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出去——”這一聲勢成華喊的。
鐵門一旦打開,我立刻便向一旁閃去。但是,我還沒有閃開,便見一群人“嗡”的一聲沖了出來,瞬間便将我撞倒了。
當大家看到眼前的情景的時候,不禁倒抽一口涼氣。也是,這裏面十分慘烈,到處都是噴濺的鮮血,以及屍體碎塊。而我的身上臉上,更是裹滿了粘乎乎的鮮血。
而此時,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望着自己滿身的鮮血,我不單不覺得恐懼,不覺得惡心,相反,我卻覺得十分興奮。隻覺得這鮮血如此香甜,真想喝一口。
但是,很快我便被自己這個想法吓了一跳。我怔怔的坐在地上,心裏不住的問自己,爲什麽會有這種想法?爲什麽?難道我真的是個魔,那個魔就要蘇醒了嗎?
“路哥!你沒事吧?”
首先認出我來的是成華,他見我愣愣怔怔的癱坐在地上,剛想上前來扶起我,卻突然止住腳步,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成華指着四周的死屍對我說道:“路……路哥,這些人都都都是你殺得?”
我疲憊的點點頭,說道:“是的,都是我殺的!”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那是王胖子。我一失手,便将他捅死了!那時候我害怕極了,如此近距離的殺人,這種恐懼比把我扔進血池裏還要強烈百倍。
但是,現在我看着滿地的屍體,真的不敢相信,這些人都是我殺得。殺他們的時候,我心中毫無憐憫,冷酷的就像我已經千百次的這麽做了一樣。隻是如今清醒過來,仍然覺得不能接受。
這時,後邊擠進來一個人,正是駝背老頭厲兆龍老前輩。他仍然佝偻着腰,披散着頭發。一雙銳利如刀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眉頭一皺,啧了一聲,說道:“你小子,剛才發瘋了!”
啊!是吧,要不然我怎麽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厲老前輩上前一步,蹲在我的面前,抓起我的手腕,給我号了号脈,說道:“還好,隻是受了點内傷,并無大礙。小子,你能走嗎?”
我試着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點頭道:“沒事了!”
“那就走,這裏不能久留,免得他們緩過神來,調兵鎮壓,到時候我們一個也跑不出去!”
衆人轟然一聲,轟轟隆隆的向外擠去。衆人一邊往外跑,一邊撿起地上的兵器武裝自己。這些人被關在黑獄裏太久了,此時一旦被放出來,心中的怨氣頓時爆發出來,嘴裏發着奇怪的叫聲,沖了出去,見人便一擁而上,亂刀砍死。
厲老前輩、成華、楊飛和一個枯瘦的老僧卻留了下來,俱都一臉關切的看着我。我看他們的眼神,既有同情,又有警惕。我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麽,隻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那枯瘦老僧應該就是般苦禅師了,他說了幾句話,楊飛聽了,急忙翻譯道:“這位大師說,你體内同時具備佛性與魔性,此消彼漲,時間長了不是好事。如果此間事了,希望你能去一趟大金寺,他的師兄或許有辦法,永遠壓制這魔性,使他不至于蘇醒過來。”
我急忙點頭道:“我會考慮的,多謝禅師,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吧!”
這黑獄深處地底,我們需要向上走兩層,才能到達地面建築。到了地面,面臨我們的還有雇傭軍,以及強大的黑袍僧,還有那神鬼莫測的斯派克。
其餘人都不足爲懼,唯獨那斯派克,是最讓人頭疼的。以他的修爲,估計這裏沒人是他的對手。我看了一眼身邊的厲老前輩,如果是全盛時期的他,或許有取勝的機會。隻是他已經在黑獄裏關押了這麽長時間,一直營養不良,早已不複當年神勇了。
我在成華的攙扶下,跟着衆人快步向上層走去。還沒上去,便聽上面傳來一陣陣慘烈的嘶叫聲,兵器相撞聲,以及槍聲。
看來上面正在混戰,我們急忙快步沖上去幫忙。
我們剛沖上去,便見犯人們已經跟一群降頭師和一些紅袍僧打成一團了。有幾個用槍的降頭師首先遭到了更多的攻擊,因爲他們的危害最大。隻要解決了他們,奪取槍支,我們才能産生壓制性的力量。
我甫一沖上來,便見一隻巨大的、足有一米多長的大蜈蚣張牙舞爪的向我一口咬過來。這種術法我見過,當年在台灣的時候,降頭師他信便是個中高手。隻不過對于我們來說,這都是雕蟲小技罷了。
我擡手一槍,便将這大蜈蚣的腦袋轟成渣了。霎時間,便聽旁邊一個降頭師發出一聲慘叫。立刻便有一個叫不出名字的犯人撲上去,一頓老拳砸下去,很快便沒了動靜。
楊飛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吓得臉色慘白,隻顧躲在沒人的地方瑟瑟發抖。倒是般苦禅師和厲老前輩,出手如電,所過之處,幾乎沒有一合之将。兩人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很快便殺出一條血路來。
成華見狀,暗暗咋舌道:“這兩個前輩當真是厲害,比我師父厲害多了!快走,我們跟在他們後面!”
身後楊飛叫道:“等……等等我……哎……”
厲老前輩和般苦禅師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的,徑直向上層跑去。凡是擋路的,俱都被兩人高深莫測的内功給震飛了。我們跟在他們的身後,倒是十分輕松。
此時,外面炮火連天,槍聲密集如爆豆,顯然已經交上火了。而工事裏面,則處處是戰場,幾乎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血。這工事地形複雜,想要沖上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們排開衆人,剛沖到通往最上層的樓梯口的時候,忽見上面沖下來一對人馬,個個舉着沖鋒槍、突擊步槍。見到我們,舉槍就打。
“快躲開——”
不用人喊,我們紛紛就地一滾,狼狽的向四周滾去。巨大的槍聲在工事裏回蕩着,子彈如蝗蟲一般四處飛舞。這批雇傭兵似乎是被下了死命令,不顧敵我,照着人群便是一陣掃射。無論是黑蓮教的教徒,還是逃出來的囚犯們,俱都成了屠殺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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