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主力,對兵士的身體素質和體格要求極高,二三十個青壯年之中,頂多隻能挑選出一兩個人編入秦軍主力。
而偏營的裁汰,又注定了秦軍從此隻有主力一支軍隊将會開赴沙場,很多京兆尹與左馮翊的青壯年在到了招兵處之後,被告知不符合招兵要求,甚至蹲在當場不願離去。
劉辯身在洛陽,并不曉得招兵地區的情況,可負責兩地招兵的賈诩,卻對這種情形早已是見慣不怪。
他從未見過哪個地方的青壯年會如此踴躍的參軍,曾經輔佐過董卓,他很清楚,西涼軍當初征兵,有的時候甚至是強行闖入民宅,将平民家的丁壯抓走,充做兵丁。
強抓的兵丁和自願參軍的兵士之間,在心理上有着一種難以逾越的鴻溝。
自願參軍的兵士,一旦上了沙場,極少有臨陣退縮者,而強抓的兵丁,原本就不想打仗,戰局稍有不利,便會如同潮水般潰退。
秦軍強橫,一方面是在劉辯的整備下,有着極其精良的裝備,另一方面就是,整個秦軍,竟沒有一個兵士是被強行抓的壯丁。
一批批的新兵被輸送到洛陽城。
洛陽城内新擴建的兵營内,一隊隊新兵列着歪歪扭扭的隊伍,站在校場上。
在他們面前的高台上,站着一個文士模樣的人。
文士模樣的人身旁,還有着十多名身披甲胄的秦軍将領。
而校場的邊緣,則有許多身穿大紅戰袍的洛陽軍兵士,正筆直的挺立着身闆,在軍營内值守。
新兵們還沒有發放秦軍的衣甲,看着在軍營内值守的秦軍,校場上的新兵一個個都露出了羨慕的神色。
秦軍身上的戰袍雖然還是大紅色,卻是經過幾次改良,更加适宜沙場作戰,而且将士們穿在身上,也很是威武。
沒有接受過訓練的新兵,站在軍營裏,一個個都還有些緊張和忐忑。
高台上的青年文士擡起雙臂,向他們喊道:“将士們,殿下如今在城外巡查,今日便有某給你等發放軍衣、戰甲!”
聽說要發放軍衣、戰甲,所有新兵一個個都挺起了胸脯,滿眼期待的望着高台上的文士。
“某乃是秦王帳前軍師祭酒徐庶!”放下雙臂,環顧着校場上黑壓壓一片剛剛加入秦軍的新兵,徐庶向他們喊道:“今日便代殿下歡迎你等加入大秦軍隊!”
所有新兵的視線全都望向了徐庶,靜靜的等待着他把話說下去。
“你等想來也是曉得,自從大秦軍隊成軍,每逢出戰,連戰連捷,從未有過敗績!”看着校場上的新兵,徐庶向他們喊道:“你們可曉得這是因何?”
“因爲殿下威猛!”徐庶的喊聲剛落,一個新兵就扯着嗓門高聲喊了起來。
緊接着又有不少人跟着喊了起來。
“因爲軍師良策!”
“因爲大秦軍隊勇猛善戰!”
“因爲大秦軍隊兵甲精良!”
“因爲百姓支持!”
……
一時之間,整個校場上充斥着各種各樣的答案。
新兵們鬧哄哄的吵了一會,徐庶才擡起雙手朝他們虛按了兩下。
見徐庶虛按雙手,新兵們才消停了下來,一個個瞪圓了眼睛望着他,等待着他說出原因。
“殿下跟某說過兩個字!”視線在新兵們的身上遊移着,徐庶對他們喊道:“信念!殿下跟某說過,我們大秦軍隊之所以能夠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就是信念!”
聽到徐庶喊的話,所有新兵全都是一臉茫然的面面相觑,還沒鬧明白信念究竟爲何物。
“爲了活下去,爲了親人能夠活下去,爲了在亂世之中爲我們的父母妻兒保有一分安甯!”徐庶面色肅穆,環顧着校場上的人們,向他們喊道:“爲了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有田耕的信念!”
徐庶說出的這些,正是新兵們認爲劉辯能夠引領他們得到才參加洛陽軍的支撐。
所有的新兵在這一刻,好像都找到了共鳴,一個個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高台上的徐庶,靜靜等待着他把話給說下去。
“你們和其他豪雄軍隊中的兵士不同!”擡手指着台下密密麻麻的新兵,徐庶向他們高聲喊道:“你們是爲了自己而戰!爲了親人而戰!爲了不被人欺淩、不再餓肚子而戰!”
“爲殿下而戰!爲秦軍而戰!”徐庶的話音剛落,新兵中就有一個聲音傳了出來。
緊接着,更多的新兵跟着舉起手臂,高聲喊道:“爲殿下而戰!爲秦軍而戰!”
