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剛雖然取得了勝利,但仍然缺糧,姑射山的勝利也沒有得到更多的糧食,所以他隻有等待。根據消息,劉武周已經派出了大将黃子英運送糧食,在五日内就能運達。
謹慎的宋金剛決定等待黃子英的糧食運到再繼續南下,奪取河東郡重鎮坂蒲。宋金剛缺糧導緻了他喪失了最佳的機會,而他沒有想到李淵的反應會這麽快,迅速派出次子駐守在柏壁,掌控了要道。
裴寂回到了長安之後,在李淵面前痛哭流涕,裴寂對李淵太了解了,他知道,越是掩飾越是找理由推脫就會受到更大的懲罰,所以,他将全部的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并表示願意去除爵位,回歸聞喜,做一個富家翁。
其實嚴格來說,裴寂不是聞喜人,他是河東郡桑泉人,屬于裴家的旁支,他幾乎沒有任何的機會做裴家家主的位置,因爲無論是裴世矩還是裴仁基都比他夠格得多,但是,由于聞喜在大唐的治下,裴寂竊取了裴家的家主之位,而且這個時候,也隻有裴寂才能保住裴家的榮耀。
裴寂知進退,主動将責任給攬下讓李淵心生愧疚,李淵想起了當初裴寂給予自己的幫助,整個心逐漸軟了下來,他親手扶起了裴寂,表示這一次的戰敗不全是他的責任。
随後,在朝會上,李淵宣布處罰裴寂一年俸祿,并收回了賜給他的金魚袋。這樣的處罰讓群臣都明白,這是皇上陛下要保裴寂啊,在如今大唐危急的關頭,誰也不會傻乎乎地去捋李淵這隻老虎的胡須,非要治裴寂的罪呢?
劉文靜自然心中不滿,可是,他也明白,公然地對抗李淵,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隻能忍氣吞聲。将這股不滿發洩在府裏。
劉文靜雖然不算特别好色,但也有四五房小妾,小妾與正妻不同,沒有那麽崇高的地位,一些不受寵的小妾地位和奴婢沒有什麽分别。除了做奴婢該做的事情,還任由主人發洩****。
劉文靜有一個愛好,就是喜歡虐待,放到後世叫做SM,每當這個時候,劉文靜才能找到一絲快感。最近心情不好,劉文靜就變得格外起勁,将府上了小妾統統玩了一個遍,而且這一次玩的更狠,幾名小妾被他摧殘的雙目無神,雙腿直哆嗦。
張氏是其中之一,原本劉文靜突然寵信她,讓她十分開心,可是随後她就感到生不如死,劉文靜以前就夠變态了,現在更變态。
劉文靜在這幾天,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長長的胡瓜(黃瓜),上面還帶刺,讓張氏痛不欲生,恨不得殺死劉文靜。劉文靜折騰完,揚長而去,繼續與弟弟喝酒。
劉文靜很清楚,陛下不讓他随着秦王出征,是不想讓他立功,但這就等于是截斷了他想上爬的途徑,他的前途到此爲止了。而同樣作爲太原首義的臣子,待遇卻千差萬别。
劉文靜自問比裴寂立下的功勞更多,當初說服突厥,說服吐谷渾,他立下了多少功勞?而在戰場上,攻打長安、擊敗薛舉,他同樣也有功勞,甚至,在大唐制定的律法,他也有參與。
可以說,無論是文治還是武功,劉文靜覺得自己都有,這個貢獻比裴寂不知道多了多少!可是,陛下對裴寂的戰敗之過不聞不問,而當初淺水原之戰,自己卻成爲了替罪羊,差點淪爲奴隸。
劉文靜并不知道裴寂在掌握了聞喜裴家之後,給大唐無償提供了不少糧食,所以,李淵才會對知進退的裴寂另眼相看,而對劉文靜這個挑起了兄弟相争的家夥不感冒。
這些情況,李淵自然不會到處說,但是表現出來的行爲,卻讓劉文靜的心裏産生了巨大的落差,所以他不滿,在府裏用小妾出氣,用胡瓜狠狠地發洩着心中的不滿。
而另一方面,他在借酒澆愁,可是俗話說得好,借酒澆愁愁更愁,劉文靜某一日喝醉了酒之後,随手将割羊肉的匕首插在了案幾之上,并且惡狠狠地要說要殺了裴寂,讓他不能再迷惑皇上,這些話,被張氏聽在耳中,她的眼中露出了憤恨的表情。
就在劉文靜非常不滿的時候,他不知道他的話被張氏聽見了,張氏搖搖牙,強忍着疼痛去找她的哥哥。
此時的方德已經化名,成爲張氏的親戚,靠着機靈,得到了劉文靜的信任。方德一直在考慮,如何擾亂僞唐朝廷的君臣之心?陛下讓他靠近劉文靜,從劉文靜的身上尋找缺口,可是就目前而言,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從哪裏找到缺口突破呢?
