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丢盔卸甲,倉皇逃出,以至于顧不得侄兒,令略陽公李道宗慘死在亂民的棍棒之下。之後雖然平定了流民之亂,可是,蕭關的亂攤子怎麽收拾?
當初李淵屠殺了澄城縣的百姓,是迫于無奈,因爲他需要安撫軍心,讓士兵們将戰敗的那種郁悶情緒發洩出來,當時是穩定了軍心,可是也讓關中的百姓對李唐失去了信任感。
這一點,太子李建成經過無數次的明察暗訪,得到了這些消息。當時兩父子商議的結果,就是要想辦法收攬民心,所以李淵在關中可謂勵精圖治,就是想要挽回李唐在百姓中的心目形象。
效果是顯著的,北方梁師都、郭子和,甚至是涼州李軌治下的百姓因爲北地苦寒,相比關中土地的肥沃猶如不毛之地,所以百姓們紛紛湧入了關中,讓李淵獲得了極大的利益。
關中的人口,相比他剛剛占據的時候,人口竟然增加了五萬,這個數量是巨大的,在極大的程度上,緩解了人丁不足的壓力。可是,李神通屠殺百姓的事情,顯然破壞了他的大計。
唉,永康王怎麽會做出這種蠢事呢?李淵疑惑不解。
盡管奏折上,李神通比較詳細地禀告了事情發生的經過,但李淵認爲此事沒有那麽簡單,“或許是隋人的奸細!”李淵如此想着。
想到這裏,李淵就不寒而栗,如果說上一次李智雲的糧草被燒,是因爲楚王自甘堕落,從而給了隋人機會,但是這一次,利用流民擾亂了永康王的計劃,就十分可怕了。
這群可惡的錦衣衛還有什麽事情不敢做?他們的滲透力太可怕了。唉,爲什麽唐風做不到這一步呢?如果唐風有如此的威力,李淵相信,大唐的兵馬已經殺入漢中,奪取成都了,将大隋給滅了。
可恨,真是可恨!唐風的不作爲,讓李淵十分郁悶,這時,他又想起了次子的建議,他上次允諾次子建立自己的情報機構,如今怎麽樣了?
這時,宦官王欣俊在外禀告:“陛下,秦王求見。”
“宣!”李淵心中一喜,他剛剛想到次子,次子就來了,可謂睡覺有人遞枕頭,他心中暗想:這一次次子又有什麽驚喜呢?
李世民匆匆進來,很是認真地施禮:“兒臣見過父皇!”
兒子的恭敬有禮,讓李淵很是滿意,他笑着點點頭,道:“世民,坐下吧!”
李世民的臉上挂着汗水,他擦了一把汗,坐下,道:“爹,這一次蕭關出現的事情,兒臣猜想,一定是隋人的細作使壞。”
“何以見得?”李淵問道。
“爹,永康王出兵攻打天水,可謂勢在必得,一旦拿下了天水,或許能占據整個隴西,對大隋的損失最大,所以,隻有隋人才會使出如此卑鄙的手段。”李世民說道。
李淵點點頭,這個道理他已經想明白,但從兒子的口中說出來,還是讓李淵十分欣慰,
“父皇,兒臣得到消息,大隋在關中的錦衣衛頭目叫做方德,此人還負責隴西的錦衣衛一切事宜,可以說,此人是大隋在關中的擎天之柱。此人正是上次燒毀糧秣之人。”李世民又說道。
李淵眼睛一亮,兒子說這事,應該是有所計劃,他身子微微前傾,認真地傾聽着。
“父皇,兒臣準備誘捕方德,如果有可能,說服此人爲大唐效力。”李世民說着。
李淵眼睛一亮,他曾經聽說楊侑麾下的錦衣衛人人都有能耐,而方德也讓他十分頭疼,如果能抓住此人,并使之爲自己效力,那是最好不過了。
李淵眯起了眼睛,道:“世民,你有什麽計劃?”
“父皇,兒臣猜想,方德一定會來長安搗亂,兒臣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他自投羅網了!”李世民說道。
本來,按照計劃,是尹羽翼要速速趕往蕭關,但在臨行前,卻得到了李神通将蕭關流民屠殺殆盡的消息,李世民和尹羽翼商量之後,認爲方德這一次肯定會來長安,因此臨時改變了計劃。
“好,世民,隻要你辦好了這件事,爹一定重重賞賜你,答應你一個要求!”李淵說道。
李世民大喜,他站起身來,道:“父皇,兒臣一定将此事辦的妥妥當當!”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一匹快馬從東北方朝着長安城疾奔而來,戰馬上的騎士上下眼皮直打架,他已經疲憊不堪了。此人正是從太原趕來長安報信的傳令兵。
他一路疾奔,用的是八百裏加急快報,一路上并不停留,一匹戰馬狂奔一百裏左右,遇見驿站就換一匹戰馬,繼續狂奔,吃東西也大多在戰馬之上。
經過四日的奔波,傳令兵的體力已經衰竭,困乏到了極點,可是,這是一封急報,他必須要盡快将這個消息傳遞道長安城。
此時城門已經關閉,傳令兵到了城門外,高舉着手中的令牌,用嘶啞的聲音喊着:“急報,快開城門!”