“好!”徐庶點了點頭,向新兵們喊道:“爲殿下而戰!爲秦軍而戰!你們都是将來在戰場上讓敵軍聞之膽寒的猛士!拿起你們的戰刀、披上你們的甲胄、跨上你們的戰馬!讓整個天下聽到你們的呐喊!讓整個天下因你們而顫抖!”
“吼!”所有新兵齊齊發出了一聲呐喊,一雙雙眼睛裏早已充滿了期冀和渴望,很多人甚至已經幻想到那鮮血淋漓的戰場,甚至已經想到他們揮舞戰刀劈殺敵軍的場面。
“發放兵甲!”見新兵的情緒已經被調動的差不多了,徐庶向身後一招手,對身後的一名軍官吩咐了一句。
得了徐庶的吩咐,那軍官立刻跑上前,高聲喊道:“軍師有令,發放兵甲!”
随着軍官一聲令下,早已等候着給新兵們發放兵甲的數百輛大車推進了校場。
最先進入校場的大車上,滿滿的堆放着洛陽軍的戰袍。
每輛大車旁,都有四名洛陽軍的兵士。
待到大車推進校場,那四名兵士将車上的戰袍卸下,其中兩人捧着戰袍,飛快的跑去向校場内的新兵們發放去了。
數百輛大車,每輛大車出倆人,算起來也是将近一千人在給新兵們發放戰袍。
沒用多會,戰袍已經發放完畢,緊接着,皮甲、頭盔、盾牌相繼擺放在了新兵的面前。
最讓新兵們欣喜不已的,并不是那通紅的戰袍,而是秦軍官兵特有的皮靴。
皮靴全都是由各地作坊依照劉辯畫出的圖樣制作,在漢末時期,這種兩千年後才有的款式是相當的新穎和新潮。
隻是看一眼皮靴,新兵們就有種穿着會相當舒服的感覺。
他們看到的才隻是秦軍皮靴的一種,并不知道秦軍每逢不同的季節,皮靴和軍衣也是有着很大的區别。
到了夏季,秦軍的軍衣會是很薄的夏裝,兵士們的軍衣衣袖并不是長袖,而是更加清涼的短袖,皮靴也是那種做了镂空處理,皮質雖然很好,卻并不捂腳的涼靴。
進入冬季,秦軍的軍衣會換成厚厚的棉裝,皮靴不僅很厚,而且裏面還有着厚厚的翻毛。
不僅夏、冬兩季秦軍的軍衣和皮靴不同,就連春秋季,秦軍都會發放不同款式和厚薄的衣服、鞋子。
對于以往在家中務農,隻能穿着草鞋穿着普通麻布深衣的新兵們來說,這種日子簡直是過的奢侈。
看着面前的軍衣和護具,很多新兵都有種立刻換到身上的沖動。
可徐庶并沒有下令讓他們更換戰衣,雖說剛加入軍營,可他們卻也都曉得,如今的他們,已經不再是沒有紀律約束的農夫。
他們已經是秦軍的兵士,從這一刻起,沒有命令,他們将不能擅作主張去做不該做的事情。
發放完軍衣、護具,新兵們正納悶爲何沒有兵器的時候,站在徐庶身後側旁的軍官再次高喊了一聲:“請兵器!”
随着這聲喊,一輛輛大車被一群洛陽軍的兵士們推進了校場。
大車上堆放的樸刀在陽光照射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除了樸刀之外,新兵們還看見,在另外的一些大車上竟然有着和樸刀數量幾乎相等的長劍。
除長劍之外,有些大車上還堆放着隻有長劍三分之一長短的短劍。
根本沒想到秦軍的兵器竟然有着這麽多品種,看着那一輛輛大車上的兵器,新兵們一個個吞咽着唾沫,滿臉期待的等着那一柄柄兵器發放到他們的手中。
“更換衣甲!”站在徐庶身後的軍官并沒有下令立刻發放兵器,而是向校場上站着的新兵們高喊了一聲。
早已等待着更換衣甲的新兵,得到這條命令,哪裏還會有半點遲疑,一個個連忙脫起了衣服,将戰袍套在了身上。
戰袍和深衣相差不大,穿起來并沒有什麽困難。
可從來沒有披挂過铠甲的新兵們,在拿到铠甲之後,一個個都犯起了難。
聰明點的新兵,把铠甲套在身上,沒過多會竟然找到了穿戴铠甲的竅門,稍微笨點的,雖然套上了铠甲,卻不知道怎麽才能把它給牢牢的固定在身上。
沒有秦軍的兵士上前幫忙,校場上值守的老兵隻是遠遠的看着。
劉辯對秦軍提出過要求,所有兵士在平時生活中必須自立,隻有在戰場上,才提倡相互扶持,以此加強他們在戰場上一旦落單後的存活能力。
新兵當然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