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自己家銀錢不少,光黃金就有四百兩,自己整天外面忙,顧不上,得找個妥帖的人保管,玲珑這丫頭不錯,貼肝貼心的替自己着想,便道:“玲珑,你過來!”
玲珑忙快步到司徒策身邊,躬身道:“老爺?”
“以後,咱們家内宅的賬目,包括所有銀錢,都有你掌管。”
“啊?”玲珑很意外,她隻是個丫鬟,司徒策卻把整個家交給她,忙道:“老爺,奴婢……”
“你不願意?”
“不不,奴婢願意,隻是……”
“那就行了,我決定了,在我娶妻之前,家裏的賬目銀錢你來管!”
官眷中那中年婦人道:“老爺,賬目和銀庫必須分開,兩本賬,才對得清,不然姑娘責任太大。”
玲珑也道:“是啊老爺,賬目和銀庫要分開才行,外面帳房也隻管記賬的,銀錢得有人專門管理,這錢還是老爺您……”
司徒策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會計和出納必須兩支筆,那好,你替我管銀錢,内宅這賬目嘛……”
玲珑掉頭看了一眼那中年婦人,道:“老爺,她敢于直言,正是帳房應有的才能,以前也是管内宅賬目的,要不然,就留下她,在老爺成親之前,她管内宅賬目,可好?”
“你定吧。你說可以就可以。”
“是!”玲珑躬身道,回身走到那中年女子面前,“老爺恩典,你留下做内宅管賬。”
那女子喜極,跪下磕頭:“多謝老爺,多謝姑娘!”
那白發蒼蒼老婦也是喜極而泣,連連點頭。
接着,玲珑又從仆從堆裏挑選了幾個男仆做前廳門房,車夫、轎夫,又在官眷裏挑了幾個老婦做内宅和後院的門房,廚房的幫廚。還挑了幾個女子做丫鬟和打雜丫頭。
挑下來,總共留下了十來個。
鍾秉直吩咐錦衣衛将剩下的數十個帶走。留下的人都跪下磕頭,哭成一片,特别是那幾個留下的女眷,抱着那老婦哭成一團。老婦卻不哭了,慈愛地看着她們,撫摸着她們的頭,叮囑她們要感恩戴德,感激老爺恩典,以後要用心服侍老爺。
司徒策走到她們面前,問那老婦跟這些女子的關系,得知這老婦便是那獲罪京官的原配夫人,幾個兒子都被株連砍頭了,那中年女子是她長子的妻子,當廚子和當丫鬟的幾個女子,都是她幾個兒子的女兒,也就是她的孫女,相互之間是表姐妹關系。當然,十四歲以上的孫子都被殺了。
司徒策瞧着那老婦,想起自己的奶奶,禁不住歎了口氣,道:“老人家,你這身子骨,隻怕連邊關都到不了就不行了,也留下吧,幫我照看後園,掃掃落葉啥的就行了。”
老婦大喜,連聲稱謝,那一衆女子更是高興得匍匐在地,連連磕頭。
老婦牽着一個小孩,抹着眼淚道:“老爺,這是老身的小孫子,今年十二歲,識文斷字,知書達理,聰明伶俐,老爺身邊若沒有小厮,能否讓他跟着,鞍前馬後的當個跑腿,您看行嗎?”
司徒策瞧她可憐巴巴的眼神,心中一軟,摸了摸那孩子的腦袋,原本是官宦人家公子哥,一旦落難,成了這副模樣,司徒策心裏很是感慨,道:“好吧,你以後就跟着我。”
“多謝老爺!”小孩跪倒磕頭,咚咚有聲。
家裏多了這十多口人,一下子熱鬧起來,玲珑挑選的都還很不錯,這些人也感激司徒策改變了他們的命運,都賣力地幹活,刻意地奉承,讓司徒策陡然多了幾分老爺的感覺。
過了半個月,嚴世蕃再次來到了鎮海縣。
這一次,他是奉聖旨巡查沿海倭情巡撫身份來的,到了鎮海縣停了一天,當地官府和東廠衙門自然是忙前忙後刻意巴結,金銀珠寶收了不少。當晚,在下榻的府邸,嚴世蕃約見了司徒策和刁鵬兩人。
關上房門之後,嚴世蕃取出兩個卷軸和兩個錦盒,分别遞給了司徒策和刁鵬:“都看看吧。”
司徒策打開卷軸,卻是一份東廠的委任狀,任命司徒策爲東廠鷹組寅顆顆管事。再開打錦盒,是顆管事的腰牌。相當于工作證。刁鵬的卻是東廠鷹組寅顆的副顆管事,也就是司徒策的助手,當真是又驚又喜,趕緊躬身感謝。
嚴世蕃對司徒策道:“你提出的不能強迫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情,這對于鷹組的人來說是絕對不行的,身爲鷹組的人,就必須服從命令,哪怕是殺一個無辜的孩子,都絕對不能抗命。所以,你的要求不能答應。”
司徒策奇道:“那你們還給我發這委任狀腰牌做什麽?”
