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一個長的英武不凡的男子找到胡春兒,告訴她隻要她願意去某個特殊的地方,每去一次,就可以得到兩吊錢。如今大隋雖然物價上漲,但兩吊錢還是不少,基本可以滿足胡春兒半個月的所需費用了。
雖然去監牢有些讓胡春兒拉不下臉面,但一想起老鸨每次看見自己就垮着一張臉的模樣,胡春兒還是咬咬牙,爲了兩吊錢,拼了!來到了監牢之中,胡春兒這才意外的發現,這處監牢竟然是皇家的監牢,怪不得那人神神秘秘,非要讓自己帶上眼罩。
胡春兒嘴巴很會說,面對饑渴異常的李智雲,胡春兒很快就用高超的手段将李智雲伺候的服服帖帖的,李智雲對胡春兒可算是言聽計從了。
而讓胡春兒更爲驚訝的是,這個坐牢的的人,居然是赫赫有名的李淵兒子,如今關中一帶群盜的首領李秀甯的弟弟。這個消息讓胡春兒震驚,更讓她有了一絲想法。反正是奉命行事,那就不妨和李智雲拉拉關系,說不定以後李淵父子奪下了大興城,李智雲看在這段情份上給自己一個出身呢?
想到此,胡春兒更加使出了渾身解數,極力的讨好李智雲。
李智雲此刻有些喘息,他也不知道爲什麽,心中總有一股需要女人的渴望,而且每次吃完飯之後這種渴望尤其的強烈,這就是所謂的飽暖思****?李智雲有些疑惑不解,他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的處境,按道理來說,十四歲的他應該有着極爲強烈的危機感才對,而且楊侑對他,也太好了一些。
與旁人的監牢不同,囚禁李智雲的監牢裏鋪着厚厚的褥子,暖和的毛毯,在夜晚的時候,李智雲不用擔心會被凍醒,這樣的待遇是以前的犯人從未有過的。
每日可口的飯食,溫軟在懷,讓李智雲感覺到,除了不是很自由之外,很多地方勝過了在河東的日子,不知不覺中,年幼的李智雲落入了楊侑的圈套之中。
就在這時,監牢外面,響起了腳步聲,一個獄卒走了過來,喝道:“時間到了,你快走吧!”
胡春兒皺皺眉,這些五大三粗的獄卒打斷她的遐思,這讓她很不高興,但她知道,這些獄卒她惹不起。胡春兒嬌哼一聲,慢慢的穿着衣裳。
“快點!”出人意料地,獄卒連勝的催促着。
胡春兒心中更加不高興了,李智雲卻是嘿嘿一笑,伸出手在胡春兒身上摸了幾下,道:“美人兒快些回去,明日再來!”胡春兒扭動了幾下身軀,喜滋滋的穿上衣裳,這才邁着碎步走出了監牢。
剛出監牢,胡春兒的眼睛就被蒙上了,然後按照慣例,有人将她領出皇宮。
這時,胡春兒聽到了沉穩的腳步聲,緊接着是衆人低呼的聲音,胡春兒豎起了耳朵,想要聽的更清楚,但很快就被帶了出去。
來人正是楊侑,他走進監牢,就看見李智雲躺在褥子上,面上紅潮猶在。看來這個情形,楊侑冷笑一聲。
楊侑不自認爲是好人,當他發現他穿越到了大隋末年,而且附身在大興城留守代王楊侑身上的時候,他雖然一度迷茫,但很快他就明白,這是一個群雄争霸的時代,是一個強者爲尊的時代,弱者并不值得可惜。
例如曆史上的楊侑,當大興城被攻下之後,身不由己的被李淵尊爲皇帝。皇帝,一個至高無上看似權利無邊的詞,可是當它的前面加上傀儡兩個字的時候,就顯得是那麽的凄涼。之後的禅讓,之後被鸠殺,都是曆史上楊侑作爲弱者的結局!
李淵是反賊嗎?或許是,在這麽一個群雄争霸的時代,他不過是乘勢而起的一方諸侯,隻是曆史上他笑到了最後,從此有了一個王朝,叫做大唐!
