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饅頭見此情景,竟然不敢上前,刺劍護住要害,連連後退。他越過堆積成山的枯骨,嘴裏念動咒語,卻發現沒有絲毫作用。方才的佛音共鳴,已經将這一帶的惡靈給盡數淨化了。
“果真有意思!”李饅頭嘿笑一聲,從兜裏掏出一枚戒指來,戴在手指頭來。
這是一顆綠寶石戒指,甫一掏出來,我便感覺到一股磅礴的死氣從那戒指上彌散開來。看來這綠寶石戒指與封印冰鬼的藍寶石戒指一樣,裏面都封印着強大的惡鬼。
李饅頭一邊撫摸着那枚戒指一邊說道:“你們還真是處處給我驚訝,以至于我不得不頻繁使用更加強大的力量才行。”
李饅頭一邊說着一邊舉起手來,仰天高呼一聲:“我以撒旦的名義釋放你,地獄犬,請帶來毀滅的力量吧!”
他的話音剛落,便見那綠寶石忽然閃現出一團耀眼但卻森冷的綠光,照耀得四周都是一片幽綠色,萬分詭異。緊接着,一團黑氣從戒指中飄出來,漸漸凝聚成形。霎時間,一股壓抑而恐怖的力量充斥天地之間,猶如地獄之門打開,無盡的深深鬼氣撲面而來。
“嗷嗚……嗷嗚……”
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怒吼聲從那團黑氣中傳來,如狼似狗,四周的貓兒們聽了這叫聲,立即兩股戰戰,萬分驚恐的四散奔逃。北落師門見狀,也是一聲刺耳的厲叫,幾乎蓋過了那惡魔的叫聲。四周的貓兒們被北落師門的叫聲所震懾,圍在我們身邊不敢遠逃。
很快,那團黑氣散去,場中多出來一隻兩米多高的怪獸!它身材高大威猛,肩膀上長着三個狗腦袋,耷拉着黏乎乎的舌頭,不住的吠叫着,一股股熏人欲嘔的惡臭傳來,令人窒息。
卡卡忍不住驚呼道:“天!這是地獄犬,也叫三頭魔犬。是看守地獄之門的惡犬!他居然能夠召喚這種東西,難以想象!這些貓兒肯定不是它的對手!”
“很有眼光!”李饅頭拍着三頭魔犬粗壯的前肢,笑眯眯的說道:“來試試到底是你那可愛的貓兒厲害,還是我這三頭魔犬厲害!魔犬,餓了吧,去殺吧,殺光他們!”
三頭魔犬得了命令,三隻巨大醜陋的狗頭發出一陣陣嘶吼,狂吠着沖了上來。與此同時,北落師門從我肩膀上猛地一跳,厲叫一聲,撲向三頭魔犬。四周成百上千隻貓兒仿佛得到了命令,紛紛嘶叫着撲了上去。一時間猶如卷起一道色彩斑斓的野貓巨浪,轟然一聲将那三頭魔犬給淹沒。
可憐這些惹人愛的小動物們哪裏是三頭魔犬的對手,魔犬渾身魔氣暴漲,怒吼連連,三隻頭顱上下紛飛,鋒利的牙齒咬合間,血肉迸飛,“喀嚓喀嚓”幾下便将貓兒們嚼碎吞下肚去。
北落師門也是吼叫連連,催促着貓群前仆後繼的沖鋒。霎時間,三頭魔犬便如一台高效率的絞肉機,整個山谷裏充斥着濃重的血腥味以及貓兒們的慘叫聲。
貓兒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對犬類動物本能的恐懼,紛紛慘叫着四散奔逃而唯一能與之相匹敵的,隻有北落師門。
一個是來自地獄的三頭魔犬,一隻是鍾天地之靈氣、世所罕見的靈貓北落師門,此時欲在一起,定然是一番惡戰。
北落師門身材小巧玲珑,動作極爲敏捷,行走之間猶如一道白色閃電。鋒利的爪子不時的襲擾三頭魔犬的要害處——脖子和眼睛!
北落師門上下縱躍,跳上一隻狗頭之上,爪子狠狠的一撓,三頭魔犬慘叫一聲,惡臭的血漿紛飛,一隻眼珠子便被北落師門給撓了出來。另一隻狗頭張嘴去咬,不想北落師門順勢一縱,又跳上那隻狗頭,如法炮制,又是一顆圓滾滾的眼珠飛了出去。
地獄魔犬痛不欲生,開始在地上打起滾來,想要将北落師門擺脫。北落師門輕輕一躍,落在附近的樹枝上,一聲厲叫,四周被它驅使的貓群們立刻再次撲了上來。
北落師門那邊打得不可開交,已經占領上風,我們這邊也沒閑着。李饅頭大爲贊歎的誇贊了一番這隻靈貓,拎着刺劍再次走到我們面前。
“接受死亡的審判吧!”
