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侑帶着侯君集、杜如晦等人在主艦上四處巡邏,他已經嚴令戰艦将江面給封鎖了,任何船隻不得通行且還會被扣押,楊侑的目的就是要給蕭銑一個“驚喜”,讓他足夠震撼。
侯君集跟在楊侑身後,滿臉堆笑:“陛下,臣最近苦學孫子兵法,甚有心得。”
楊侑瞟了他一眼,道:“什麽心得?”
侯君集嘿嘿一笑,道:“陛下聲東擊西,假裝攻打關中實則攻打荊襄,然後故意用大隋的旗幟欺騙梁國,讓他們誤以爲取得大勝,麻痹了敵人,實在是高,實在是高啊!”
杜如晦在一旁偷笑,他明白侯君集借着機會拍馬屁是爲了想要獨領一軍。楊侑翻了一個白眼,道:“朕聽說你三字經念得很熟練?”
“這多虧陛下的敦促,臣才能背的滾瓜爛熟!”侯君集笑道。
“下次,背春秋吧!”楊侑說着,朝前走去,侯君集愣了愣,跟在楊侑身後,不知道陛下爲何要他背春秋?難道說春秋比三字經更難?
楊侑走到船舷邊上,望着長江兩岸,燈火通明,十幾艘戰艦停泊在江水邊上,随着江水的起伏而不停顫抖,可以清楚聽見波濤之聲,此時,在楊侑的心中,有着複雜的情緒。
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家中的妻子,雖然正妻隻有一位,那便是皇後獨孤雁,但在楊侑的心中,一直都将他的妻妾視爲一樣的,當然着體現在關心上,兩個妻子已經懷孕,自己卻不在她們的身邊,讓楊侑有内疚之感。
但一想起即将成爲人父,楊侑的臉上就蕩漾出了笑容,一種幸福的情緒從心底升起。這時,他并沒有注意到在另一個地方,有人正在默默地注視着自己,眼光有如燭火,在不停地閃動着。
成都那邊,除了讓他牽挂的親人,還有便是三清觀的袁天罡,楊侑一直覺得此人很有問題,但有什麽問題呢,楊侑一時之間又看不出來。袁天罡在成都能迅速的建起一間龐大的廟宇,足以證明有人在背後支持他,可是,他的的目的是什麽呢?
楊侑不确定,所以他必須要放長線釣大魚,因此将李淳風安排在袁天罡的身邊,但李淳風能不能取得他的信任呢?
就在楊侑想着的時候,一艘小船緩緩而來,到了主艦旁停下,一名士兵手中晃動着令牌,侯君集瞟了一眼,道:“陛下,是李将軍的令牌!”
“讓他上來吧!”楊侑說道。
軟梯滑下,小船靠近了軟梯,那名士兵抓住軟梯,向上爬去,片刻之後,到了船上。“陛下,臣奉李将軍之命送來一封書信。”
說着,遞上了書信,侯君集上前接過,交給了楊侑。楊侑打開書信,匆匆看了一遍之後,道:“告訴李靖,讓他速速南下,務必在一日之内,在查江下船,然後沿着紫陵、安興趕往江陵!”
“喏!”那士兵回答着,迅速下船,朝着北岸行去。
楊侑将書信遞給了杜如晦,道:“你看看。”
杜如晦看完之後,道:“考慮到李将軍還要拿下竟陵郡,這個速度已經不慢了。那麽陛下明日在地逗留嗎?”
楊侑搖搖頭,道:“兵貴神速,一波接一波的打擊對于蕭銑,那才夠刺激啊!”說着,楊侑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這時,江面上的風越發大了,吹動戰艦輕輕搖晃。
“走,都回去吧,早些休息!”楊侑說着,走下了戰艦。
楊侑走了戰艦,回到了枝江縣的臨時府衙,他沒有睡覺,而是帶着小桂子去了一間屋子。屋子裏亮着蠟燭,楊侑敲門,“邦邦邦!”
“誰啊!”一個清脆而又帶着疲憊的聲音響起,正是窦建德之女窦紅線的聲音,楊侑南下夷陵,将她帶着身邊。楊侑爲什麽帶着她,心中也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而窦紅線似乎也不反對,雙方就這樣默認了。
“是朕!”楊侑說着,裏面的人聽了,頓時發出一聲尖叫,随後就聽見忙碌的聲音,足足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窦紅線才打開了門。
“好些了嗎?”楊侑笑着問道。
窦紅線擦了擦小麥色的臉蛋,道:“好一些了!”随即想起了什麽,有些猶豫不決的模樣,面色紅了起來。
“怎麽,不請朕進去嗎?”楊侑笑着道。
“你,你進來吧!”窦紅線說着,讓開了。楊侑走進去,在軟墩上坐下,忽然撈起了袖子。
“陛下,你這是?”女子疑惑不解。
“你是北方人,暈船也是正常,朕倒是想起一個辦法,可以減輕這種痛苦。”楊侑說道。
女子點着頭,問道:“什麽辦法?”
