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是這些小小的傷口,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這,隻是個開始而已,不知道在後面等着我的,是什麽要命的酷刑。
中午的時候,陳昌和那個小夥子打來飯在我面前吃,有酒有肉,唯獨沒有我的份。他們一邊吃喝一邊談笑風生,隻當我不存在一般。
這對于我來說,也是一種刑罰,一種精神上的酷刑。我無法避免,隻好閉上眼睛,不斷的默念着六字真言。
用了接近一個多小時,兩人才吃完飯。陳昌手裏拿着半塊雞腿,在我眼前晃着,上面還印着他咬的牙印。
“想吃嗎?隻要你點個頭,我就喂你吃,怎麽樣?”
“呸!”我啐了他一臉血水,卻換來一個大耳刮子。
“好小子,你夠有種,咱們繼續玩!”陳昌擦了擦臉,憤恨的看了我一眼,扔掉雞腿,就去繼續擺弄刑具。
我見他并沒有去拿手術刀,而是拿起一隻鋸子!
我心中悚然一驚,這家夥想幹什麽?要劈了我嗎?
我正自萬分緊張的時候,突然間,審訊室的門打開,嚴老大帶着一個臉白如紙、頭發雪白的老太太走了進來。這老太太一臉寒霜,見誰都跟欠她一百萬似的。
陳昌舉着鋸子訝異的問道:“你來幹什麽?怎麽,舍不得你的老部下?”
嚴老大憤怒的盯着陳昌看了一眼,說道:“上面有令,要留活的,完整的,把你的鋸子放下吧!王老太太自有辦法讓他說出你想要的話!”
“什麽叫我想要的話,你到底什麽意思?”
“難道不是嗎?”
眼見兩人不對付,就要開吵,那被稱作王老太太的老人家不耐煩的說道:“你們要吵出去吵,我年紀大了,不喜歡熱鬧。”
兩人都不說話了,各自找了個地方坐下,隻等王老太太動手。我也蔫頭耷腦的看着她,想要瞧瞧這老太太到底有什麽本事能讓我開口。
那老太太找了把椅子坐在我面前,沖我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怎麽的,我就覺得這老太太突然間變得十分慈祥,值得人信任,恨不能對她掏心掏肺。
這種感覺甫一升起,我便吓了一大跳。擦了,這老太太果真有些門道。
便見王老太太微笑着對我說道:“孩子别怕,先告我我你叫什麽名字?”
我張了張嘴,含糊不清的說了句話,連我自己都聽不清說的是啥。
王老太太回頭對陳昌怒道:“你怎麽搞的,吧人嗓子弄壞了,怎麽錄口供?”
陳昌一臉無辜道:“我又沒動他的嗓子,是他自己喊破的!”
王老太太嘀嘀咕咕的罵人,陳昌也不敢回嘴,假裝沒聽見。王老太太從随身的包裏掏出一個小瓶子來,裏面是一些苦香苦香的藥水。捏着我的下巴給我灌下去。霎時間,便覺得從喉嚨一直到肚子裏,一片清涼,咳了幾口痰,聲音總算清亮了點。
隻是喝過這藥水之後,便覺得腦子裏有些迷糊,眼皮發沉,眼前的世界跟蕩秋千似的晃來晃去,屁股下面的椅子變得十分柔軟舒服,就跟坐在雲朵上似的。
我就像是好多年沒有睡過覺的人似的,隻想狠狠的大睡一場。似睡非睡之間,隻聽那王老太太的聲音傳來:“孩子,感覺好點了嗎?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麽,隻覺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睡過去了。這一覺睡得很沉,連個夢都沒有做。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此刻正躺在牢房的床上,身上也換了一件新的囚服。
我的頭仍然有點沉,那道符也仍然在。隻是我無論怎麽想,都無法回想起後來發生的情景。我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解開衣服查看身上的傷口。不用包紮,傷口都已經結痂了。落痂之後,估計留不下多大的傷口。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那我到底說了什麽?有沒有認罪呢?我不知道。
我在牢房裏等了很長時間,似乎是到了轉天的早上,便聽到走廊裏有腳步聲傳來。
仍然是全副武裝的武警,将我套上頭套,把我帶了出去。我發現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就連陳昌也沒有來,不明就裏,便問道:“哥們,誰能告訴我,情況到底怎麽樣了,你們要帶我去到哪裏?”
沒有人回答,隻是沉默的帶着我走。上了一輛車之後,徑直向前開去。聽到車窗外的情景,似乎是在鬧市的大街上。
車子到了地方,才把我頭上的頭套摘掉。下了車擡頭一看,竟然是法院!
什麽情況?要審判了嗎?可是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我被強行押到法庭上,這是一個小型法庭,裏面沒多少人,但是,觀衆席上卻做了十多個身穿道袍的人。其中一個老道士,和一個中年人坐在一起,正在說話。見我進來,俱都拿憤怒的眼光看着我。
那中年人我見過一次,是唐飛的父親唐宗天,而那老道士,則是唐飛的師父,九龍真人。
這法庭上,除了唐門的人,便是嵛山派的人,除此之外,一個外人也沒有。甚至連嚴老大,都沒有被請到場,我心中一沉,知道今天我的命運是無法改變了。
他們終于讓我開口說了他們想聽的話!
我站在被告席上,法官便開始開庭。他說道:“被告人路博,爲了争奪名利,蓄意殺害身爲同僚的唐飛,證據确鑿,其本人也已經供認不諱!現判處死刑,立即執行!退庭!”
我擦!這麽快!我還沒反應過來,便有武警将我帶了出去。我心中明白過來,這隻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使一切看起來合法化。百忙之中我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唐宗天一張冷笑的臉!
我心中想到,他們秘密開庭,如此迅速,連五局的人都沒有請道場,看來是暗中防着五局的人中土添亂。嚴老大不知道我被押赴刑場了,他準備的怎麽樣了?萬一沒趕上,那這笑話就鬧大了。
我被人塞進警車裏的時候,忽然心有感應。擡頭向窗外看去,便見路旁的圍牆上,北落師門正蹲在牆頭看了我一眼,抹頭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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