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紅和傅淩天已在此處等了一月有餘卻始終不見楚靈奇回來,不覺有些煩躁。苟紅倒還可以因爲他得到玉心侯的命令,知道楚靈奇要出青陽閣處理一些俗事,但傅淩天卻有些急不可耐了。
傅淩天一直催促苟紅先向龍衛營進兵,不過因爲楚靈奇不在此地,苟紅屢屢拒絕,傅淩天大怒之下轉身向着腹地而去,卻不知去向了何處。
楚靈奇在離開之前給苟紅留下兩條命令,第一沒有他的容許不得進兵,第二不準縱容将士爲非作歹傷及平民。苟紅倒也樣樣依着楚靈奇吩咐,但這幾萬将士其實說白了在中土人眼中都是妖魔,獸頭人身,不過是經過教化之後才聽命與四大城主,但多數還是獸性難改冥頑不靈。在此地枯等一月後便漸漸不耐,有的妖魔竟抛開大隊,獨自進入了山野之間。
雖然附近居民在得知幽都妖魔入侵的時候便已紛紛向着龍衛營撤離,但尚有一些未來得及撤離的便難免開始遭殃了。
一時間凡有人煙的地方盡皆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一些隐藏在附近的五大派弟子看到此種情況急忙出手援救,卻已是遲了。
此事報入龍衛營,頓時令衆人勃然大怒,誓言要将楚靈奇斬于劍下。
“想不到楚靈奇此子竟如此縱容妖魔,使百姓不得安居,哎!”水雲間歎息一聲,擡頭望向陸鴻軒道:“陸兄,此事該如何是好?”
陸鴻軒微微沉思少許,道:“妖魔猖獗,生靈塗炭,此時妖魔羽翼未成,不若我等舉中土之力乘勢掩殺,或有一拼之力,不知諸位道友認爲如何?”
衆人都覺得可行,妖魔雖然衆多但多數都是普通妖魔,不值一提,正好直上幽都之門乘勢追殺将其趕回幽都,也未嘗不可。
“不可。”就在此時陸鴻軒下首左手邊一道人起身道,此人正是剛趕來不久的玉虛宮秦隐。
“秦師兄有何看法?”水雲間微微皺眉問道。
秦隐沉思少許,道:“幽都妖魔素來詭詐奸邪,此舉未嘗不是奸計,想那玉心侯道行精深詭計多端,絕非有勇無謀之輩,如此大費周章豈可令我等輕易殲滅,隻怕這其中定有詭計。”
寒玉樓蔣昭容眉頭微微一皺,道:“秦道兄此舉未免有些前狼後虎畏首畏尾之嫌。”
陸鴻軒道:“蔣師妹是未曾會那玉心侯,不然就可知此人詭計多端陰狠毒辣了,絕非我等所想像的那般容易。”
旁邊的水雲間也點頭道:“陸兄此言有理,我曾與那玉心侯有過一番較量,此人絕非泛泛之輩。”
“衆位道友如此高擡玉心侯此人,卻不知我等現在該如何是好?”蔣昭容無奈道。
“等。”秦隐緩緩吐出一個字。
蔣昭容,道:“敢問此一個‘等’該如何說起,難道令我等束手待斃?”
秦隐笑了笑,道:“此一個‘等’并非束手待斃之意,而是随機應變之意,我等目前各自謹防山門以防玉心侯詭計,一則調查幽都妖魔此舉的目的何在,二則盡快派遣門下弟子将那叛徒楚靈奇帶回來,隻要此子落在我等手中,那麽幽都奸計想必應該一清二楚了。”
此舉雖然有些欠妥,但畢竟也是保全之策,衆人紛紛表示同意。
正當衆人繼續商議長久之計的時候,突然一個弟子跑進天機殿,口呼:“大事不妙。”
陸鴻軒一看乃是自己門下弟子,忙問何以大事不妙。
那弟子道:“弟子奉師傅敕命探查幽都妖魔的動靜,就在數天前弟子曾偶然看到一路妖魔竟偷偷離開幽都之門向東而去。弟子也不敢打草驚蛇忙随後跟着,豈料過了數日這些妖魔竟來到寒玉樓山下開始攻打。弟子道行微薄生怕有失,急忙趕回來将此事上報各位師伯。”
蔣昭容一聽臉色劇變,生怕幽都妖魔趁機襲擊寒玉樓,偏偏實難預料。
況今寒玉樓人才凋零已是江河日下,蔣昭容離開的時候雖然留下衆人防止妖魔偷襲,不過心中依舊不安,如果寒玉樓真的淪陷那寒玉樓距離曆史除名也不遠了,急忙起身就要回師門救援。
“蔣道友稍安勿躁,”陸鴻軒将蔣昭容安撫下來,又問那弟子道:“你可看到那帶頭之人?”