“别着急,聽本官說完!”嚴世蕃道,“但是,閣老聽了我的彙報之後,覺得你這身本事很難得,這一次又立了大功,所以,破格爲你們寅顆配置了一個副顆管事。這是其他顆沒有先例的。以後,你願意做的事,由你做,你不願意的事,由副管事刁鵬做。明白了嗎?”
司徒策和刁鵬互望了一眼,都點頭,司徒策心想,這主意還不錯,不過,眼看着别人做壞事,這滋味隻怕未必好玩,但事到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嚴世蕃道:“現在可以告訴你你的職責了,我們東廠鷹組是極其隐秘的組織,其成員是絕對機密,你的顆管事的身份,隻有我才知道,當然,你的下屬刁鵬也知道,所以,你不能配備東廠番子跟随,對外也不能打東廠的招牌。”
“呵呵,這下威風不起來的。那我需要幫手的時候,必須調動人馬,該怎麽辦?”
“你的職責隻是探查和行刺,所以不需要調動大量人馬,你隻能調動你手下的鷹組殺手,你可以放心,他們個個都是以一當百者,記住,你東廠鷹組的身份要絕對保密,因爲你們是錦衣衛重點打擊的對象,一旦暴露,便可能招來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刺殺!”
司徒策吃了一驚:“錦衣衛北鎮撫司也有暗殺的殺手?”
“有!我們的人一些不明不白死掉,就是他們幹的!”
司徒策心中一陣膽寒,原來錦衣衛和東廠兩邊暗地裏都相互殘殺,自己要陷入其中,可有點麻煩。看來身份一定要保密才行。
嚴世蕃道:“你的職責是:暗中監察東廠官員的履職情況,同時,刺探所轄地方百官的動靜,包括屬地藩王的動靜,如果發現應當上報而東廠沒有上報的消息,可以将此情況報給我知,我會嚴查。
“明白了,就是自己人的暗中監察嘛。”
“是!這個也必須秘密進行。所屬地的東廠職官是不知道你的身份的,除非他也是東廠鷹組的人,在你們這裏,隻有刁鵬和蕭耗子知道你的身份,你隻能暗中調查。記住這一點!第二個職責,便是執行刺殺決定!”
“刺殺決定?就是暗殺吧?”
“是!有一些人,沒辦法用正常的途徑處死,便隻能通過這種辦法。但是,刺殺決定隻能來自我!其他任何人都無權決定。聽清楚了嗎?”
“聽清了。”司徒策道,“我不願意進行的刺殺,由刁大人負責,是這樣的吧?”
“是!但是,希望你慎重考慮之後再做決定。”
“嗯。”
“東廠鷹組的最後一項職責,就是刺探他國情報!特别是北邊的鞑靼、瓦刺和東邊的日本!你們可以花大價錢收買他們重要消息,對于日本的倭寇,則要特别留心收集消息。對于他們派來的細作,要注意甄别,及時緝捕。明白了嗎?”
司徒策當然明白了,這就是現代的間諜嘛。想不到自己一個法醫,來到古代,加入東廠,不僅成爲刺客,還成爲間諜。當真是想不到的。
嚴世蕃又取出一張紙,遞給兩人道:“這是你們寅顆地界所有鷹組殺手的姓名地址,還有他們的接頭暗語,每個人的都不相同,你們兩必須用心記住,現在就記,記住之後,我要将紙燒掉,絕對不準回去錄下,否則軍紀處置!”
司徒策嘟哝了一句:“那得看東西難不難記。”接過來一瞧,隻有一頁紙,不超過十個,接頭暗語也都有規律,很容易記住,隻用了一盞茶工夫,就全部記住了。然後把那張紙給刁鵬記。
司徒策問嚴世蕃道:“我的手下就這不到十個人?”
“是,鷹組殺手都是極端隐秘的,絕對不能暴露身份。他們隻跟所屬顆管事聯絡,相互之間,以及與其他顆的殺手之間,都沒有聯系,相互都不知道的。”
“單線聯系,很神秘嘛。”
“這不到十個人主要是從事刺殺行動的。至于刺探消息和監察百官,你可以另外網絡組織線報細作,所需費用已經撥給你們。這些人是不歸于鷹組的。隻是你顆管事個人的線報,對他們更要嚴格保密身份。”
司徒策又道:“我能不能發展适合的鷹組殺手?”
“可以!”嚴世蕃道,“但必須嚴格甄别,而且必須經過我批準之後,才能吸納爲鷹組殺手。”
司徒策笑了,心想怎麽搞的跟地下黨組織發展黨員似的,不過,東廠本身就是特務機構,其中的鷹組殺手更是特務中的特務,嚴格要求自然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