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肥貓跑哪裏去了!
我唯恐北落師門落在肥秃頭的手裏,真的被他扒皮抽筋了。但是轉念一想,還是我多慮了。以北落師門的本事,十個肥秃頭也不是對手。
許斌罵的累了,見我還在打坐,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他心裏煩躁,指責我道:“路博!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打坐,我們該怎麽辦?”
我也沒有注意,隻好安慰他道:“你先别急,我正在想主意。”
“想到沒有?”
“……哪有這麽快!”
我腦子裏亂糟糟的,加上許斌憤怒的叫罵聲,許麗娟的哭聲,使我靜不下心來。隻好撚着佛珠念了幾遍六字真言。心裏漸漸冷靜下來,思路也就清晰了些。
我仔細回想着一切細節,忽然想起來,這道鐵門的插銷,是直接插在牆壁裏的。應該是後來改造的,直接在牆上打出一個眼,就這麽簡單。
如果我不斷的撞門,會不會将牆壁撞塌,從而打開門呢?牆壁是紅磚的,外層塗了水泥,并不柔韌,或許可以一試。
我豁然站起來,走到門口,雙手放在鐵門上,用自己的氣場來感應。果真如我所說,隻要力氣夠大,是可以撞開門出去的。
我将我的想法說給兩人聽,許斌聽了,心中頓時覺得十分有希望,于是二話不說,後退幾步,一個箭步,右肩狠狠的撞在鐵門上。
“轟隆”一聲大響,鐵門隻是稍微晃動了一下。許斌被反彈回來的勁道撞得胸口憋悶,第二下便沒有力氣了。他憤怒的踢了幾腳,震得腳發麻。
我好歹也是習武之人,于是暗自運起大金鋼伏魔手,氣勁一吐,轟然一聲,鐵門晃動,簌簌落下無數灰塵來。
鐵門有些晃動,我覺得有門,于是暗自運勁,又拍出兩掌。轟轟兩聲悶響,鐵門晃動的幅度更大了!
我心中燃起希望,正要乘勝追擊,一鼓作氣的撞開門,忽聽外面傳來肥秃頭憤怒的叫聲:“臭小子,還想撞開門?休想!”
轟隆一聲,鐵門一震。我一掌排上去,鐵門紋絲不動,我卻被反彈的力道震得後退了兩步。
怎麽回事?
我急忙将雙手貼在門上,用自己的氣場去感應。發現鐵門的外面被肥秃頭用一根鐵棍給撐住了!他似乎在外面忙着什麽,我聽到有挪動東西的聲音。
這下完了,我們真的出不去了!
許斌聽了這個消息,臉上露出極度失望的神色。再看許麗娟,更是滿臉絕望。她已經哭累了,攤在牆角雙眼發直。
他們兩個都是普通人,從沒經曆過這麽恐怖血腥的事情,我唯恐他們兩人的心靈受到沉重的打擊,将來會留下不好的後遺症。于是便教他們手結不動明王印,念佛家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保持内心不動不惑。
許麗娟照做了,很快學會,念了幾遍,心情倒也平靜下來,眼神裏也沒有那麽沉重的絕望之色了。倒是許斌,念了幾遍就不耐煩起來,将我拉到一邊,低聲說道:“路博,咱倆是不是好朋友?”
我一愣,不知道他爲什麽突然這麽問,于是狐疑的點點頭:“是啊,怎麽了?”
許斌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在想,等我們有命出去了,請你跟你師父說一說,收我做徒弟,我要學點本事,親手殺了那個混蛋!”
聽到這話,我不禁感到心中一股惡寒。看着眼前我最好的朋友,隻覺得此時的他如此陌生。
他已經被仇恨蒙蔽了慧眼!
“怎麽,你不願意幫我?”許斌提高了聲音,看着我的眼神裏也迸射出一絲冷芒。
我急忙說道:“許斌,你不要激動,暴力有時候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一定要冷靜下來,免得走火入魔……”
許斌粗暴的打斷我的話,提高嗓門叫道:“你少在這假惺惺的說話,如果能夠讓我報仇,入魔又能如何!***!這個世道,好人永遠被欺負,壞人才會被人害怕!”
“你怎麽能夠說出這種話!”我心中震驚無比,說道:“許斌,你平時不是這樣的,人不能選擇自甘堕落……”
“我不管,我就想殺人!你說你幫不幫我吧,你要是不幫我,我就跟你絕交!我拿我的性命起誓,我說到做到!”
瘋了瘋了!徹底瘋了!
面對最好朋友咄咄逼人的姿态,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就在這時,忽聽許麗娟勸說道:“行了!你們别吵了!我們被困在這裏,沒人能夠找得到,能不能活着出去還不一定呢。你們在這裏吵架,還不如靜下心來好好想個辦法!”