守門的士兵瞪大了眼睛,看到此人手中的令牌,頓時吃了一驚,他急忙找來了隊正,隊正打量了幾眼之後,立刻下令打開了側門。傳令兵縱馬進入側門,隊正又驗過了令牌,見的确是齊王的令牌,便将傳令兵放了過去。
傳令兵也不多話,策馬疾奔,隊正看着傳令兵遠去的背影,微微歎了一口氣,這是什麽急報?他擡頭看看天,烏雲密布,似乎要變天了啊!
李世民與李淵談好了事情,正要躬身退出,這時,宦官王欣俊又在外面說道:“陛下,齊王派人送來急報!”
李淵臉色頓時變了,太原是他的龍興之地,千萬不能出事!而齊王派人送來急報,肯定是有什麽大事發生!他“蹭”地站起身來,道:“快宣他進來!”
片刻之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傳令兵已經耗盡了體力,在兩名小太監的扶持下,進入了李淵的禦書房。
“臣見過陛下!”傳令兵說着,正要下跪。
李淵急忙阻止了他,這些都是虛禮,先聽有什麽事情發生才是大事。傳令兵從懷中取出了一封書信,書信在懷中,已經被汗水浸濕,幸好傳令兵在外面包裹了一層羊皮,這才避免了汗水打濕書信。
李淵也顧不得其他了,接過書信,扯掉了羊皮,露出了一封紅色的信件,他匆匆将書信打開,眉頭就是一皺。
李世民本來要退出,但臨時有事,就留了下來,他看見父親變了臉色,急忙問道:“爹,是出了什麽事情嗎?”
李淵神色一凝,擺擺手,指着宦官,道:“你們,先退出去!”
幾名宦官,包括王欣俊都退了出去,李淵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如今齊王怎麽樣了?”
傳令兵道:“齊王身中一箭,不過沒有性命之憂!”
李淵松了一口氣,他不希望兒子有事,但更不希望太原有事,一旦太原有事,可能整個并州都會落入劉武周之手,如果是這樣,大唐豈不是隻有關中一地?以殘破的關中,如何能奪取天下?
他身子一抖,此事關系重大,必須要及時想出對策!
他示意傳令兵下去休息,傳令兵站起身來,走了兩步,轟然倒下。一動不動。李世民上前翻過他的身子,伸手在鼻尖一試:“爹,他死了!”
“搬下去,厚葬他!”李淵說道,此人是爲大唐而死,他要做出表率,不能讓他人寒心。
“喏!”李世民說着,将傳令兵的身子搬了下去,這時,他才發現傳令兵的兩腿之間,已經血肉模糊,數日馬不停蹄,将他的雙腿肌膚給磨破了、
李世民出去之後,李淵立刻叫來宦官王欣俊:“立刻宣太子、裴矩、劉文靜、唐儉……”李淵說了一串名字。
“喏!”宦官王欣俊退了下去。
此時已經夜深,劉文靜已經睡着,他懷中摟着剛娶回來的小妾,大手停在女子的隐秘之處。就在他睡得正香的時候,被管家吵醒了,“老爺,陛下召你速速進宮!”
劉文靜被吵醒,心中有些不悅,他吩咐管家準備好馬匹,在小妾的伺候下,他穿上了衣裳,又匆匆洗了一把臉,出了門,馬夫已經牽着一匹棗紅馬等待在門外,劉文靜翻身上馬,,帶着幾名護衛朝着皇宮奔去。
半路上,他看見了裴寂,裴寂騎着一匹白馬,帶着兩名家丁匆匆而來,兩人見面,各自冷哼一聲,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趕到了皇宮,劉文靜在宦官的帶領下,朝着李淵的書房快步走去,進了書房,劉文靜登時一愣,書房内,李氏皇族,有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楚王李智雲、江夏王李瑗等人。
此外,唐儉、武士镬、溫大有、劉政會、長孫順德和長孫無忌等等都在書房内,可謂濟濟一堂。這些人,大多是當初随着李淵起義的太原功臣,劉文靜不覺有些疑惑,這麽晚了,陛下召集衆人,是做什麽?
他尋了一個位置坐下,靜靜地等着其他人,不久,裴矩、獨孤懷恩等人趕來,李淵掃視了坐滿了書房的衆人,不由點點頭,人都到齊了,是該說大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