“弟子道法低微不敢靠近,不過依稀看到那人也不是泛泛之輩必定是大奸大惡之徒,而且臉上帶着一面具,也看不清他的面孔。”
“陸師兄,此事該如何是好?”水雲間不無擔心道。
陸鴻軒微作沉思,目光望向前方,道:“看來隻能麻煩師兄了。”
“哦,晉真人出關了?”衆人均驚訝出聲。
陸鴻軒轉身出去,差不多半柱香之後返了回來,臉色有些陰沉,道:“蔣道友還是先趕回寒玉樓,不然後果難料。”
衆人一震,看陸鴻軒臉色似乎顯得頗爲眼中,不禁問道:“那帶頭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陸鴻軒歎了口氣,道:“此人乃是幽都四大城主之一龍陽侯,此人之韬略術法絕不在玉心侯之下。”
話說蔣昭容急忙返回寒玉樓暫且不表,且說楚靈奇自離開歆瑤之後好不容易又擺脫半雪仙人後,雖然身爲幽都之中州君統領萬軍,也算是顯赫之時卻不知該何去何從。
這一天正在一處驿道旁的茶館閑坐,也合該是命數使然,恰好遇到了欲要回師門救援的蔣昭容與寒玉樓弟子,其中那琴瑟赫然在側。
蔣昭容留了一部分弟子在龍衛營,其中包括司宇辰,而另外領着幾位弟子試圖趕回門派,隻是這些人也不認識楚靈奇,恰巧琴瑟和楚靈奇在幽都也算有過一段恩怨,一眼便認出了楚靈奇。
楚靈奇雖然沒有擡頭看,但已經感受到旁邊幾人灼灼的目光,但他卻不以爲意一直将杯中酒喝完才搖搖晃晃的向着外面走去。
蔣昭容幾人見到楚靈奇這叛徒哪裏能夠輕易放他離開,兼且蔣昭容自恃道行也不将楚靈奇放在眼中,便跟了上去。
因爲修道之人在鬥法之時一般都選在荒無人煙之地,生怕驚擾了普通百姓,所以蔣昭容也不急動手,一直随着楚靈奇來到了人迹罕至之地。
“楚靈奇,爾身爲青陽閣弟子,深受劍閣大恩,反不思報答竟勾結幽都妖魔入侵中土,實乃大奸大惡恩将仇報之徒,可恥可恨,今遇到貧道難逃一死,速速束手待斃貧道也好給你留個全屍。”蔣昭容大怒道。
楚靈奇轉身望向蔣昭容,嘴角帶着一抹笑意,譏諷道:“不知前輩有何手段,能讓在下束手待斃?”
旁邊的琴瑟早已怒不可收,急于動手不過被蔣昭容攔下,道:“此等大奸大惡之徒,讓爲師親手除掉他。”她其實心中擔心琴瑟等人不是楚靈奇的對手,生怕有個閃失所以才如此說。
“楚靈奇你還有何話可說?”蔣昭容已然将自己的迅雷法杖持在手中。
“晚輩無話可說。”楚靈奇輕輕的道。
“死不悔改!”蔣昭容大怒,身形一躍而起,手中法杖藍光耀目,隻聽一聲鳳鳴藍光已然化作一隻飛鳳向着楚靈奇急撲而下。
楚靈奇緩緩低頭,眼眸中閃爍着一抹血紅之色,手中紅芒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