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漢子一個個頭上包裹着青色的巾子,手持長劍瞪着劉辯和王榛,眼睛裏滿是狐疑和殺意。
被數十名漢子圍着,劉辯反倒是坦然了下來。
百花道君是不是真的會呼風喚雨他不知道,但他能确定一件事情,這位百花道君一定有着某些手段,至少他能把人藏在地下,陛下的時候再蹿出地面。
有着這樣的手段已是十分了不得。
一直以來,劉辯都認爲土遁是并不存在的技能,至少不會是像他眼下看到的這樣。
親眼見識了土遁,他反倒是更想見見那位百花道君了!
“他們是何人?”擡起長劍指着劉辯和王榛,領頭的漢子向給二人帶路的漢子問了一句。
“此二人頗有些手段,說是聽聞道君名頭,特來拜會!”爲二人領路的漢子顯然在地位上不如問話的漢子,趕忙回了一句。
狐疑的把劉辯和王榛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領頭漢子問道:“你二人見道君作甚?”
“在下也喜好些修道之法!”抱拳朝那漢子拱了拱,劉辯對他說道:“聽聞道君可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乃成聖仙君,特來拜會!”
“既曉得是成聖仙君,還敢大言拜會!”并沒有給劉辯和王榛回禮,那漢子一擺手,向身後的一群漢子喊道:“将他們押去面見仙君!”
“誰敢?”一衆漢子正要上前,王榛一把抽出長劍,指向他們,低喝道:“再向前半步,某定斬汝等!”
被王榛用長劍指着,一衆漢子竟是真沒敢上前。
漢子們面面相觑,一個個都把目光投向了領頭的漢子。
王榛突然拔劍,讓領頭漢子很是光火。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眸子中流露出一抹狠戾,向跟随他一同來到這裏的衆漢子喊道:“即刻将他們殺了!”
帶着劉辯和王榛來到這裏的漢子,聽到喊聲,剛要開口勸阻,一衆漢子已經嚎叫着朝二人撲了上來。
劉辯始終面帶微笑,當漢子們撲上來的時候,他并沒有拔劍,而是朝後退了兩步。
王榛則是怒吼一聲,持着長劍迎着漢子們沖了上去。
看着王榛沖上去,劉辯并沒有阻攔,也沒有半點上前幫忙的意圖。
他很清楚王榛的能力,如果面對鄧展、王柳和無名那樣的劍客,她或許根本沒有還手的力量,可面對一群烏合之衆,恐怕用不幾下,這些漢子就會屍橫一地。
手持長劍沖向漢子們,随着王榛一聲怒喝,長劍劃出一道銀亮的光弧,削向沖在最前面的漢子咽喉。
沖在最前面的漢子,隻見眼前一道銀光劃過,咽喉頓時覺着一疼,一股鮮血如同噴泉般飚射而出。
那漢子兩腿一軟,一個跟頭摔了出去。
撞進人群,王榛手腕一翻,長劍劍尖朝後,猛的一戳,又戳進了另一個漢子的腹部。
迎面沖上來的一個漢子,見他長劍還插在同伴的腹中,雙手舉着長劍,怪叫着朝她頭頂劈了下來。
那漢子的長劍眼看就要劈中王榛,王榛卻将身子一閃,趁着閃身的瞬間,手中長劍朝那漢子腹部一劃。
一道長長的口子在那漢子腹部出現,随着内髒和鮮血噴湧而出,他手中的長劍劈到了被戳穿肚子的同伴頭上,倆人同時倒下。
王榛隻是簡單的揮劍,就解決了三個漢子,其餘漢子被震懾之下再不敢上前,紛紛退後持着長劍警覺的瞪着王榛。
手持長劍的王榛看都沒有多看那些漢子一眼。
她臉上一片漠然,眼睑低垂,好似身旁完全沒有圍着一群人一般。
“殺人,對于我等來說,不過是如同吃飯一般!”微微一笑,劉辯再度朝領頭的漢子說道:“道君既是在此開壇,我二人慕名而來,本是有心相投,不想你等卻是要将我二人扭去。如此,我二人怎會答應?”
“你等究竟是甚麽人?”王榛表現出的精湛劍術,已是震懾住了這群漢子,曉得他們人數雖說,卻絕對不可能是眼前這兩個人的對手,他嘴唇都在哆嗦着問了一句。
讓他最擔心的,恰恰不是動手的王榛,而是在搏鬥之前就朝後退出兩步的劉辯。
劉辯沒有出手,顯然是對王榛的劍法很有信心。
支撐他信心的,在漢子們看來,不是他的身份高貴,就是劍術超出王榛。
穿着和王榛相差不多,漢子們想當然的認爲劉辯的身份并不比她高貴,隻是劍術超出王榛許多,因此才後退沒有動手。
“我二人隻欲求見道君,别無所求!”再次朝漢子們抱拳拱了拱,劉辯對他們說道:“還望衆位行個方便!”
