拿幾塊錢出來打發了,但如果來人是故意找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令陸雲青大感意外的是,金櫃的一樓大廳裏面,竟然坐了十來個少年,一個個嘴角剛剛冒出青青的胡渣子,好幾個人手裏都夾着香煙。其中一個染着紅發、頭戴耳釘的人神情暴戾而傲慢,正和金櫃的主管交涉着什麽。
金櫃的主管看見陸雲青幾人回來了,便和那個頭戴耳釘的人打了個招呼,快步迎到陸雲青的身邊,壓低聲音道:“陸總,他們是天南市七中一帶的地頭蛇,過來收保護費的,一個月一萬二,會留下三個人看場子。”
“以前金櫃有人看場子嗎?”
“有,也是這些人,不過以前是一個月六千,留兩個人看場子。”
陸雲青微微點頭,以前是一個月六千,現在是一個月一萬二,明顯欺負自己是初來咋到,不過,雲縣業已是蒼龍幫的天下,單單是在雲縣的營收,一個月也不會少于兩百萬元,等金碧輝煌開張之後,收入更會翻番,這萬把塊錢陸雲青還不怎麽放在眼裏。
“人來了沒有?”那帶耳釘的人有點不耐煩,催促了句。
主管剛要賠笑,陸雲青擺了擺手,走上前,輕笑道:“我就是這金櫃的老闆,以後還望你們幾個多多關照。以前這裏的保護費是一個月六千,你給我駐兩個人,現在算一個月八千,你還給我駐兩個人,怎麽樣?”
見陸雲青這麽年青,氣度不凡,竟然自稱老闆,那十來個混子的眼神中都閃出一絲異色,然後,那戴耳釘的人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嗤笑一聲,道:“我一看你就是個富二代!現在通貨膨脹,物價飛漲,一個月幾千塊錢好做什麽?一個月一萬二,我給你派三個人,以後這在金櫃裏面,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我給你頂着,你放心做生意就是。”
陸雲青略微沉吟,就算他同意,也不能表現的多麽爽快。
“以前這金櫃的老闆有關系,在天南市也有點兒人脈,我們給他看場子等于是白撿這個錢,和你看場子就不一樣了。顧客鬧事我就先不說了,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如果有酒水強制進駐你們金櫃,就你們也收的到進場費?”
陸雲青點了點頭,道:“好吧!那就一個月一萬二。”
“爽快!”戴耳釘的少年站起身,拍了拍陸雲青的肩膀,道,“你可以叫我耳釘哥,我老大叫周圓通,這天南市七中一帶都是我老大罩的,看在咱倆這層關系的份上,以後你有什麽棘手的事情,都可以打我的電話。”
得了錢後,耳釘留下三個小弟便帶人離開了金櫃。
洪遠寬幾人也知道陸雲青是想息事甯人,因此,雖然對交保護費的事情很不爽,但也沒有提出異議。
第二天,陸雲青一早就去了天南市七中。
入學的事情是張少寒一手安排,爲了不引人耳目,張少寒、洪遠寬、陸雲青三人分别被安排在了三個班級,陸雲青所在的班級竟然和在雲縣天沐中學的時候如出一轍,也是高二(9)班,至于林小藝,自然是進入了高二年級的重點班,高二(1)班。
找到高二(9)班的教室之後,裏面的學生不多。
陸雲青在教室後排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無論是陸雲青的身高還是外表,其實都還算可以,加之他身上無處不在的淡然、灑脫、還有那發自骨子裏的張揚和桀骜,都給他平添了不少的色彩,因此,陸雲青進入教室之後,還是吸引了不少學生的注意。
有幾個女生,時不時地就偷偷看一眼陸雲青,希望看清楚陸雲青的樣子。
幾個男生看了,一個個有些不爽,動不動就用挑釁的眼神看着陸雲青的方向,隻要陸雲青敢回看一眼,他們肯定要兇過去的。
陸雲青哪裏會去和這些學生計較?
雖然已經進駐了天南市,不過強化體能的事情陸雲青是片刻也不敢松懈,因此,在金櫃的二樓,張少寒早就準備了一間小型的健身房,昨天晚上,陸雲青照樣是在健身房裏面折騰了一個通宵。本來是打算睡覺的,不過想到自己的位置還沒有編好,陸雲青便打算等班主任來了,把自己的位置安排好再說。
班主任是數學老師,今天上午沒有數學課,不過在臨上課之前,班主任還是來到了教室,自然是爲了陸雲青的事情。
班主任姓于,叫于得水,五十歲出頭,身高很矮,差不多隻有一米六,身材略有些發福,頭頂已經秃了不少,隻有周邊還有一些頭發,于得水都細細地朝頭頂梳了上去,發型是屬于典型的地區支援中央。
到了教室之後,于得水先是講了幾句勵志的話,然後就說班上來了一名轉學生,并讓陸雲青上台做一個自我介紹。
這下,所有想看清楚陸雲青樣子的女生,都借機會大膽地打量陸雲青。
陸雲青卻是好整以暇,上台之後,略微點了點頭,道:“大家好,我叫陸雲青,來自雲縣天沐中學,希望大家多多關照。謝謝!”
