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劉辯發問,龐統擡手指着城牆,對他說道:“我軍與冀州軍已然圍城數日,城内糧草想來多是不濟。不過這兩日,卻未發現城内敵軍有何動向!”
“殿下!”龐統的話才說完,不等劉辯說話,與一群将軍一道站在他們身後的呂布便抱拳躬身對劉辯說道:“末将願領将士攻城!”
面朝涿郡城牆方向,劉辯微微蹙着眉頭,待到呂布把話說完,他才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一旦攻城,奉先領軍自是最爲妥當。”
得知劉辯有意讓他領軍攻城,呂布心頭頓時大喜,趕忙問道:“不知殿下打算何時攻城?”
“攻城器械備辦妥當,便要攻城!”擰着眉頭,望着遠處的城牆,劉辯先是有些漫不經心的應了呂布一句,随後扭頭向跟在身後的一名親兵說道:“即刻前往冀州軍營,将袁熙兄弟請來!”
“諾!”得了劉辯命令,那兵士抱拳應了一聲,轉身飛快的朝着冀州軍的營寨奔去。
洛陽軍與冀州軍的營寨,相隔并不是很遠。
站在洛陽軍中軍大旗下,能清楚的看到不遠處冀州軍軍營内,那一片片在風中獵獵翻飛的戰旗。
“殿下!”待到那兵士跑遠,一旁的龐統小聲對劉辯說道:“平原軍也駐紮于附近,向日與公孫瓒作戰出力頗多,殿下可否召見關羽?”
“嗯!”龐統提及關羽,劉辯點了下頭,對龐統說道:“關羽自是要召見,不過須軍師前去親自請他。”
“區區一下将,殿下也太看得起他!”龐統還沒應聲,站在劉辯身後的典韋便開口說道:“軍師前去,也忒給他顔面,不如末将前往,将他喚來!”
“本王要軍師前去,自有道理!”扭頭朝典韋看了一眼,劉辯丢下一句話,随後便又将臉轉了回去,望着遠處的城牆。
前去召喚袁氏兄弟的親兵離去後不久,從冀州軍的軍營中,便奔出了三騎快馬。
騎在馬背上的三員小将軍,正是領着冀州軍一路追趕公孫瓒的袁氏兄弟。
到了洛陽軍軍營牙門處,袁氏兄弟齊齊翻身跳下馬背,在一名洛陽軍軍官的引領下,快步走向中軍。
“殿下!”到了中軍帥旗下,袁譚、袁熙、袁尚齊齊止步,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
“多日征戰,有勞三位小将軍!”朝仨人點了下頭,劉辯擡手指着遠處的城牆,對他們說道:“三位小将軍,以爲眼下可否攻城?”
“回禀殿下!”待到劉辯發問,袁熙抱拳躬身對他說道:“我等圍城已是有些時日,昔日追擊公孫瓒之時,公孫瓒麾下兵馬丢棄糧草頗多,眼下城内想來應是缺糧……”
“如此說來,攻破涿郡并非難事!”袁熙的話音才落,劉辯就點了點頭,對兄弟三人說道:“公孫度眼下正在急攻漁陽,若是讓他先攻破漁陽,這幽州一地,本初意欲全占便是頗爲困難。公孫瓒交于本王,你等即刻領軍前往漁陽,協同公孫度,将漁陽攻破!”
劉辯讓他們立刻起兵,袁氏兄弟先是相互看了一眼,臉上都現出了一抹茫然,遲疑了一下,才齊齊抱拳應了一聲。
待到袁氏兄弟離開中軍,劉辯扭頭對一旁的龐統說道:“軍師可将關羽請來,此番攻城,本王須他協助奉先!”
“諾!”抱拳躬身向劉辯行了一禮,龐統應了一聲,轉身朝軍營外走去。
目送着龐統的背影走遠,劉辯再次将臉轉向遠處的城牆,望着顯得有些蕭瑟的涿郡城牆,眼睛微微的眯了一眯。
袁氏兄弟返回軍營,駐紮于城外的冀州軍很快便拔營向東行進。此時的平原軍軍營内,一員身穿青袍的紅臉将軍正跪坐于中軍帥旗下的一張草席上,捧着一本《春秋》看的津津有味。
這将軍生的是四方大臉,臉龐通紅,就好似剛剛喝過許多酒一般。他的眼睛微微眯縫着,原本就不大的一雙眼睛,在微微眯着的狀态下,更是隻餘下了兩條狹長的細縫。
紅臉将軍不是别個,正是奉了劉備之命,領軍攻打公孫瓒的關羽。
“将軍,冀州軍拔營了!”正看着《春秋》,一名平原軍兵士飛快的跑到關羽近前,抱拳躬身向他禀報了一句。
得知冀州軍拔營,關羽怔了一下,随後趕忙站起,朝着冀州軍軍營方向望去。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冀州軍正收拾軍營準備開拔的繁忙景象。
看到這一幕,關羽眉頭緊緊的鎖起,很是有些疑惑的咕哝了一句:“眼下圍城甚緊,冀州軍如何在此時開拔?”