許麗娟這話一出,許斌先是一愣,繼而頹喪起來。他蹲在地上,雙手報仇,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憤怒與屈辱。
我歎了一口氣,盤坐在地上,線念了一遍金剛薩埵心咒,讓自己冷靜下來,心裏想着各種可能性。
三個人俱都默然無語,失落絕望的情緒蔓延其中。我想破了腦袋,也沒有一個可行的方法。
忽然,死寂的密室裏傳來一聲貓叫。我心中一震,這不是北落師門的叫聲嗎!急忙擡頭去看,發現牆角靠近天花闆的地方,赫然有一個通風口。
這通風口隻有二十來厘米寬,容不下一個人。此時北落師門卻趴在通風口裏,沖着我叫。
我心中大喜過望,這靈貓沒事,我倒是舒了一口氣,急忙把它召喚過來,責問它跑哪裏去了,擔心死我了。
北落師門跳下來之後,撓了撓我的褲腿,然後一個勁的沖着通風口叫。我與這北落師門心意相通,立刻領會過來。怕到通風口處,手指沾了一點口水放在上面,感覺到一股清新的微風吹進來。
這個通風口可以直通外面!我心中瞬時升起一絲希望。
但是很快,我便發現,這通風口太小,根本容不下我們爬出去。我心中略一思索,決定铤而走險一次。
我報過北落師門,在它耳邊耳語一番,然後将它塞進通風口裏。北落師門回頭沖我叫了一聲,似乎在說,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然後毅然爬了出去。
許斌見我神神秘秘的,便走過來問道:“你在搞什麽?”
我微微一笑,說道:“我讓北落師門出去報信去了,剩下的,就是等援兵的到來。”
許斌瞪大了眼睛,一臉不信的樣子,疑道:“你讓一隻貓去報信?給誰報信?它又不會說話。我看你才是瘋了!”
我笑而不語,盤腿打坐。
此時許麗娟一直結着不動明王印,倒是顯得十分淡定,臉上也十分平和。隻是許斌無法坐下來,他就像個多動症兒童,不得安生。一會兒去踢兩下門,一會兒去翻看那些空壇子,捏着鼻子說道:“我靠!這裏面怎麽還有水,裏面泡的什麽東西,臭死了!”
後來,他便蹲在王嬌面前,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什麽。
我們沒有手機,沒有表,沒有任何可以知道時間的東西。我隻知道我們進來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兩個小時,還是四個小時?說不清楚。幸虧有這個通風口,不然,這裏面污濁的空氣早就将我們憋死了。
我們也不知道北落師門能不能順利的請來援兵,将我們救出去。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就在這時,忽聽門外傳來肥秃頭的叫聲:“喂!裏面三個小鬼,你們還活着嗎?”
許斌立刻撲到門口,沖着肥秃頭一陣破口大罵。肥秃頭不但不生氣,竟然哈哈大笑道:“你們活着就好,老子的祭壇擺好了,下一步,就讓你們知道老子的厲害!”
等下!什麽祭壇?
我心中悚然一驚,情知不好,這肥秃頭不知又要搞什麽幺蛾子。原來他剛才一直在擺祭壇,不知道他要幹什麽!
我将自己的氣場火力全開,努力的去探知外面發生的事情。卻聽外面傳來肥秃頭飛快的念咒聲,并伴随着一陣鈴铛清脆的嘩啦嘩啦聲。
他在開壇做法!
與此同時,我忽然感覺身後傳來一股極強的怨力,強大的壓迫感使得這間鬥室裏的空氣有如凝固了一般,變得十分沉重。
我猛一回頭,赫然發現,四個人彘俱都仰起臉來,四雙眼睛怨毒的看向我們。那股強大的怨念便是從她們的身上散發而來。
變故陡然而生,許斌和許麗娟臉露驚恐之色,俱都向我背後靠了過來。
我也是一頭冷汗,此時也隻能硬着頭皮說道:“不要怕,結不動明王印!”
許斌和許麗娟兩人都在我的指導下結着不動明王印,嘴裏飛快的念着唵嘛呢叭咪吽。我也雙手結印,大喝一聲::“臨!”臨事不動,保持不動不惑的意志。
緊接着,結外獅子印,大喝一聲:“鬥!”讓自己渾身充滿鬥志。
我一連結了三四個手印,隻覺得四周的空氣不再那麽凝重了。這時,許斌一臉緊張的問我道:“下一步怎麽做?”
我也是一怔,是啊,下一步做什麽?
這些人彘雖然邪惡恐怖,怨念極強,飽含一股絕望的氣息,但是并不具有攻擊性,隻是不知道她們能召喚來什麽邪惡的東西。一時間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隻聽人彘後面那一排排壇子裏忽然發出一陣陣“咕嘟咕嘟”的聲音,似水沸騰一般。緊接着,從裏面傳來陣陣嬰兒的啼哭聲。
這裏怎麽會有嬰兒?我正自納悶,便見從那些壇子裏面,嘩啦啦爬出來一個個渾身腐爛,散發着陣陣惡臭的嬰兒屍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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