午時時分,方德與張世晨吃好了飯,方德步下酒樓,張世晨跟在身後,對于方德,他十分敬重。可以說沒有方德他恐怕早就給債主給逼死了,方德的大方、厚道,讓張世晨心悅誠服。
方德剛剛步下酒樓,眼睛就是一亮,他分明看見了一個熟人,而這個熟人,怎麽會在這裏?方德有些疑惑不解,他揮揮手,示意張世晨先回去。
方德慢慢地跟着,他不明白,蔡建德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中原大戰的結果他知道了,難道說李密派蔡建德來,是爲了與僞唐聯盟嗎?
方德皺皺眉,不緊不慢地跟過去看看。蔡建德和賈閏甫是兩天前抵達的長安,可是整個長安由于并州戰事的失敗,顯得異常忙碌,調兵、出兵,糧草的籌集,武器的發放等等,讓兵部、戶部、工部各部門都顯得異常忙碌,在這種情況下,更沒有人接見李密的使者。
蔡建德走了十餘步的時候,就發現有人跟着自己,他回頭一看,就見一張異常熟悉的臉,竟然是方德。蔡建德有些激動,他與旁人不同,去中原卧底的不多,而在李密帳下,也隻有他一人,如今看見方德,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
不過,他也知道,方德這是故意出現的,不然,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以真面目示人,果然,蔡建德假裝走了十餘步之後,便發現了方德是故意跟着他。
蔡建德略略猶豫,方德跟着自己,或許是有什麽事情,他停下了腳步,看着賈閏甫,低聲說了幾句。賈閏甫與蔡建德出來,是想要瞧一瞧長安的風情,根據百姓的作息、街道的繁華判斷李唐是否興盛。其實他一直不喜歡蔡建德,總覺得蔡建德太陰沉,仿佛有很多秘密,可是今日蔡建德的話讓他無法拒絕。兩人出來之後,在街道上逛了幾圈。
蔡建德雖然心裏陰沉,但對長安的了解可比賈閏甫要深,坦白說如今的長安與當初大興城的繁華差不多,不過,因爲定楊軍的南下,他們顯得惶恐不安。
支走了賈閏甫,蔡建德朝着一間酒肆走去,他知道方德一定會跟着他。不緊不慢尋了一家酒肆。蔡建德一進去之後,方德就笑了,因爲這家酒肆,正是錦衣衛的據點之一。
酒肆的名字很平常,就叫張氏酒肆,用的是店主的姓氏,這樣的酒肆不突出,所以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店主叫張巡,今年三十五歲,關中人,本來入伍的士兵,因爲關中的錦衣衛不足,就從中挑選了他,培訓了之後,就讓他回到了關中。
張巡看見方德,先是微微一愣,想要上來打招呼的時候,卻看見方德微微搖頭,他立刻明白了方德的意思,于是低頭算賬。
蔡建德要了一間包間,剛剛坐下,店小二就過來,蔡建德點了幾樣小菜,一壺果酒,然後打開了窗戶,靜靜地看着窗外人流如織的大街,心中感歎萬分。
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蔡建德回頭一看,就見方德依在門邊,臉上帶着笑意。
“方德!”蔡建德聲音頓時帶着欣喜,臉上卻是淚珠滾滾。
“建德!”方德上前一步,抓住了蔡建德的手,“我還以爲這一輩子,都看不見你了!”
蔡建德抹了一把淚水,哽咽着,“我也是!”要說壓力,他面對的是李密,這個壓力是何其的大,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兩人執手坐下,一時之間,又竟然是相顧無語,千頭萬緒的話不知如何說起,這時,店小二端了小菜進來,看見兩個大男人執手相顧,淚眼婆娑,不覺頭皮一緊,從脊椎骨升起一絲寒意。趕緊将飯菜放下,飛也似地逃了出去。
店小二走出包廂,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摸了摸胸口,心想這個世界,果然有不少人興趣特别。正要舉步,就見張巡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老、老闆?”店小二吃了一驚。
“你看見什麽了?”張巡問道。
“老闆,梅花廳的兩位男客人,正在親熱。”店小二說道,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瞟了一眼梅花廳。
張巡一記爆栗敲在他的頭上,“好好做事,莫要管其他!”
店小二應着,摸着頭匆匆而去,張巡注視了梅花廳一眼,慢慢踱步過去,到了梅花廳前,他輕輕敲門,裏面傳出一個聲音:“是誰?”
“是我,店老闆!”張巡說着。
“進來吧。”裏面又回答。
張巡整理了一下儀容,走了進去,這時,從牆角處,店小二露出了一張臉,他看見張巡進屋,心中一寒,心想老闆不娶妻,果然也好此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