話音剛落,李饅頭的刺劍便如毒蛇吐信一般刺向我的胸口。我剛要還擊,隻聽卡卡嬌叱一聲,雙劍一揮,封住了刺劍走向,将刺劍推偏。趁此機會,我也大喝一聲,聖殿騎士劍直劈而下,叮叮當當,三個人打成一團。
李饅頭以一敵二,卻仍然穩占上風。我們兩個在他刁鑽的劍術之下,毫無任何優勢。他“唰唰唰”一連三劍迫得我手忙腳亂,不想劍尖一偏,又刺向卡卡。卡卡躲閃不及,悶哼一聲,肩頭被削掉一塊皮肉,鮮血淋漓。
我心中大怒,大開大阖的劍勢進攻了幾招,李饅頭連連忍讓。待我舊力剛去,新力未生之時,突然反擊,刺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刺向我的胸口。我心中大駭,無力揮劍。身邊的卡卡見狀,短劍搭在刺劍之上,猛地往下一壓,刺劍卻正好刺向我的大腿。我急忙甚至一側,“噗嗤”一聲,刺劍在我大腿上挑飛一大塊皮肉,噴濺的鮮血一度讓我以爲挑斷大動脈了,吓得我魂飛天外,跌倒在地上。
卡卡大叫一聲擋住李饅頭的進攻,我急忙從地上撿了一根藤蔓,緊緊的箍住大腿止血。一邊念着降三世明王心咒,手結大金剛輪印,大喝一聲:“兵!”
兵!壽命延長及恢複精力。真言出口,四周的氣場一陣震動,隻感覺從那巨佛身上,傳來一陣陣濃厚的佛氣,遍布我的全身。我心中哀歎一聲,當年師父教我練金鍾罩的時候,我一直不用功,如今真是追悔莫及!
卡卡支撐不了幾招,身上添了好幾道傷口,渾身鮮血淋漓。我隻得大喝一聲,前去助她。李饅頭一邊進攻嘴裏一邊說道:“不自量力,簡直以卵擊石!去死!”
“啊——”
我的胸口被劃出一道十多厘米長的口子,幸虧我反應快,緊急之中猛然一扭身躲過。不然,這一劍定然将我紮個對穿,死得透透的。
卡卡扶着我後退兩步,我們兩個俱都渾身傷痕累累,疲憊不堪。而李饅頭卻好整以暇的掏出一方手帕,細細的擦拭着劍上的血迹。經過連場惡戰,他渾身上下依然纖塵不染,猶如漫步在自家後花園一般閑庭信步。
這種氣度,令人絕望。
“能夠在我手下撐過這麽多招而沒有挂掉,你們已經足以令我十分敬佩了。現在,遊戲結束了!”
李饅頭一邊說着一邊舉起刺劍,就要給我們以最後一擊。我和卡卡相互扶攜着,心中隻剩下悲憤,再也沒有抵抗之力了。北落師門與那三頭魔犬糾纏在一起難解難分,也是無暇他顧。
就在這時,忽聽天空中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叽叽喳喳,叽叽喳喳!我們擡頭望去,心中一震!
隻見天邊忽然飄來一片烏雲,飛快的向我們靠攏而來。仔細一看,那片烏雲竟然是鳥兒組成的。如此大的一群,遮天蔽日,不知有多少。它們鋪天蓋地的沖了下來,将我們完全籠罩在其中。
隻是這些鳥兒并不攻擊我和卡卡,而是輕巧的繞了過去,盡數撲向李饅頭。李饅頭大吃一驚,将一柄刺劍揮舞的如車輪一般,血花和着羽毛亂飛,地上堆了一大堆死鳥。
難道這也是北落師門的傑作?我不禁向北落師門看去,卻發現四周鳥兒實在是太多了,如一道牆,什麽都看不清。我們正自疑惑間,便聽一個聲音響起來:“哇!你們兩個居然還沒死,命還挺硬嘿!記住了,你們兩個都欠老子一條命!”
“奇奇?”大喜大悲這種巨大的落差使得我和卡卡簡直是喜極而泣,恨不能捉住這隻貧嘴玄風狠狠親一口。
就在這時,鳥群分開,一個人走了過來。除了可以馭使萬獸的大剛外還能有誰。他見我們兩個渾身浴血,大吃一驚,急忙跑過來扶住我倆,焦急的問道:“你們沒事吧?”
此時見到大剛,簡直有一種見到親人般的感覺,心中松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沒事,死不了。怎麽就來了你一個人嗎?”
大剛說道:“當然不是,我們來了十幾個高手,放心吧,現在沒事了!”
正說着,鳥群的後面,跑來十幾個人。這些人大都很年輕,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有的穿便裝,還有兩三個穿道袍的,手裏擎着各式各樣的法器。爲首的一人,是個胖老頭。油光滿面,頭半秃,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他身穿一件舊得鑽了窟窿的白色t恤,大褲頭子,腳上竟然踢踏着一雙人字拖!手裏搖着一隻諸葛亮似的羽毛扇。
這幅尊容,如果平時遇到了,别人一定以爲他就是個平常的胡同老大爺,誰能想得到竟然是五局的高手呢?果然是真人不漏像!
那胡同老大爺瞅了我們一眼,微微點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後帶着衆人直接越過我們,去阻擊李饅頭和那頭地獄犬去了。
大剛随手從那群人裏拉出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生過來,說道:“你先别去了,咱們這裏有傷員,趕緊給處理一下!”
那女生清脆的答應一聲,從随身的挎包裏拿出一些醫護用品來,開始給我們處理傷口。我記得還有一點聖約翰之油在包裏,此時也拿出來塗傷口。
大剛一邊幫忙處理傷口一邊埋怨道:“你說我該怎麽說你們好呢,就是不聽話!現在好了,弄得一身傷,還差點丢了性命!哎氣死了!尤其是你,卡卡,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向你大表哥交代,他不得把我腦袋給薅下來當球踢啊!”
卡卡也是謙然一笑,問道:“我哥來了沒有?”
大剛搖頭道:“還沒有趕到,我收到奇奇的信報,隻好召集人馬先來了!欸?就你們兩個嗎?那個外國人呢?”
大剛一提醒,我也突然想起來,急忙站起來,掃了一圈,不禁訝道:“青青呢,怎麽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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