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裏地處何方,但應該是在地下。四周都是水泥抹的,剛好夠這大十字架通過。頭頂有一盞盞熒光燈,照亮甬道。甬道的兩壁,不時會冒出一個個房間,跟我所待着的那間房間相差無幾,都是沉重的鐵門,巴掌大的氣孔。裏面不時傳來非人的慘叫聲,至于關押的都是誰,卻是無法猜得到。
我都自身難保了,哪裏還有心情管這些。隻是見這裏竟然有這麽多的牢房,想來這馬波想要殺的人還真不少。
淨化靈魂?嘿嘿!不過是滿足他的殺戮**罷了。
甬道長足有二十多米,盡頭是一道雙開的鐵門,黑色的,上面全都是酒盅大小的鉚釘。有兩個身披黑袍,戴着慘白的無臉面具,手持骷髅鬼杖的人把守着。見到我們過來,沖馬波施了一禮,其中一個人在牆上一個鐵箱子裏扳了一下把手,那鐵門發出轟隆隆的開啓聲,緩緩向兩邊滑開。
我這才看清,這道鐵門足有十厘米厚,可想而知得有多重。機器震動的聲音順着十字架傳遞過來,震得我麻酥酥的。
門的另一邊,同樣有兩個無臉面具人把守着,同樣的裝束,同樣的骷髅鬼杖。這裏是一間稍大一點的房間,有桌椅,竟然還有飲水機。對面又是一道同樣的門,打開之後,出現一個十字路口。
馬波信步向左邊那道甬道走去,到了這裏,人便多了起來。他們除了對馬波十分恭敬之外,看向我的表情無不帶着司空見慣的麻木,有的還有惋惜之色。我甚至聽到他們在我身後議論道:“這麽年輕的小夥子,長得還挺不錯的,可惜了……”
看來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今天我估計要交代在這裏了。這一路走來,我發現這地下工事建造的十分堅固。即便嚴老大他們來了,想要順利攻進這裏面來,除了調動軍隊,運用先進武器,否則,光憑他們的手段,似乎十分困難。
等他們來救我的幾率,似乎也十分渺茫。我心中雖然萬分不甘,但卻也無能爲力。隻能黯然閉上眼睛,聽候命運的發落。
不一會的功夫,我隻覺得停下來了。眼前出現一道電梯,同樣有兩個無臉面具人把守。他們開啓電梯門,放我們進去。馬波摁了一個按鈕,我便覺得電梯開始向下行去。
天呐!他們到底建了多大的地下工事?
馬波似乎能夠知道我心中所想似的,回頭沖我一笑,說道:“知道我們現在什麽地方嗎?告訴你,就在水泥廠的下方。李尚鴻萬萬沒有想到,他的投資,卻爲我做了嫁衣裳!他的錢大部分被用來建造這地下工事了,至于出入口,除了我和少數幾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你不用想着會有人來救你了,他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了。”
我氣憤的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不理他,默默的在心裏念着阿彌陀佛往生心咒,用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電梯停住,門打開,眼前赫然出現一個巨大兒空曠的圓形大廳。我張眼看去,不禁大吃一驚,這個地方我見過!
确切點說,是以北落師門的視角在夢中看見過!
沒錯!當時北落師門就應該站在我的頭頂上向下看。我忍不住擡頭看去,果不其然,上面是鋼架房梁,上面吊着無數日光燈,照耀的這裏如同白晝。但是早已不見了北落師門的蹤迹。我心中又莫名的擔憂起來,不知道北落師門被他們抓住了沒有,還是已經逃走了。我想,以北落師門的本事,恐怕不會這麽容易就這麽被抓吧。
然而眼前更加吸引我的,卻是這大廳正中的一個血池!這大廳足有半個足球場那麽大,但這血池就占了一大半。裏面全都是翻滾着的暗紅色血水,發出濃重刺鼻的血腥味。不時有殘肢斷臂和頭顱内髒翻湧而出,令人心生驚悸,頭皮發麻。
再血池的外圍,刻畫出了一個詭異的法陣圖案,繁瑣而複雜。無數五顔六色的三角令旗插在上面,魔氣翻湧。而四周,有十幾個無臉面具人正忙碌着,不時的調整着法陣中旗幟的位置,使得陣法更加完善。
馬波似乎對這法陣十分滿意,指着血池對我說道:“看!這就是我的成果!可憐那西德尼算計了好幾年,最終也沒有能夠得到那魔法陣圖,最終還是毀了!哼!我當時就說,既然有人能夠造出威力如此大的法陣,那爲什麽就不能有人再造一個?如今,我這萬靈血陣即将成功!到時候,冥界之門一旦打開,我便是冥界之王!”
我無暇聽他大吹大擂,雖然修爲被費了,但氣場仍在,隻感覺這血池之内,有無數怨靈再嘶嚎,凄厲無比。血池的上方,魔氣缭繞,無比強大。我心中震撼,隻剩下不住的念着阿彌陀佛往生心咒,妄圖能夠超度這些可憐的怨靈。
馬波看了我一眼,哈哈笑道:“路博小友,不要做無謂的努力了,你是做不到的。當年砸死我父親的那些人,如今都在這裏面了。還有一些,就是不服從我的,以及和我作對的人。我真心不希望你也成爲其中的一員。人生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你沒有體驗過,不覺得可惜嗎?好好想想吧,做出你的選擇。要記住,我可不像那西德尼那樣有耐心。”
我閉上眼睛,心意已決,說道:“我已經做出選擇了,我密教的弟子,隻有站着做人的,從沒有趴着做狗的。動手吧,阿彌陀佛!”
馬波聽了,身形倏然一晃,來到我的面前,一把捏住我的下巴,狠狠的盯着我。我也睜開眼睛,不甘示弱的盯着他。如果眼神真的能殺人的話,我想我們兩人之間的眼神,已經叮叮當當交手無數回合了。
“真是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既然你這麽頑固,那好,我就成全你。把他放下來,扔進血池裏!”
那兩個架着我的大喊得令,立刻将我放下,剪開綁着我腿的紮帶,又用鉗子拔出手掌上的棺材釘。“噗——”的一聲,帶起一溜血花,痛的我幾乎昏過去。我強忍着痛苦,将痛呼聲化成六字真言,大聲喊出來。
事到如今,佛祖也救不了我了。我功力盡失,廢人一個。被那兩個大漢架起來,喊一聲口号,“嗖——”的一聲,抛進腥臭的血池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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