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侑帶着侯君集、獨孤千山、杜如晦等人,朝着三清觀奔去,一路上,發現不少百姓正在朝着三清觀走去,百姓中大多是婦人,帶着孩子,提着籃子。
楊侑發現,今日去三清觀的百姓似乎比前兩日還多了一些,看來是在張啓文的府上除妖降魔的事情傳開之後,袁天罡幾三清觀的名聲越加的大了。
雖然整件事情仍然在楊侑的掌控之中,但楊侑的心中仍然有些不爽。他自問對待百姓極好,大隋的賦稅放眼整個天下,都是最低的,但是這些百姓居然對三清觀如此崇拜,自己舍不得吃還送銅錢,這不得不說百姓是愚昧的。
難道說,大隋的州縣學要普及到女子?楊侑搖搖頭,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擺脫掉,女子無才便是德,建立一個醫療小組當初就受到了一些保守派的反對,再弄個女子州縣學,恐怕就要有人造反了。
出了東門,便是一望無際的田野,此時小麥和水稻已經齊小腿處高,生長的頗爲茂盛,在微風下輕輕搖曳着,再過不久,小麥就可以收割,而水稻也要授粉,看樣子,今年應該是一個好年頭。
五百人氣勢洶洶朝着三清觀奔馳而去,的确吓壞了不少百姓,他們紛紛停下了腳步,看着奔馳而去的騎士,心中在猜想着。
“昨天就有官兵包圍了三清觀,今天又有官兵去,難道天師犯事了嗎?”一個年輕的女子說道。
在她身邊,是另外一個中年婦女,手中牽着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聽到年輕女子的話,她搖搖頭,道:“不可能,昨天我就看見一名将軍客客氣氣地将袁天師請走,應該是宮裏有什麽大事吧!”
“大事,能有什麽大事?”年輕的女子皺皺眉頭,不明所以。
“聽說皇後娘娘就要生産了,或許是請天師去祈福吧!”中年婦女說道。
一個老年婦女走了過來,道:“低聲,若是被官兵聽了去,将你們捉回官府,少不了一頓闆子!”
年輕女子笑了笑,畢竟年輕,腦子靈活,“婆婆多心了,如今整個巴蜀誰不知道陛下英明,這等小事,必然不會怪罪。”
幾人說着的時候,楊侑率領的騎兵已經消失在前方,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走過來,年輕的女子一愣,道:“夫君,你怎麽來了?”
“快走,回家!”書生說。
“聽說三清觀的三清神仙很靈,我準備就要去拜祭拜祭!”年輕的女子說道。
書生微微不悅,喝道:“拜祭什麽,我看三清觀就要出事了,你還去走這趟渾水,是不要命了嗎?”說着,也不管其他,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轉身走了。
年輕女子雖然有些不開心,但被書生抓着,也隻能無奈的跟着。其他百姓聽到兩人的話,面面相窺,有人說道:“官兵已經去了,恐怕和昨日一樣,又要将三清觀給封鎖了,大家還是散了吧!”
百姓們相互看了幾眼,終于有人長歎一聲,慢慢朝回走着,其他的百姓見狀,也都紛紛走了。
将近三清觀,楊侑就有看見了不少善男信女正在三清觀外,微微皺眉,楊侑立刻下令:“将三清觀包圍,任何人等不出随意進出!”
五百鐵騎迅速将三清觀包圍,不少善男信女都被圍住,頓時都變了臉色。
杜如晦走上前,道:“諸位鄉親,不要害怕!這三清觀勾結僞唐奸細,乃是****,今日前來,是爲了擒拿反賊,與鄉親們無關!”
杜如晦的話一說出來,頓時人人吃驚,這三清觀居然與僞唐奸細勾結?
“鄉親們稍待,一見便知!”杜如晦又說道。
楊侑目光掃過驚疑不定的百姓,他是要利用百姓之口,将袁天罡的醜行全部散播出去,然後再宣布出來,讓袁天罡的信譽掃地,激起百姓對僞唐的仇恨之情。
楊侑跳下了戰馬,帶着侯君集、杜如晦、李淳風等人朝着袁天罡丹爐室快步走去,一路上,士兵們将三清觀的道士全部抓獲,集中關押起來。
進了丹爐室,楊侑目光匆匆一掃,李淳風很是識趣的走上前,道:“陛下,這裏危險,還是等小臣開路,陛下在此等候吧!”
楊侑指着侯君集,道:“你和他進去!”