楊侑恨李淵嗎?或許有一點,這種恨意不是“楊侑”本身,更多的是敵意。穿越而來的楊侑想要繼續活下去,就必須要對抗李淵,将李淵、薛舉、窦建德、王世充等等這一幹反賊統統消滅。
所以楊侑必須要不擇手段,對于楊侑來說,最大的現實就是活下去,什麽仁義,什麽道德,必須要建立在自己能夠活下去的基礎上。
而李智雲,是一個棋子。
楊侑緩步上前,看着在褥子上喘息的李智雲,忽然,楊侑笑了,他看得出,李智雲胖了,身子也更爲虛弱了,而重要的是,他的意志力似乎不如往昔那般堅強了。
一個沒有鬥志的對手是毫無威脅的,盡管此刻的李智雲不是對手,但他卻是對抗李淵,對抗李秀甯的一個重要籌碼。
“你,過得怎樣?”楊侑的聲音,很是冷淡。
李智雲沒有吃過什麽苦,而且不過是十四歲的少年,心智尚未成熟,他顯然不知道楊侑的打算,看見楊侑發問,忙爬到門邊,看着一臉英氣的楊侑,回答着:“多謝殿下賞賜,我過得還好,吃得飽,穿得暖。”
楊侑笑了,問道:“孤給你兩個選擇,一個就是繼續過着這樣的生活,每一天都好吃好喝,還有美女相伴,隻要你爲孤偶爾做一些小事。”看着李智雲疑惑的眼神,楊侑補充:“一些很簡單的小事。”
“而另一條,就是死!”楊侑冷冷的口氣讓李智雲心中一顫,而這時,兩名禁軍走了過來,兩名禁軍一個人拉着那人的左臂,而另一人則拉着那人的右臂,就這樣緩緩的走來。
那個人似乎受過了很嚴重的拷問,頭發散亂在臉上,将臉上遮住了,但在桐油燈下,李智雲仍然看見了觸目驚心的血迹。這人已經無力行走,面對兩名身強力壯的禁軍,隻能任由他們拖拽着,所經之處,被鮮血染紅了,成爲一條曲折的血痕。
“你知道他是誰嗎?”楊侑笑了。這時,兩名禁軍走到楊侑身後,獨孤千山伸出一隻手将那人抓了起來,另一隻手則将那人的頭發攏到了一邊,露出了滿是血痕的臉出來。
“啊!”李智雲吃了一驚,雖然這個人的臉上有了不少鞭痕,但這張清秀的臉龐,他是不會看錯的:“是四姐夫!”
“不錯,他就是段綸,段文振的次子!”楊侑冷冷的說道,這個口氣讓李智雲心中冒起了一股冷氣,看着段綸血肉模糊的模樣,李智雲“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的心中害怕到了極點。
“阿雲,不要害怕,唐公很快就會打破大興城,然後将這個小子千刀萬剮!”段綸說道,他性子堅韌,适才面對楊侑的招降,忍不住高聲怒罵,最終被楊侑狠狠的抽了一頓皮鞭。
李智雲倒退兩步,道:“四姐夫,你還活着?”
“嘿嘿,我沒那麽容易死!”段綸嘿嘿笑着,聲音如同烏鴉一般,格外的難聽。
楊侑蹲下身子,冷冷的看着段綸,眼中充滿了蔑視,“你當然沒那麽容易死,孤還等着讓你看着你的孩子是怎麽死的。”
段綸身子一震,他的女兒段幽今年才三歲,是前妻所生,長的粉嫩可愛,乖巧伶俐,所以雖然是女孩子,深得段綸的喜愛,就是後妻李秀文,對段幽也十分寵愛。段綸不怕死,他甚至不怕背上一個造反的罪名,日後隻要唐公取得了天下,這算是造反嗎?這叫義師,爲民伐罪的義師!
段綸雖然不怕死,可是他的心中有兩個牽挂,一個是妻子李秀文,雖然李秀文總愛吃醋。另一個牽挂就是女兒段幽了。聽到楊侑的威脅,他忍不住掙紮了幾下,罵道:“你是一個魔鬼!”
“你錯了!”楊侑搖搖手指頭,看着一臉畏懼的李智雲,楊侑笑道:“對于那些屢受國恩卻不思回報的反賊,孤一定不會姑息,比如你。斬草除根,你當孤是小孩子,不懂這個道理嗎?”
楊侑說着,一揮手,獨孤千山将段綸拖到另一個監牢内,很快,按照楊侑的指示,段綸的雙手被拷了起來,然後綁在柱子上,獨孤千山拿出一根皮鞭,在空中舞了幾圈,啪啪的聲響讓李智雲越加畏懼了。
“别忘了,蘸一些鹽水。”楊侑的聲音響起。
“是,殿下!”獨孤千山應聲,早有禁軍将一個盛滿了鹽水的小盆端來,獨孤千山将皮鞭在鹽水中浸了浸,然後揮舞着皮鞭,抽打在段綸的身上。
“啊!”段綸雖然性子堅韌,但浸了鹽水的皮鞭抽打在身上是那麽的疼,讓段綸忍不住叫出聲來。
楊侑眯起了雙眼,看着李智雲,隻見李智雲抓緊了木柱,看着段綸被抽打的情形,聽着段綸不斷傳出的痛苦呻吟,李智雲臉色變得鐵青,他越發的害怕了,他忽然看向了楊侑,奔上幾步,道:“殿下,我願意聽從你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