“我等怎曉得你二人無有他圖?”王榛表現出的劍術,讓漢子們心内也是很有顧忌,領頭漢子很是不安的追問了一句。
凝視着那漢子,劉辯嘴角始終帶着淡淡的笑容。
他并沒有說話,這種情況下,解釋越多,反倒越沒有好處。
被劉辯盯着,那漢子隻覺着嗓子眼裏一陣發幹,吞咽了兩口唾沫,也是沒有吭聲。
“道君既是會呼風喚雨,已是如同神仙一般的人物,又怎會懼怕我二人?”劉辯沒有吭聲,王榛卻是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說道:“莫非也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
這句話是徹底的激怒了漢子們。
他們可是真的親眼目睹過百花道君的手段,王榛表露出對道君的不信任,讓漢子們心内一陣不爽,卻又不敢與她理論。
力量才是關鍵,畢竟王榛的劍術要超出他們許多,在眼前這位殺神面前,他們雖是滿心不爽,又不敢多說什麽。
百花道君倒是有能耐,問題是道君不是不在麽!
一衆漢子滿心忐忑的看着劉辯和王榛,誰也不敢開口帶他們去見百花道君。
二人武藝了得,萬一是對道君有甚圖謀,他們這些人可是擔待不起幹系!
“道君有令,請二位上山!”漢子們正與劉辯和王榛對峙着,河岸對面出現了一個人,那人到了河邊扯開嗓門喊了一聲。
有人喊出請劉辯和王榛上山,而且還是道君親自下的命令,一衆漢子也是不敢多說什麽,紛紛讓開到一旁。
被王榛殺死的三個漢子躺在河岸邊,他們已經沒了半點氣息,令人奇怪的是,他們的同伴并沒有将他們掩埋,反倒是把他們的屍身丢在那裏,連挪都沒有挪上一下。
河岸對邊有人招呼劉辯和王榛過河,卻并沒有小船前來迎接,爲了不弄濕衣衫,二人隻得上了戰馬,騎着馬蹚過小河。
過河時,劉辯還回頭朝剛才站着的那一側河岸看了一眼。
當他發現岸邊的屍體并沒有人收拾時,小聲對王榛說道:“這些人倒是古怪,将同伴屍身丢在岸邊,也不打理,不曉得他們要做些什麽。”
王榛也朝岸邊看了看,并沒有開腔。
按照正常的思維來說,他們離開之後,那些人會立刻上前收拾屍體,可按照正常思維該出現的情況并沒有發生。
岸邊的一群人甚至連動都沒動那三具屍體,就紛紛走開了。
過了河岸,劉辯勒住水淋淋的戰馬,擡手朝身後一指,向等着他們的那人問道:“屍體擺在岸邊,因何無人掩埋?”
“人生于世,乃是在世間行走!”擡頭看着他,那人回答道:“未曾聽說過,有人活于世間,是在土中生長!”
“可他們已經死了?”那人的回答,讓劉辯滿臉的愕然,接着說道:“入土爲安,莫非不是這個道理?”
“入土如何爲安?”讓劉辯沒有想到的是,那人不僅不覺得他說的是個道理反倒向他反問了一句。
“曝屍荒野,若是腐爛爲蟲蟻啃食,或尚未腐爛便被豺狼叼走,豈非對逝者不敬?”眉頭微微蹙起,劉辯就差沒說出屍體擺在外面,腐爛了容易滋生病菌,引發瘟疫。
“埋進土中,莫非不會被蟲蟻啃噬!”那人笑着擺了擺手,對二人說道:“二位不比糾葛此事,此處臨近山林,豺狼頗多。到了晚間,便會有豺狼将之拖走!豺狼吃了死人,便會少侵害活物,也是一樁功德!”
從沒聽過這樣的理論,劉辯臉上是一片愕然。
與他一同過河的王榛也是滿臉的不解。
此人說話與衆不同,但是他說的聽起來雖然讓人覺着哪裏不對,細細想來卻也不是沒有道理,二人一時竟也無法辯駁。
并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與他太多糾纏,劉辯朝那人抱了抱拳問道:“聽聞道君要我二人前去相見,不知道君身在何處?”
“道君乃是化外仙人,自是住在山中!”擡手朝蒼茫的邙山一指,那人對劉辯說道:“某這便引領二位前去!”
擡眼望向群山,劉辯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起來。
跟随他來到這裏的衛士們雖說就在不遠的身後,可邙山綿延數百裏,憑着不足百人的衛士,想要搜尋到百花道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或許這一次要對付那位道君的,隻有他和王榛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