簡短的幾句話,不卑不亢。
于得水顯然不怎麽看好陸雲青,他精的很,一走進教室的時候,就朝陸雲青坐的地方看了一眼,發現陸雲青選擇坐在教室最後面,于得水就判定陸雲青不愛學習,當于得水發現陸雲青的課本也沒有翻開的時候,越發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因此,于得水也就幹脆把教室最角落的位置安排給了陸雲青。
這也正合陸雲青的意。
說實話,如果坐在教室的最前排還蒙頭大睡,卻是不太好看。
有了自己的座位之後,陸雲青沒有了顧慮,便懶洋洋地在課桌上面趴了下去,随手翻開一本課本,遮在了自己的頭上。
雖然說女生并不喜歡死讀書的男生,但也不會喜歡不學無術吊兒郎當的二混子,一開始陸雲青的外貌給以了大家很多的好感,可是,班主任前腳剛走,陸雲青就趴在桌子上面蒙頭大睡,這讓不少的女生都覺得有些失望。
有些男生,卻一個個看陸雲青不順眼起來。
剛剛開學,又是一個轉學生,卻蒙頭大睡,這不是玩個性麽?
幾個平日裏在班上吃得很開的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讀懂了彼此的眼神,隻要一找到機會,就要讓陸雲青吃不了兜着走。
此高二(9)班,非彼高二(9)班。
以往在天沐中學的時候,由于李乙菲管教有方,縱然高二(9)班有不愛學習的學生,但絕大多數還是好的,就算有幾個不争氣的學生,要麽上課睡覺要麽幹脆不去,最起碼不存在老師在上面上課,學生在下面喧嘩的情況。
可現在的高二(9)班就不一樣了。
從陸雲青趴下去開始,教室裏面就沒有消停過。
期間陸雲青擡頭看過兩次,發現老師在上面講課,但真正會聽課的學生,隻局限于前面兩排,後面幾排學生,要麽聽歌、要麽看小說、要麽聊天、坐在最後面的男生更是誇張,爲了證明出自己有多麽叛逆,竟然還有人偷偷地把香煙放在課桌的抽屜裏面吸。
如果是老師在上面上課,班上的同學偶爾輕聲交頭接耳,陸雲青倒也習慣了,可是眼下這個樣子,陸雲青實在是睡不着。
陸雲青是很注重睡眠質量的,畢竟,他晚上需要進行大負荷的鍛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教室裏面的吵鬧聲愈來愈烈,陸雲青終于忍不住了,擡起頭,一巴掌拍在課桌上面,喝道:“吵死了!”
這一巴掌拍的太響,教室裏面,還真就安靜了下來。
當然,班上的同學并不是給陸雲青震懾住了,隻是因爲陸雲青這一掌拍的太過突兀,大家都想弄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而已。
這節課是英語課,英語老師是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體格健壯,他的臉色也不好,正用冒着怒火的眼神看着陸雲青。
如果是班上吃得開的男生這麽來一下,英語老師興許還能忍一忍,不過,陸雲青隻是一個轉學生,而且體格并不見得有多麽強壯,就連這樣的一個學生,也敢在他的課堂上面拍案而起,是可忍,孰不可忍?
聯想到高二(9)班一直以來的學習風氣,英語老師憤怒了!
“啪!”他狠狠地摔下手中的英語課本,然後一手指着門外,臉色鐵青道,“get-out!(滾出去!)”
陸雲青微微蹙眉。
見陸雲青沒有動身,英語老師咆哮道:“我叫你滾出去,沒有聽見嗎?”
“爲人師表,希望你說話的時候能注意自己的措辭。”陸雲青眯起眼睛,平靜地看着英語老師,“我爲什麽要滾出去?你在上課的時候,聽講的同學不足三分之一,你隻讓我滾出去,難道是因爲我是一個轉學生,所以你才如此的肆無忌憚?”
“你……”英語老師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情緒變得非常激動起來,“你出去還是不出去?”
“你沒有資格讓我出去。”
“好!好!好!”
長時間的壓抑之下,英語老師終于爆發了,在陸雲青這個轉學生面前,他仿佛找到了宣洩的缺口,一連叫了幾個好之後,他快步朝陸雲青走了過去,舉起手,毫不客氣地一巴掌就朝陸雲青的臉上甩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