楊侑看着她,忽然捉住了她的小腿,擡起來,放在了案幾上,将她的鞋子給脫了。窦紅線吃了一驚,結結巴巴地道:“你,你這是要做什麽?”
“這個辦法,隻有朕知道,所以朕親自給你治療!”楊侑說着,将她套在腳上的羅襪脫了下來。窦紅線臉色更加紅了,細嫩的腳拇指不安地點着頭,她轉過頭,看了小桂子一眼。
小桂子很識趣地走出了屋子,還細心地将門給掩上了,然後在門外安靜地站着,但他卻豎起了兩隻耳朵,傾聽着裏面的一切。
“你害怕什麽?”楊侑笑着。
他伸出手,在窦紅線第二根趾根外側輕輕按着:“呼氣,吸氣!”窦紅線紅着臉,随着楊侑的吩咐,呼氣,吸氣。漸漸地,她發現頭腦似乎清晰了很多。但楊侑隻是輕輕按着,她卻覺得很疼。
楊侑這是在按摩穴道,據說暈船有些作用,所以在忙完事情之後便來試試,想爲她減輕痛苦。
“啊,輕一些!”窦紅線突然說道,叫出聲來之後,她愣住了,不由低下頭。門外,豎起耳朵的小桂子四周看了一眼,又走遠了幾步,他可要及時攔住觐見陛下之人,不然就出大事了。
楊侑眯起了眼睛看着她,忍不住笑了,他輕輕揉着,“可好一些了?”
“啊,嗯,好一些了!”窦紅線低下了頭,紅紅的臉蛋有些燙。
“以後就這樣按摩,我教你,按一下松一下,要配合呼吸,來,呼氣,吸氣,就這樣!”楊侑說着,按了十來次之後,他放開了窦紅線細嫩的小腿。
“記下了嗎?”楊侑問道。
“記什麽?”窦紅線愣了。
伸出手,敲了一下窦紅線的腦袋,“剛才你在想什麽?”
“沒,沒想什麽。”窦紅線道。
“沒想什麽怎麽記不住?”楊侑歎口氣,抓起了她的小腿,又爲給她講解了一次。
窦紅線低垂着頭,用心聽着,心中憤憤然卻又帶着甜蜜,這個男子,太霸道了,總是不征求自己的意見,就随意動粗,吻自己,抓自己的腳,他是皇帝,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這時,楊侑放下了她的腳,又問道:“這下記住了吧?”
“記住了。”她的聲音很低。
“真記住了?”楊侑似笑非笑問道。
窦紅線急忙道:“真的記住了!”
“那朕走了,你也早些休息,明日就要去江陵,朕帶你去看看長江!”楊侑說着,站起身來。
窦紅線忽然心中有着失落,他不願意留在這裏嗎?旋即,她又暗罵自己一聲,你是女子,怎麽盡想這些?他出身高貴,自然不喜歡生性魯莽的女子,你去問他,豈不是丢臉?
看着楊侑走了出去,窦紅線還是沒有說話。楊侑走了幾步,便看見小桂子在一旁,站得筆直,他身後一拍小桂子,道:“走!”
小桂子愣了:“這麽快?”
楊侑看着他,有些疑惑,旋即看見小桂子一臉的猥瑣,他伸手一敲小桂子,“人小鬼大,滿腦子****思想!”
說着,邁步走了,小桂子脖子一縮,急忙跟在身後,不遠處,窦紅線偷偷将窗戶打開,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情緒難言。此時,她想起了在河北的父親。
窦建德爲了拉攏劉黑闼,将她許配給劉黑闼的兒子,想讓窦、劉兩家更爲緊密地聯系在一起。這個想法窦紅線懂,但她生性開朗,喜歡追逐自由,不喜歡自己的婚姻綁在政治上,所以内心很是抵觸。
“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我的心意?如果說不明白,他爲什麽總是做出這種親密動作。可是如果明白,爲什麽每次這樣就走了?”窦紅線想着,臉色绯紅。
這時,楊侑的身影已經走遠,窦紅線默默關上了窗戶,聽着江水的聲音,想的癡了。
“陛下,奴婢一直想問你,但是又不敢問。”小桂子說着。
“若是那種滿來自的****思想,那就算了!”楊侑說道。其實在他的内心,對這些宦官是抱着同情的心态的。
“陛下,你将窦姑娘帶在身邊,是想要娶她嗎?”小桂子小心翼翼。
“娶她?”楊侑放緩了腳步,窦紅線爽朗的性格他倒是很欣賞,隻不過,有了江陵蕭家的聯姻,再有河北窦家的聯姻,這似乎不太好啊!楊侑最不希望的,便是外戚做大。
“此事,朕還要考慮考慮!”楊侑說道,邁步走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