“啓禀将軍!”正望着冀州軍軍營,另一名平原軍兵士飛快的跑到關羽面前,抱拳躬身對他說道:“洛陽王麾下龐軍師求見!”
“快請!”龐統雖說年歲不大,可在洛陽軍中,地位卻是超然,在涿郡城下駐紮數日,關羽自是曉得這些。得知龐統親自前來,關羽趕忙向那前來禀報的兵士吩咐了一句。
那兵士應了一聲,剛要轉身離去,關羽又趕忙向他喊道:“且慢!本将軍親自前去迎接!”
聽得關羽說要親自前去迎接,那兵士連忙停下腳步,撤身立于一旁。
邁開步子,關羽飛快的朝着牙門方向走去。
離牙門還有十多步,他便看到龐統正領着四名龍騎衛等在牙門外。
見到龐統,關羽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幾分,到了龐統近前,抱拳躬身對龐統說道:“不知軍師來到,末将有失遠迎,還望軍師恕罪!”
“關将軍不必多禮!”抱拳朝關羽拱了拱,給他回了一禮,龐統對他說道:“某乃是奉殿下之命前來請關将軍議事!”
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勢,聽說劉辯請他,關羽愣了一下,随後便對龐統說道:“既是殿下召喚,末将不敢不去!隻是煩勞軍師親自走上一遭,使得末将惶恐不安!”
“将軍請!”放下抱起的雙手,龐統臉上帶着微笑,側身朝關羽做了個請的手勢,對他說道:“請随某前往軍營,莫要讓殿下久候!”
“諾!”抱拳躬身,再次向龐統行了一禮,關羽在直起腰的時候,也向龐統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軍師請!”
出了軍營,與龐統并騎朝洛陽軍軍營走的路上,關羽扭頭看着龐統,向他問道:“敢問軍師,殿下召喚末将,不知所爲何事?”
“應是爲攻城之事!”一邊緩辔前行,龐統一邊回答關羽道:“我等圍城已有數日,涿郡城内敵軍想來已是糧草無多,我軍眼下正在趕造攻城器械,一旦造成,殿下便會下令攻城,或許關将軍要承擔攻城要務!”
“呃!”聽說是叫他前去商議攻城之事,關羽低頭沉吟了片刻,并沒說話,隻是眉頭微微蹙了一蹙。
發現關羽神色有些異樣,龐統并未追問他什麽,隻是微微一笑,便将臉轉向了前方。
站在中軍帥旗下,望着遠處的城牆,劉辯的眉頭始終微微擰着。
就在他蹙起眉頭,盯着城牆的時候,一名龍騎衛飛快的跑到他身旁,抱拳躬身對他說道:“啓禀殿下,軍師已然将關羽領來。”
“快請!”得知關羽來到,劉辯趕忙向那龍騎衛吩咐了一句。
龍騎衛應了一聲,轉身飛快的朝着牙門方向跑了過去。
城外冀州軍拔營東進,洛陽軍将士也在忙着建造投石車等攻城器械。城牆上,公孫瓒雙手扶着城垛遠遠的眺望着城外正忙着開拔的冀州軍。
“怪事!”同樣望着城外,站在公孫瓒身後的公孫續緊皺着眉頭,對公孫瓒說道:“洛陽王已然到了城外,冀州袁氏因何不僅不協同洛陽軍攻城,反倒大舉撤軍?”
“他們要去漁陽!”望着城外,公孫瓒輕歎了一聲,語氣中透着無盡的辛酸,對公孫續說道:“若非當日我等意圖扣押洛陽王,挾天子以令諸侯,也不會招緻今日禍事!用不多久,想來這幽州便會改爲他姓了!”
“洛陽軍止有七八萬人,關羽領來的平原軍不過區區不足一萬人!”雖說心内明白失敗幾乎已成定局,公孫續卻還是寬慰公孫瓒道:“我軍隻要死守城池,想來洛陽王也是無計可施!”
“死守城池不難!”緊皺着眉頭,公孫瓒緩緩的搖了搖頭,對公孫續說道:“隻是糧草方爲關鍵!若是糧草足夠,縱然守上一年半載,又能如何?”
提及糧草,公孫續的臉色瞬間灰暗了下來。城内糧草不多,他自是曉得,假若洛陽軍不攻城,而是選擇繼續圍城,不出十日,糧草便會消耗殆盡。
一旦城中無糧,守城将士與城内百姓便會亂将起來,屆時會不會有人偷偷打開城門,向洛陽軍獻城也是難說。
“與其等到糧草耗盡,倒不如出城突圍!”扶着城垛,眺望着城外的洛陽軍,公孫瓒眉頭緊皺,過了好一會,才對公孫續說道:“冀州軍撤離,以洛陽軍之力難以将城池團團圍困,我軍可趁機突圍,即便不能全軍撤走,也可保住相當戰力,來日再與洛陽王決戰!”