侯君集哈哈一笑,目光如同鷹隼看着李淳風。李淳風身子一抖,他知道是知道侯君集這厮手段的毒辣。
李淳風乖乖地走上前,到了丹爐室的屏風後,屏風後是一個丹爐,但這個丹爐很新,并沒有用來練過丹藥。侯君集走過去,一腳踹爛了屏風,屏風嘶叫着倒下,楊侑就看清楚了屏風後的東西。
李淳風伸出手,在丹爐上的耳朵内側的一個凸起上使勁一擰,就聽咔咔的聲音響動,丹爐竟然移動了,楊侑看着,也吃了一驚,這個機關,若不是仔細搜查,恐怕很難發現。
而且,袁天罡給李淳風的玉佩還沒有使用,這證明還有其他機關。
丹爐移開之後,地面上依舊是一片平整,李淳風蹲下了身子,用手在一塊木闆上一按,木闆就凹陷了下去,李淳風伸出手,在凹陷的木闆一側,用手輕輕一勾,一把鑰匙露出了出來。
侯君集皺皺眉,道:“這牛鼻子那來這麽多門道?”
杜如晦看着,輕輕歎了口氣,道:“陛下,想不到袁天罡竟然如此謹慎。”
“朕也沒有想到,不過,朕知道此人非常謹慎,所以隻能用這一招,雖然麻煩一些,卻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楊侑歎息一聲,但是,袁天罡如此謹慎,也就證明這一次的收獲應該不小。
李淳風取出鑰匙之後,走到一旁,打開了一個暗盒,将鑰匙插了進去,使勁一擰,咔咔之聲又響起,在最角落的地面,一塊木闆移動,露出了一條通道出來。
通道一打開,一股淡淡的濕氣迎面撲來,李淳風稍稍等待了片刻,取出火石,在門口打着了,見火苗沒有熄滅,這才慢慢走了進去,通道裏很黑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不過在通道兩側,有油燈,李淳風用火石點着了,然後接着燈光繼續前行,一路上,又點着了三個油燈,轉了三個彎,這才抵達了終點。
侯君集擦了擦汗,這袁天罡還真謹慎啊,這麽多道道。
李淳風翻了一個白眼,又用手在牆壁邊一按,從凹槽裏取出一把鑰匙。侯君集一看崩潰了,他上前一步抓住李淳風,吼道:“還有多少機關?”
李淳風被高大的侯君集抓住,兩腳懸空,心髒猛烈收縮,不由吓了一跳,急忙道:“侯将軍,這是最後一把鑰匙了!”
“哼,你要是敢玩花招,我就捏死你!”侯君集說着,放下了他,蒲扇一般的大手舞了舞。
李淳風急忙道:“怎麽敢,怎麽敢!”說着,小腿打着顫,走上前去,将一扇門打開了,門被打開之後,李淳風又點亮了油燈,侯君集進去之後,發現還有一道門,頓時眼睛一瞪。
李淳風急忙取出玉佩,道:“侯将軍,這一次是用玉佩,不是鑰匙!”
“哼!”侯君集冷哼一聲。
李淳風将玉佩放在了一個凹槽裏,凹槽裏布滿了許多小棍子,恰好與玉佩吻合,李淳風用手使勁一按,玉佩受力,向下滑去,滑到中途,就聽一聲輕響,在一側的門被打開了。
侯君集瞧了李淳風兩眼,心中有些猶豫:“你先進去。”
李淳風點點頭,走到一邊,将大門拉開,走了進去。這間屋子不大,但是在屋頂,卻布滿了許多木棍,木棍用卡槽鑲嵌,竟然制作的非常精良,木棍在中途,分成了兩段,一段在大門的頂部,而另一段就在附近,上面有着玉佩。
侯君集擡起頭仔細觀察,他覺得有些奇怪,就憑這個機關,能擋住偷竊者?這時,李淳風正揭開一塊木闆。木闆下是一個罐子,罐子裏,裝滿了火油。
李淳風伸出手,從罐子裏撈出一個用油布和獸皮緊緊包裹起來的包裹。包裹上的油汁不停滴下,李淳風松了一口氣,轉過身,就發現侯君集好奇地伸出了一隻手,拉動一根木棍。
“不要!”李淳風大喝一聲,想要阻止侯君集,但是已經晚了,木棍一動,牽引了屋子上方的機關,就聽咔嚓一聲響,屋頂露出一個洞,油汁頓時灑了下來。
随後,就見地上一塊木闆翻動,一塊燃着的木炭露出來,油汁一澆上,頓時燃燒了起來。
這一瞬間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的讓人無法反應。隻有李淳風知道袁天罡的習慣,知道他每隔兩三日就會來換木炭,更知道任何木棍的牽引都會發動機關。
在看見侯君集已經拉動了機關的一瞬間,李淳風果斷作出了決定,他朝着門外奔去,剛剛踏出大門,火就迅速燃燒起來,侯君集變了臉色,他緊随李淳風跑出,但身上已經染上了油汁,被大火點燃。
李淳風身上也有油汁,不敢靠近他,隻有在門外的幾名隋兵看見将近着火,趕緊上來撲打。但火勢已經成,一時之間無法撲滅。
李淳風抱着包裹,趕緊喊道:“脫衣服,脫衣服!”
侯君集被燒得哇哇大叫,聽到李淳風的話,趕緊脫下衣裳,衣裳脫下之後,全身上下,有不少地方被燒着了,胸毛被燒沒了,頭發也被燒焦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