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倆扒上一輛西去的油罐車,鑽進一截沒有拉貨的車廂,搖搖晃晃的向西而去。這車極慢,但好在安全,一路上倒也沒有再遇到什麽危險。
火車越往西越荒涼,一直出了嘉峪關,到達敦煌的時候,我們的食物飲水已經消耗幹淨了,不得已,隻好從火車上跳下來,找地方買些食水補充。
敦煌莫高窟,又稱千佛洞。是中國最大、最著名的佛教藝術石窟。作爲一名佛教徒,我來到這裏,卻不能前去佛前朝拜,卻是一樁心願。我和羅伊不敢在鬧事久留,準備了許多食水,将兩個背包裝的滿滿的,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如今沒有别的路可走,我們隻能前往新疆,越過邊境再作打算。
我們正在 研究地圖呢,忽聽身後傳來一陣鈴聲。回頭一看,見一個人正牽着一隊駱駝走過來。這人用布包着頭,隻留一雙眼睛。來到我倆面前,說道:“你們是來旅行的嗎?要不要騎駱駝去玉門關?”
我和羅伊不敢跟不認識的人有太多的接觸,急忙說道:“不了謝謝,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剛要起身,便聽那人說道:“全世界都在抓你們,你們又能逃到哪裏去?”
我和羅伊悚然一驚,十分警惕的回過身來看着他。羅伊雙手長出鋒利的狼爪,而我也悄悄将手放在刀柄上。
便見那人突然揭掉頭上的布,露出一頭雪白的頭發來!沖我們微微一笑,說道:“你們也太不小心了,這樣下去,早晚被人抓住!”
來人竟然是許斌!我和羅伊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登時松了一口氣。許斌将兩個面罩遞給我們,說道:“走吧,追兵不遠了!”
“去哪?”我和羅伊一邊戴上面罩一邊問道。
許斌念起詩來:“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當然是出關了!”
玉門關也稱玉關,俗名小方盤城。古時候西域出産的和田玉經過這裏運到中原,所以得名。玉門關和陽關是姊妹關,是絲綢之路上的主要軍事要塞和途徑驿站。離開兩關之後,便進入了茫茫沙漠之中。
我們跟在許斌的身後,便聽許斌又吟道:“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出了這兩關,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了。怎麽說也要喝兩杯,唉!前面有家小酒館,咱們去坐坐!”
我和羅伊猶豫起來,許斌見狀,說道:“沒事沒事,我自有分寸,隻喝一兩杯,不會醉的。”
見他這麽笃定,我們也不好再說什麽。這一路上光吃壓縮餅幹,嘴裏都淡出鳥來了。正好進去開開葷,祭祭五髒廟。
這家小飯店不大,隻有一個小門臉,外面放一個燈箱,寫着“炒菜、水餃”之類的字迹,裏面空間不大,也不算幹淨。三五張桌子,幾把舊椅子,此時已經過了吃飯的點,并沒有客人。
我們走進去,便見老闆夫婦倆過來招呼。點了些酒肉飯菜,便找了靠裏的一張桌子坐下。
我便問道:“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那天分手之後,我以爲就此别過了呢。還有,母夜叉呢?”
許斌一邊倒茶一邊說道:“那天你們走了之後,我和夜叉便和追兵玩了兩天。誰知他們不跟我過多的糾纏,而是直追你們而去。我習慣了獨來獨往,便讓夜叉會巫山了,自己一個人追了上來。一路上你們的遭遇我都知道,看你們的方向,我便知道你們會來這裏,于是提早趕到這裏。其實你們不知道,我在這裏已經等了你們好幾天了。買了四匹駱駝,這兩天閑來無事,便拉客人去玉門關玩。不爲别的,就爲了探探路。往後的路,就全憑這四匹駱駝了!”
我和羅伊不禁豎起大拇指,十分佩服他。風頭這麽緊,現在無論是大内還是唐門,以及五局和嵛山派,都知道我們有三個人,我、羅伊自不必說,還有個白頭發的,自然是許斌。而許斌卻絲毫不懼,竟然做起了駱駝生意。
許斌道:“這是因爲他們不了解我,我出名晚,平時又獨來獨往的,所以知道我的人就更少。江湖上都知道我的外号是白鬼,知道我的真名的卻沒有幾個。不像你倆,現在全球的修行者都知道你們了!知道嗎,據我得到可靠的消息,魔靈教也盯上你倆了,我放心不下,這才趕過來,和你們一起走,多一個人,也好多一份力量不是!”
我急忙道:“許斌,我不想連累你……”
“别說了,再怎麽說,咱們也是發小。而且,沒有你當初教我的那幾招,也沒有我的今天。反正現在我也在被通緝之列,隻不過是個從犯罷了,我也正好跟你們去黑森林裏轉轉,據說裏面有不少好東西……”
對于許斌的強行加入,羅伊卻沒有任何意見,大力的拍着許斌的肩膀,就差稱兄道弟了。
酒菜很快就上來了,又要了幾盤水餃。我們一頓風卷殘雲,吃得肚子溜圓,結了賬,牽着駱駝便向玉門關趕去。
雖然出了玉門關便是茫茫沙海,但我們不用準備任何東西,這幾天裏,許斌早已準備好了一切。駱駝上大包小包的,主要是水!三匹駱駝主要馱人,後面跟着一匹駱駝主要馱着一大堆物質。帳篷睡袋,衣服食水,應有盡有。
路上我問許斌道:“我們爲什麽要進入沙漠,而不找一條好走的路?”
許斌道:“我們好走,追兵也好走。隻有進到沙漠裏面,才有可能将他們甩掉。即便他們追進來,也不會有太多的人。無論如何,都對我們有利!”
出了關,向後回望,千年雄關,有人散布,隔斷了我與故鄉的聯系。此次一别,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來!
嗟歎一聲,三人跨上駱駝,向着夕陽的方向緩緩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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