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善隻是性格比較粗暴,卻還不是愣頭青,看見賀蘭冰臉色不善,他也知道衙門的人是惹不起的,不能吃眼前虧,便把嘴閉了,扭着頭生悶氣。
賀蘭冰折扇一張,沖着二弟鄭經冷笑:“你這話還有幾分道理。”瞧見他伸手拉鄭善,手掌外緣有一道口子,整個手都紅腫了,傷口四周有草藥抹過的痕迹,有些發青,随口道:“你的手怎麽了?傷到了?”
鄭經忙用另一隻手捂住手掌,讪讪道:“是,不小心劃了道口子,口子有點深,敷了藥,現在好些了。”
司徒策也瞧了一眼,那傷口還真有點深,而且用藥好象不是很對,有些感染。道:“你這傷口得好好看看,不然嚴重起來,可就麻煩了。”
“多謝!多謝師爺挂心。改天我找家好藥鋪瞧瞧。”
司徒策轉頭對鄭崇道:“你真的沒有殺你娘子?”
鄭崇臉色有些難看,語無倫次道:“真的沒有啊!這個……,茅廁發現屍塊,我是知道的,還有池塘裏,我聽說了……,很臭的,這兇手真是兇殘……!不過我沒有殺人,我娘子跟我挺好的,她肯定出什麽問題了,這個,聽說拐子挺多的,我娘子長的好看,可是心眼實在,容易聽信人家的話……,對了,還有一些男的到成衣店買東西看見我娘子,故意拿話撩撥她的,說不定就有人勾搭她去了的……,那屍塊不可能是我娘子,這個,殺人怎麽能把屍體剁碎了……,扔到茅廁裏,多惡心啊……”
賀蘭冰瞧着他隻是冷笑,笑得鄭崇都有些發毛。
賀蘭冰和司徒策從鄭家出來,賀蘭冰低聲道:“這姓鄭的有問題!看他聽了我的話慌成那樣!”
司徒策點點頭:“吩咐人蹲守盯着他家,對了,還有他父親家,也要派人盯着!”
“你懷疑他殺人分屍是在父親家?”
“剛才我看了他家,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所以也可能是他父親家,凡是有嫌疑的地方,都不能放過!”
“嗯,要不,我們再去他父親家看看?”
“先不去!今天已經說了我們的懷疑,看看動靜再說,不要再進一步打草驚蛇,免得他們進一步毀滅證據。”
“也有道理。——現在咱們去哪裏?回衙門嗎?”
“先不回去,咱們去一趟吳氏幫活的那家成衣店,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好!”
兩人帶着捕快來到劉氏成衣店,說明來意之後,成衣店的掌櫃劉嬸急忙出來接待,将衆人讓到了後面的院落裏。吩咐夥計泡上香茶。
司徒策問道:“吳氏在你們成衣店做活時間不短了,你們對她應該比較了解吧?”
“當然,當然了解。”劉嬸滿臉堆笑道,“鄭家媳婦,就是那吳氏,她針線活做得好,不少人定做衣服,都指明了讓她縫制呢。她失蹤這一個多月,我們店生意少了很多,大家都覺得挺可惜的。”
“你們估計她去了哪裏?”
“這可不好說,她當家的說她被拐子的拐跑了,又說跟人家私奔了。到底怎麽了,我們也不知道。”
“失蹤之前,她有什麽異樣的嗎?比如是否說過不想跟丈夫過了,想去外面看看之類的。說過嗎?”
“沒有!她說她丈夫雖然有萬般不是,但是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既然嫁了他,便隻能死心塌地跟着一輩子了。是好是歹都這樣。
“那她是否說過活着沒意思,不如死了之類的喪氣話?”
“沒有!她狠命地做活,想多掙點錢,将來有了孩子,一定要讓兒子過上好日子呢!”
“哦?她怎麽一直沒孩子呢?”
“可不是嘛,我們私下裏也都這樣問過她,她也不好說白了,”說到這裏,劉嬸瞧了司徒策一眼,怪模怪樣笑着,把頭側到賀蘭冰一邊,低聲道:“不過我們聽得出來,好象他男人不太地道,有點嫌棄她,想找一房小的,隻是家境不好,沒錢讨,他們兩口子近年來,基本上沒過什麽房事,有時候一個月也不碰她一下。”
“哦?”司徒策和賀蘭冰互望了一眼,想不到鄭崇跟吳氏夫妻關系鬧得這麽僵,可比鄭崇自己說的要嚴重得多。賀蘭冰道:“那他們都這樣了,又怎麽要孩子?”
劉嬸道:“鄭家媳婦說,她一直想讨好丈夫,讓丈夫回心轉意,這樣就能懷上孩子了。爲了讨好丈夫,她還從掙的針線活私房錢裏拿了不少給鄭崇的二弟鄭經做生意呢!”
“是嗎?”賀蘭冰道,“要是這樣,鄭崇應該感激才對,怎麽對她還那麽不好呢!”
“也談不上有多不好,我隻聽鄭家媳婦說,他丈夫三番五次跟她提,想納一房小妾,鄭家媳婦說她還年輕,又不是不能生養,爲什麽要納妾?而且,家裏也不寬裕,丈夫幫人家跑買賣當夥計,她自己做針線活掙錢點貼補家用,這樣才勉強維持溫飽,而納一房小妾可是要花不少錢的,哪裏去找這麽一筆錢。勸他還是不要想這些,如果十年八年的她還不能生養,就算丈夫不說,她也會主動幫丈夫納一房小妾的,總不能讓鄭家斷了後。”
賀蘭冰金扇在掌心一擊,贊道:“當真是善良賢惠的好媳婦,這樣的媳婦,那鄭崇還不滿足,難道要找個天仙來,他才滿足嗎?”
司徒策微笑道:“喜新厭舊是人的通病……”
“這麽說,你也是的了?”賀蘭冰瞪眼道,金扇一張,扇了兩下,“也不知道将來誰家閨女倒黴,嫁給你,隻怕跟這吳氏一般的苦難!”
司徒策笑了笑,沒有接腔,又問那劉嬸道:“吳氏平時跟别的男人有來往嗎?”
“沒有!”劉嬸很肯定地說道,“鄭家媳婦很守婦道的,也是因爲這樣,所以我一直留她在我店裏幫活,别人來定做衣裳,因他活做得好,指名道姓的讓她做,她都從來不出來跟客人見面,都是店裏裁縫師傅幫忙量了之後,把尺碼和客人的要求告訴她,然後她照着做。偶爾我這來了男客,她躲避不及,也都是低着頭從來不跟人搭讪,别人找她說話,她都不說的。還有啊,她的錢财從來不亂花的,在我這賺的錢,都讓我給存了起來的。”
司徒策道:“吳氏在你這存有錢?”
“是啊,都是她做針線活掙的,她說想藏些私房錢以備不時之需,總共有十多兩呢!”
“哦,這麽多啊?”
“可不是嘛,她已經用了一部分,差不多都是給她丈夫二弟做生意了。要不然,錢還要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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